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秋灵领着后勤人员,悄然挑走了关里所有的大小便。天色尚暗,秋灵便心急如焚地差人传令,召集众将前来议事。
传令兵领命而去,秋灵轻轻抱起尚未从睡梦中完全清醒的莫烁,移步至小女孩的马车旁。他抬手,温柔地拍了拍莫梵的肩膀,轻声唤道:“梵儿,醒醒。”
莫梵悠悠转醒,一眼瞧见秋灵怀中的莫烁,下意识便要动手教训他。
莫烁见状,急忙大声叫嚷:“不许打我,不是我缠着爹,是爹把我从美梦中叫醒的呀!”
秋灵见状,不禁微微一笑。原来这几日,莫烁如此安分守己,全赖莫梵管教有方啊!秋灵看向莫梵,温和道:“我已差人去请几位将军前来开会,梵儿、烁儿也一同参加吧!爹有重要任务要安排给你们呢。”
不多时,众将纷纷赶来。秋灵将他们拉至跟前,又把两个孩子带在身边,而后神情激昂、指手画脚地讲述着自己的精心安排。
莫梵听后,不禁微微皱眉,担忧道:“爹,我和弟弟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懂,去了恐怕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添乱呀。”
秋灵笑着安慰道:“正因你们是孩子,敌人定会心生轻视。况且也无需你们做什么大事,你们啊,是爹放出去的烟雾弹,只需稍稍冒个烟,迷惑迷惑敌人便好。”
莫梵依旧满脸忧虑:“可是……”
秋灵不容置疑地打断他:“没有可是。你就当作给叔叔们讲学,无论他们听与不听,讲完一遍,便再来一遍。”
莫梵无奈,只得应下。
钱少将苦着脸道:“要不要这么折磨我呀?”
秋灵轻轻拍了拍莫烁的脑袋,温柔道:“到了地方,你就放开胆子骂,越脏越好,若能把他们气得吐血,那可是大功一件。”说着,又轻轻扯了扯他的小鼻子,继续叮嘱:“但千万不许骂钱叔叔,不然到时候叔叔们一气之下,可就丢下你不管喽。”
莫烁小嘴一扁,嘟囔道:“知道了。”
秋灵侧过头,对着钱少将小声道:“孩子还小,不懂事,若说了什么冒犯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有气,回头找我便是,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钱少将吐槽道:“秋大将军,你还能再护短些吗?”
秋灵嘿嘿一笑:“能。”钱少将顿时被她这无赖做法打败。
次日,晨曦微露,钱少将率领一千骑兵,自后门悄然出发。莫烁像个好奇宝宝般,稳稳地坐在钱少将的马背上。
骑兵们抵达景剑关后门攻击范围之外,便整齐停下,迅速排列成一字长蛇阵。敌军瞧见此景,立刻在城墙上严阵以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钱少将轻轻拍了拍莫烁,低声道:“该你上场干活了。”
莫烁当即扯开嗓子,破口大骂:“你们这群鼠目寸光之徒!偷鸡摸狗的无耻小贼......”
骂声越来越难听,脏话如连珠炮般不断涌出,连抱着他的钱少将都听得眉头紧皱,心中直恨不得找根针线,把这小家伙的嘴巴缝起来。敌军自然更是忍无可忍,瞬间,一名脾气暴躁的头领怒目圆睁,领军出城,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冲来。
敌军城门刚刚开启,一千多骑兵如灵动的游蛇,蛇头瞬间变蛇尾,火速撤离。撤至中途,却又突然停下,整齐地一字排开。只见一群步兵如鬼魅般现身,迅速给每匹马套上一根绳子。绳子的末端,悄无声息地连进沙地之中。
莫烁依旧骂个不停:“崇御孙子,你爷爷要回家了,你倒是跑快点啊!......”
骂得敌军领头的大汉怒发冲冠,咆哮着:“小屁孩,老子今天非把你砸成肉饼不可,给我冲!”敌军如饿狼扑食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
钱少将强忍着莫烁嘴里源源不断的污言秽语,全神贯注地盯着敌军的一举一动,额头上渐渐沁出细密的冷汗,目光紧紧随着敌军的推进而移动。
敌军在骂声的刺激下,气势汹汹地朝着前方猛冲,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如影随形。终于,敌军踏入了秋灵事先精心布置的区域,不少人毫无防备地踏在了看似平常的地面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钱少将看准时机,大喝一声:“撤!”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千士兵如猛虎下山般,整齐而迅猛地向前冲去。与此同时,战马拉动绳索,伴随着一阵“嘎吱”的声响,隐藏在地下的又厚又大的木板被迅速带出。
敌军脚下的土地瞬间消失,连人带马径直跌进了事先挖好的深沟之中。“啊!”“我草!”沟里顿时传来一片惨叫与惊呼。这深沟里填满了令人作呕的粪便,敌军士兵们浑身沾满秽物,恶心得几近昏厥,挣扎着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地狱”。
说时迟那时快,一队弓箭手如鬼魅般出现,在盾牌兵的严密保护下,有条不紊地朝着沟里的敌军放箭。“嗖嗖嗖”,利箭如雨点般落下,精准地射向沟中乱作一团的敌军。敌军在沟里躲避不及,不断有人中箭,惨叫连连。
随着时间的推移,部分敌军凭借着顽强的求生欲望,开始努力攀爬沟壁,眼看就要爬上来。钱少将迅速发出指令:“上马,撤!”
