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仙镇浴血奋战后,姚友仲和岳飞两人,护卫着崇祯一路向东突围而去。
这一路急行,竟是奔出数十里之遥。
崇祯平日养尊处优,何曾吃过这等苦头?
被山路颠簸得头昏眼花,浑身乏力,最终力竭昏厥。
待他再次清醒时,已是第三日。
发现自己身处雍丘县,也就是后世的杞县。
雍丘县是东京开封府下辖的一个紧邻京畿的县城,城内宋军驻扎,官府衙门也尚存完好。
半个月前金军小股部队虽曾在此搜刮,此后再也没来过,故而此处尚称安宁。
崇祯帝得以沐浴净身,饱餐一顿后,精神略有恢复,便立刻召来姚友仲和岳飞,询问当前局势。
姚友仲禀道:“探马回报,金军主力已经撤走了,宗泽元帅正率大军,火速赶来此处,同时张叔夜在东京城内也已派兵严密监视金军动向,以防他们去而复返,杀个回马枪。”
崇祯帝听闻金军撤退,感到有些好奇,问道:“金军缘何撤兵,却不穷追猛打?他们素来以凶猛追击闻名。”
姚友仲笑道:“回禀官家,此番金军撤退,应是主力疲惫,士气受挫所致,在朱仙镇一战中,我军虽陷重围,但在官家的带领下拼死力战,硬生生将金军打得阵型大乱,迫使他们撤军。”
姚友仲这番言辞,不免将战果夸大了几分,意在彰显宋军之骁勇。
崇祯听了没当回事,他亲身经历朱仙镇一战,深知金军战力非凡,姚友仲之言,多有夸大之嫌。
然而,一想到宗泽元帅的大军即将抵达,如同有了坚实后盾,崇祯这才松了口气,心中悬着的巨石轰然落地,不再担忧金兵会卷土重来。
这时,姚友仲面上露出惊喜之色,激动地说道:“官家,末将已派人将朱仙镇一战的经过四下传开,不日便可传遍大江南北,令天下人尽知此役!”
为了宣传此战,姚友仲将总结出两个响亮的口号,广为宣传:
“官家亲征血战,黄龙破阵,身陷重围亦不退,誓死不降!”
“宗泽大军舍命救主,岳飞突阵夺皇!”
数日之后,果然不出姚友仲所料。
朱仙镇之战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大宋各地。
举国上下,无不为之震动。
久陷低迷的民心,因天子的勇武而大为振奋;低落的士气,亦随之翻涌激昂。
崇祯的名声,因此役而传遍天下。
宋军将士闻此,无不引以为荣,皆以“官家之勇”为楷模,军心为之大振。
各地勤王军队闻讯,亦争先恐后地前来效命,誓要为大宋尽力。
而那一场在朱仙镇爆发的“黄龙破阵”战役,更被视为大宋士气转折的关键一战,被人誉为:“天子破营,一战惊金!”
此役影响深远,意义重大,不仅扭转了金军在宋人心中的不败形象,更重塑了大宋天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至于参加了这场战役的将士,也自豪的说:“从今日起,我等不再是昔日败兵,我等乃是护卫天子的精锐之师,是官家亲统的雄师!”
此言一出,军心愈发凝聚,战意高昂。
百姓们亦是奔走相告,喜极而泣,他们互相传颂着:“有这等敢于亲临战场,身先士卒的皇帝,我大宋江山,断然不会断送!”
经此一役,崇祯的威望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一时无人能及。
各地的勤王军队纷纷抵达雍丘,如百川归海,力量日益壮大。
第一个赶来的西军统制官韩世忠。
他素有“韩五郎”之称,骁勇善战,机智过人。
韩世忠长期在陕西边陲与金军周旋,以灵活的游击战术屡次挫败敌军,使得金人不敢轻易深入陕西。
崇祯深知,此人乃大宋名将,其所部精兵,更是抵御金虏之倚仗。
此番韩世忠能主动率部来援,足见其忠勇。
数日后,探马飞报,韩世忠所部先锋已抵雍丘城外。
崇祯闻讯,精神一振,遂命亲卫摆驾,亲往城楼相迎。
城楼之上,他凝神远眺,但见城外黄土漫漫,忽有旌旗蔽日,甲光耀眼。
一支军容严整的队伍,正自西北方向徐徐而来。
队伍最前方,一员大将身披玄甲,骑一匹枣红战马,身材魁梧,面目刚毅,正是韩世忠。
他所率之兵,与京畿宋军之散漫疲沓截然不同。
这些士兵虽风尘仆仆,却步伐坚定,眼神锐利,人人甲胄鲜亮,刀枪在握,散发出久经沙场的彪悍气息。
显然,这是支真正见过血、打过仗的精锐之师。
韩世忠行至城下,遥见城楼上黄罗伞盖下立着的天子,当即翻身下马,率众将士齐齐拜倒,声震四野:“末将韩世忠,率本部将士,拜见官家!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在城楼上,见韩世忠军容如此,心中大慰。
他亲自下城楼,快步上前,一把扶起韩世忠,笑道:“韩卿家远道而来,劳苦功高!朕在此危难之际,得韩卿家率军来援,实乃朕之幸,大宋之幸!”
说话间,已握住了韩世忠的手,很是粗糙。
韩世忠起身,面带愧色,拱手道:“官家言重,护国安民,乃臣等将士本分,前番未能及时勤王,实乃末将之罪,今闻官家亲冒矢石,以身犯险,朱仙镇一役力挽狂澜,末将实是惭愧不已,恨不能早日随驾。”
“幸得上天垂怜,官家圣明,方使宋室转危为安,末将等誓死追随官家,荡平金虏,匡复大宋!”
韩世忠言辞恳切,掷地有声,真心臣服。
他知道,眼下大宋有两个皇帝,他权衡之下最终选择了眼前这位。
崇祯拍了拍韩世忠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韩卿家不必自责,朕深知卿家在西北边陲,与金人周旋不易,卿家能于此时果断入关,前来护驾,便是莫大功劳,朕今得卿家,如添左右臂膀,大宋中兴有望矣!”
一番话说得韩世忠心潮澎湃,他再次抱拳,躬身领命,表示绝不辜负天子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