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结束,洞窟内那令人窒息的压力缓缓散去。
金焱和那蓝袍女子几乎虚脱,瘫坐在地,大口喘息,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激动。他们坚持到了最后,这意味着丰厚的报酬,以及可能被魔君看中的机会!
李默虽然也消耗巨大,灵体黯淡,但依旧保持着站姿,默默调息。
赤炼长老上前,将约定的报酬——每人一万火源晶,分发给了三人。那精纯的能量波动,让金焱二人眼中放光。
然而,魔君的目光却再次落在了李默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赤焰魔君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默。”李默平静回答,用了化名。
“默……”魔君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目光仿佛能穿透李默的灵体,看到其本质,“你的火系功法,很奇特。并非此界常见路数,倒像是……蕴含了一丝寂灭真意。”
李默心中微凛,元婴修士的眼光果然毒辣。他不动声色道:“魔君慧眼,晚辈偶有所得。”
魔君不置可否,继续道:“你于控火一道,天赋异禀。最后关头,竟能引动一丝奇异道韵,平复地火暴戾,功不可没。本君向来赏罚分明。”
他屈指一弹,一枚燃烧着紫色火焰的令牌飞向李默。
“此乃‘紫火客卿令’,持此令,你可自由出入魔君府部分区域,每年可领取五千火源晶俸禄,并可向本君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紫火客卿令!
金焱和蓝袍女子闻言,脸上都露出了极度羡慕甚至嫉妒的神色。客卿令!这意味着李默得到了魔君的认可,在熔岩城的地位将截然不同!远比那一万火源晶珍贵得多!
李默接过令牌,入手温热,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丝魔君法力印记。他心中一动,这不正是他接近魔君,探寻离开方法的机会吗?
“多谢魔君。”李默拱手。
魔君点了点头,又看向金焱二人:“你二人也不错,可入府库挑选一门地阶火系功法。”
金焱二人虽然有些失望未能得到客卿令,但地阶功法也是难得之物,连忙拜谢。
“都退下吧。”魔君挥了挥手。
三人躬身退出炼丹室。
离开魔君府,金焱眼神复杂地看了李默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蓝袍女子则对李默友好地点了点头,也自行离开。
李默握着那枚紫火客卿令,回到了住处。
火猢狲早已得知消息,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到李默手中的客卿令,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客卿!大人您成了魔君府的客卿了!太好了!以后在这熔岩城,看谁还敢小瞧咱们!”
李默没有太多喜悦,他更关心的是那个“要求”。
数日后,李默凭借着客卿令牌,再次求见赤焰魔君。
还是在那个地火洞窟,赤焰魔君盘坐于虚空,周身气息与地脉相连,仿佛在修炼。
“你想好了要提什么要求?”魔君睁开眼,看向李默。
李默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晚辈想知道,离开永恒火狱的方法。”
洞窟内顿时一静,只有地火流淌的汩汩声。
赤焰魔君目光深邃地看着李默,并未立刻回答,半晌后才缓缓道:“你想离开?为何?永恒火狱虽然环境恶劣,但于火修而言,亦是修行圣地。”
“晚辈有必须离开的理由。”李默没有解释太多。
魔君沉默片刻,道:“离开火狱,确实有路,但……很难。”
“请魔君明示。”
“第一条路,修为达到化神期,可凭借自身之力,强行撕裂火狱与外界的空间壁垒,横渡虚空。但化神之境,谈何容易。”魔君淡淡道。
李默心中一沉,化神?那对他而言太过遥远。
“第二条路,找到传说中的‘虚空火莲’。此物生于空间裂隙,蕴含空间法则,能短暂打通稳定的空间通道。但此物可遇不可求,本君搜寻千年,亦未曾得见。”
虚空火莲……李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第三条路,”魔君目光落在李默身上,“便是借助本君掌控的‘地心火眼’。”
“地心火眼?”
“不错。此地心火眼,连接着火狱地脉核心,其力量足以贯穿空间。本君每隔百年,可借助火眼之力,短暂开辟一条通往外界‘万焰星海’的通道。下一次开启,在三年之后。”
三年!李默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不过,”魔君话锋一转,“开启通道消耗巨大,且名额有限。非对本君有重大贡献者,不可使用。”
“需要何等贡献?”李默追问。
魔君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本君需要炼制一种丹药,名为‘寂灭涅盘丹’,此丹需以蕴含寂灭之力的本源为引。你的功法特殊,或可一试。若你能助本君炼成此丹,三年后,可予你一个名额。”
寂灭涅盘丹?以寂灭本源为引?
李默心中警兆微生。这魔君,果然看出了他功法的核心,并且提出了一个极其苛刻,甚至可能危及他自身的要求。贡献自身寂灭本源?那与自毁道基何异?
但他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沉吟道:“此事关系重大,晚辈需斟酌。”
魔君似乎早有所料,并不逼迫:“可。你既有客卿令,便可在府内行走,查阅部分典籍。或许,你能找到两全之法。”
离开洞窟,李默心情沉重。
三条路,化神遥不可及,虚空火莲虚无缥缈,唯有魔君掌控的地心火眼看似可行,却需要他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艰难的抉择。是冒着道基受损的风险换取离开的机会,还是继续在这火狱中寻找那渺茫的虚空火莲?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