众人立刻翻身上马,如一阵疾风般迅速撤离战场,径直钻回了靖景关。
回城后,钱少将一把揪住莫烁的嘴巴,笑骂道:“你这张嘴,可真是臭得熏人。”
莫烁奋力挣脱他的大手,理直气壮道:“明明今天就是靠我,才把敌军引出来的。”
钱少将将他抱到地上,笑骂道:“我都想揍你一顿了。”
莫烁一听,拔腿就跑,边跑边喊:“你敢打我,我就让我爹打你屁股。”
钱少将追上去,笑骂道:“嘿!你个小混球,站住。”一副真要收拾莫烁的样子。
敌军就算有人艰难地从沟里爬了出来,但一身的屎尿,狼狈不堪,终究没有追到靖景关来。
相比之下,前门的情况却截然不同,显得颇为和谐。同样的阵型,同样的人马,然而莫梵却在那里朗朗背书:“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
骑兵们听着听着,竟开始打瞌睡。雷少将则努力强打精神,警惕地盯着一切情况。
敌人则是一脸茫然,一个头领满脸疑惑地问:“这小娃娃在干啥呢?”
他旁边的勇士无奈摇头:“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这时,一个士兵匆匆来报:“报告头领,后门也出现了一个小屁孩。那小屁孩张嘴就骂,科勒头领实在受不了,带人追出去了。”
这个头领一听,当机立断:“开城门,我们追出去看看。”于是,他也带着人马追了出去。
雷少将见敌军行动,立刻带着队伍有序回撤。雷少将带领的队伍,阵型与后门如出一辙,陷阱也同样布置得巧妙。同样在陷阱边,成功坑杀不少敌军,而后才从容回到靖景关。
两个头领狼狈地回到景剑关,首领见状,顿时大怒,骂道:“蠢货,一群没用的东西!”
军师也是满脸疑惑:“这小娃娃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二天,早饭过后,莫烁再次现身景剑关后门,张嘴便骂:“崇御狗贼,你爷爷来了。还不速速开城......”之后,污言秽语如滔滔江水,不绝于耳。
敌军昨日吃了大亏,今日不敢贸然行动,一个个在城墙上气得面红耳赤。终于,一个勇士忍无可忍,开口对骂:“小混蛋,你找死?”
莫烁毫不示弱:“啥?叫爷爷送你去死?”
敌军响起一片“含娘”量很高的辱骂。莫烁一丝不适都没有,继续污言秽语。
双方你来我往,脏话连篇对骂起来,最终莫烁还是成功点燃了敌军愤怒的火药桶,敌军再次追了出来。同样的陷阱,同样的埋伏,只是敌军有了防备,没掉进去几人。钱少将倒也不惋惜,当机立断,立刻回撤。
敌军头领气得暴跳如雷:“绕过去,灭了这烦人的小苍蝇。”
于是队伍向一侧绕开了深沟。只是这深沟挖得实在太长,等他们绕开,钱少将早已回到靖景关。头领恼羞成怒,直接带着队伍来到城下,如失心疯般疯狂冲击城关。
俞中将镇定自若,带着弓箭手冷静对敌。
城外喊杀声、辱骂声交织一片,钱少将看着莫烁,惊叹道:“我去,你这张嘴,比大将军还能气人,敌军这下是彻底失去理智了啊!”
莫烁小骄傲地“哼”了一声。
女孩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若有所思。
头领在靖景关城门发起无理智冲锋。李中将沉稳地瞄准,“咻”的一声,一支箭如流星般准确无误地射向科勒头领的眼睛。眼皮如何能阻挡这锐利的箭刃,他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众多敌军见状,不得不带着他仓皇逃回去。
莫梵这边拉敌的效果却不尽人意,敌军直接没出城,在城楼上悠然打瞌睡。
景剑关,得知消息的前门守卫头领庆幸道:“果然还是陷阱,不追是对的。兄弟们就当那小娃娃给我们唱听不懂的歌了。”他的属下齐声应是。
科勒则被首领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最后不顾他眼伤,厉声道:“带着你的人去接应蛰蟒大人的人,立刻去!”
科勒不敢反抗,捂着鲜血淋漓的眼睛,当天便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景剑关。
吕副将找到秋灵,禀报道:“探子来报,景剑关有一小队人马离开,向敌军后方撤去。”
秋灵肯定道:“不出意外,他们是去接应支援军队了。发消息给余中帅,让他老人家派人拦住,我还需要几天时间。”
吕副将点头称是,而后又面露难色地问:“黄大将军和韩大将军都对你的所作所为不满,如何是好?”
小剧场
余中帅正在指挥作战,局势危急,眼看就要抵挡不住,于是急忙叫传令兵去请支援:“去把女将军给我叫来支援。”
传令兵得令,急急忙忙去请。没过一会儿,便把一脸迷茫的吕将军带到了阵前。
余中帅见状,顿时大怒:“我叫你去请女将军,不是吕将军。”
传令兵一脸无辜:“对啊!这个就是吕将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