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府中,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地摸进了谢展元的书房,只见她在屋中小心地摸索着什么,手不小心碰到了书架上的一个摆件,咯吱一声一个掩藏在书架后的密阁出现在眼前,一个熟悉的小瓷瓶出现在眼前。
沐瑶华眼中闪过喜色快步走了进去,伸手抓过小瓶拧开瓶塞,里面装着的并非万毒蛊虫只是一只普通的同心蛊。
不好,上当了!
她心中暗叫不好刚要转身撤离,房门就被从外一把推开,一脸冷色的谢展元和一脸不忍的沐汝情以及身后一众府宾出现在门前。
沐汝情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目光哀戚地落在沐瑶华抓着瓷瓶的手,语气失望:“这两日我察觉到房间芳菲院的东西似乎被人动过,猜想定是什么人冲着万毒蛊虫来的就提前将蛊虫调包藏好暗自禀告王爷做了一场守株待兔的戏码,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那人是瑶华你啊——”
沐瑶华往日怯弱顺从的目光此刻十分坚定,语气执拗道:“慎王殿下、汝情,我不懂朝堂之争的弯弯绕绕,见识浅薄甚至说是愚钝却也知道万毒蛊毒不该用在无辜百姓身上,更不该以此控制牵制旁人。若你们执意如此,那我还不如亲自将这万毒蛊虫毁了。”
从未有人敢这么同谢展元说话,他脸色冷若寒霜,声线都透着压迫的威胁:“好好好,我倒不知道苗疆派之人竟还有这样的硬骨头!”说完瞥了眼沐汝情,刺道:“圣女,你们苗疆派之人都这般不知轻重?”
沐汝情被这么下脸面,脸上的姐妹情深的神色都差点挂不住了,脸上的肉抽了抽,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和怨毒,嘴上却带着慌张告罪道:“慎王殿下恕罪,瑶华还小加之在门派时被我们和宗主惯坏了才作出这般不知轻重的事情来,还请殿下看在苗疆派的面子上饶过她一次。”
“哦?此事可不是什么小事,若不好好惩处将来苗疆派怕是门规不立,本王知晓圣女顾及同她的姐妹情谊可却也要分清事情轻重,若圣女不忍便由本王代劳。来人!”
慎王一声吩咐,身后的府兵一声而动,沐瑶华紧了紧手上的瓷瓶思索着要突围而出还是束手就擒,沐汝情分明瞧见了谢展元眼底的杀意,心中大骇:沐瑶华现在还不能死!
“静王殿下且慢!”
沐汝情大声叫停了他们的动作,躬身求道:“殿下,您代我们苗疆派惩处犯了错的弟子是我们苗疆派之殊荣,但是她不能死这也是我们的底线。”
谢展元被沐汝情一再反驳心中不悦可幽深的目光落在她低下来的头顶时他的不悦被探究所取代。
他这双眼见过各式的人,从他瞧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心思深沉、自私自利之人并不可能会为了维护一个所谓的“义妹”冒险开罪他,看来这沐瑶华身上定是藏有什么苗疆派的什么秘密。
“罢了,既然圣女都这么说了,本王也不做这个坏人,来人,你们就将这人押去水牢领罚吧,看住别让人死了。”谢展元摆摆手吩咐道。
沐汝情倒不关心水牢里面有什么样的酷刑,只要留沐瑶华一口气就行,她朝谢展元福福身谢道:“多谢殿下雅量。”而后又看向沐瑶华道:“瑶华还不多谢殿下开恩。”
沐瑶华见沐汝情低声下气为她求慎王,心下松了与他们鱼死网破的心,怕她自己连累了她,让她道恩却也是不可能。
一个为一己之私不惜残害百姓性命毫无人性之人怎能称之为人又怎会是天下之明主!
一贯懦弱的姑娘咬紧牙关,眼中满是不屈不服,即使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不知名的酷刑,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谢展元摸了摸下巴,前一秒还一脸肃杀的脸下一秒如沐春风,玩味笑道:“你这“义妹”倒是比圣女更加让本王惊喜。”
“瑶华自幼失去双亲,我和阿爹心生怜惜自然对她多加照顾却不成想养出了她不明事理、胆大妄为的性子,如今想来倒是我们之过,否则她就不会差点酿成大祸。”
沐汝情嘴上说轻叹,心中却因为谢展元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生出了无限的怨怼和仇恨。
谢展元一眼就瞧出了她藏得不深的心思,在她瞧不见处勾起一抹嘲讽的浅笑,故作惋惜地叹道:“是吗?若非听说过万毒蛊只有历代圣女之血才能练出,本王瞧她那气势还以为这蛊是她练出来的呢。”
沐汝情神色一僵,随即莞尔一笑:“殿下说笑了。”
“是吗?”
“便当是本王的玩笑之语吧。”
依旧是意味不明似笑非笑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