“许破俘当真很痛么?要不我给你倒杯水润润喉?”
秦朝歌见许破俘哼哼呼痛的样子又是无奈又是可怜,伸手在桌上倒了杯温水,打算喂给他喝润润口却被落景渊先一步坐到床榻边上。
秦许二人并未发觉有异,由着落景渊接过水杯小心喂到许破俘嘴边。
“呼——我都快渴死了,全赖师姐细心。”
陆大夫给他用利刀清理伤口时,割皮挑肉的剧痛一时间麻木了他整个神经,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口渴不口渴的,如今温水落肚才觉得好受许多。
“你们还别说,我这一路上受的伤明明比这背上的刀伤严重多了却感觉都不如此次伤痛磨人,当真不合理!”
许破俘吧咂了一下嘴竟还能打起岔来了。
谢远之瞥了他一眼,好笑道:“你之前受的多是内伤,有内功心法护着再者多半丹药调息加之不强行运功剧痛即会减缓许多,如今却是受的皮外伤,刀剑刺穿皮肉,皮肉又连着神经痛觉,自然痛感更是明显。”
“明明这一路上都不是这里受伤就是那里受伤,本来都以为习惯了,到没想到竟比之前更加狼狈了,哎——我英明神武的英姿都毁了……”
落景渊见他一副不甘的样子,挑眉轻笑道:“难不成你这呆子还想着受伤是能适应的,皮肉越打越抗揍不成?”
“若真能这样就好了……我也不至于辜负你们的信任,没有保护好王嫣,哦不……该是明珠郡主。”许破俘顿了顿改了称呼。
三人对视一眼知道不是讨论王嫣然隐瞒身事这件事的时机,只得先调开话头,问道:“许破俘,你们在灵泉山发生了什么,为何会遇上杀手?”
许破俘敛回眼底略有些失落沮丧的情绪,沉吟片刻,尽量言简意赅道:“今日我们拜见过静王后,我们想着来都来了就打算去灵泉山的百鸟亭和灵泉瀑布瞧上一瞧,竟未想到在途中遇到一个人被追杀,他将我们视为救星央求我们救他。那时处境危急来不及多想,我就先让王嫣带他躲起来却没料到竟还有一波刺客,虽然最后将他们通通斩杀在我都轩辕刀下可我也一时不查被砍了一刀与王嫣一起落入河中。”
众人恍然那被追杀之人怕才是关键,若非涉及什么重要之事,那些人岂会铤而走险在天子脚下大费周章派出那么多人截杀一人?
“那是什么样的人?如今是死是活?”
谢远之语气中的慵懒劲退却,嗓音微沉,似乎蕴含着许多计量。
“那个人是死是活我不晓得,我赶过去的时候只见到王嫣一人被刺客围住,至于那人的相貌特征……”
许破俘“唔”了一声,认真思索、努力回想,“那人身量不算高,整个人枯黄瘦弱,手背手臂有多出脱皮感染的模样……对了,他的脚还考着脚铐呢,嘴上还说着什么好不容易逃出来不想死,我倒怀疑他是哪里逃出来的囚犯呢,他一听脸色大步,直说不是……”
谢许二人对视一眼,眼眸沉了下来,点点头道:“我们知道了,你今日也被折腾得够呛的,先好好休息吧,我待会会遣人过来照看,若有任何不适只管使唤便是。”
“放心好了,明日一觉醒来小爷我就满血复活了,就是老虎也能打死几只。”
秦朝歌笑笑,轻轻拉了拉有一角拖到地上的薄被小心覆盖在他的腰身上,语气有些无奈:“你呀,少点贫嘴,小心又牵扯到伤口,到时受罪的还是你自己。我们先回去了,你有事就让人喊一声。”
“晓得的、晓得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可用不着再三嘱咐。”许破俘摆摆手,催促道。
三人无奈的神色再踏出房门那刻变得郑重起来,直到走到外院静默的气氛才被打破。
“根据许破俘对那个向他们求救之人特征的描述以及那些杀手不惜冒着惊动圣上危险也要将他斩杀,那人多半是矿工而且是从某个私矿中逃出来的。”
落景渊声音低沉地将交织在众人心间的猜想说了出来。
“不错,嫣然性子向来聪慧机敏,做事警觉,定然也是有这方面的猜想才不惜冒死想保住那人。”
“可是也不知道那人是死是活,还有他若是落到静王手中,静王会选择瞒下拉拢他们还是会冒险将此事捅出去,我们也未得而知。”
秦朝歌虽然对静王印象不错,可涉及党政之争和自身利益也不显有君子变恶魔之事。
“明日父皇定会大怒让人彻查此事。”
“会交给静王处理么?”
“不,不会。”
谢远之眼神闪过晦暗,“此事八成陈尚书会揽到自己身上。”
“什么?!那岂不是贼喊捉贼,他们指不定就是私置私矿的幕后之人,让他们调查 就算那人还活着岂不是等同羊入虎口!”
秦朝歌一脸惊诧,满脸的愤然,一旁的落景渊也微微蹙眉。
“启明帝不让静王调查是为了避嫌,可为何不让你去查,他连你也不信了么?”
“我刚回皇城不久,陈尚书那老家伙定会以我离城已久对朝政之事尚未熟悉为由将我摘出此事。”
秦朝歌小脸愤然,怒骂道:“当真是个皮韧难杀的老毒蛇!”
“对付这种毒蛇一出手就得瞄准了他七寸打,才能打得他没有还手之力,彻底断了气。”
“看来是一场持久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