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带血的狼头钥站在诏狱废墟里,火铳硝烟还没散尽,沈砚的银铃突然在死寂中炸响。
“别碰尸体!”他甩出银丝缠住我手腕,“蒙汗药混在守夜茶里,这些人都被当枪使了。”
我甩开银丝蹲下,尸体左手虎口的老茧刺得我眼睛生疼——这绝不是沈砚的手。但脸...我摸到耳后皮肤有凸起,针脚密得像师父香囊上的并蒂莲。
“都起来!”我踹翻脚边茶盏,瓷片飞溅到弟子们脚边,“谁喝了第三盏茶?”
十几个弟子蜷缩着后退,我抄起案上香炉砸向地面。灰烬里滚出半块没燃尽的迷香,最胖的弟子突然捂住喉咙:“我...我想吐!”
“按住他!”我扯过布帘塞进他嘴里,暗红药渣混着金粉从指缝渗出来。金粉?我抓起他手指闻了闻——是锦衣卫特制的鎏金染料!
“带他去净房!”我甩出刀穗缠住另一人手腕,“你指甲缝里也有金粉,昨夜谁给你染的指甲?”
那人突然暴起,袖中短刀直刺我心口。我侧身躲过,刀锋挑飞他束发玉冠——露出后颈新鲜的烙印,是锦衣卫暗桩的标记!
“果然是你。”我踩住他手腕,绣春刀抵住他咽喉,“说,谁指使的?”
“六扇门的荣誉...\"他刚开口就七窍流血,我掰开他嘴看见舌底藏的毒囊。沈砚突然甩出银针刺入他天灵盖,人还没倒就抽搐着吐出真话:“锦衣卫...世子...\"
“世子?”我转头看向沈砚,他腰间香囊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你早知道?”
沈砚没答话,突然甩出银丝卷走尸体。我追上去时只看见他背影,以及从尸体耳后撕下的人皮面具——针脚果然和香囊刺绣一模一样。
“林姑娘!”千户之子带着一队锦衣卫冲进来,火把照得他腰间牙牌反光,“夜巡令在此,你涉嫌杀害同门...\"
我甩出刀穗缠住他脚踝,他踉跄着摔倒时,我趁机扯开他飞鱼服下摆——世袭百户的制服必须完整无缺,这是规矩。
“刺啦!”
锦缎撕裂声中,千户之子脸色骤变。我举着半截衣摆冷笑:“世袭职位没了,你还能调动多少人?”
他突然狂笑,甩出腰间软剑刺来。我侧身躲过,剑锋挑飞他暗袋里的东西——蒙汗药包和刻着尚书府徽记的金叶子!
“果然是你!”我踩住金叶子,绣春刀架在他脖子上,“说,尚书府和纪纲案有什么关系?”
他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纪纲...\"
“因为沈砚的香囊!\"我扯下他腰间香囊甩在地上,“洪武二十三年,纪纲被凌迟时,你父亲还是刽子手!”
香囊内衬突然裂开,露出半张人皮。我捡起来时,血字在火光下格外刺眼——是尚书府地牢的地图!
“原来如此...\"我攥紧人皮,“十年前科举案,你们用纪纲后裔的血书嫁祸我父亲,现在又想用同样的手法...\"
千户之子突然暴起,袖中暗器直取我面门。我甩出刀穗缠住暗器,反手将绣春刀刺入他肩头。他惨叫着后退时,我扯开他衣领——后颈赫然烙着纪纲家族的梅花印!
“纪纲后裔...\"我踩住他胸口,“说,尚书府地牢里关着谁?”
他突然咧嘴一笑,嘴角渗出黑血:“你永远找不到...师父他...\"
“师父怎么了?”我揪住他衣领摇晃,他却头一歪断了气。沈砚的银铃突然在耳边响起:“别碰他,有毒!”
我甩开尸体站起身,看见沈砚站在屋顶摇着银铃。他腰间香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师父那把从不离身的佩刀——刀刃上还沾着血!
“你杀的?\"我举刀指向他,刀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沈砚甩出银丝缠住刀身:“他自愿换脸,只为让你活下去。\"
“换脸?\"我手一抖,刀“当啷”掉在地上,“师父他...\"
“诏狱那具尸体是师父。\"沈砚轻飘飘落在我面前,指尖抚过刀刃上的血迹,“他知道自己活不成,所以让我用纪纲后裔的脸替你挡灾。\"
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残破的柱子:“那真正的纪纲后裔...\"
“在地牢。”沈砚甩出银丝卷起千户之子的尸体,“尚书府用他们炼毒,师父就是去查这个才...\"
“别说了!\"我捂住耳朵,“带我去地牢!”
沈砚突然甩出银丝缠住我手腕:“你确定要现在去?尚书府的毒阵,连师父都...\"
“放开我!”我甩开银丝,绣春刀抵住他咽喉,“师父为保护我死了,我必须替他完成未竟之事!\"
沈砚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轻笑:“好,我带你去。\"
我们翻过尚书府高墙时,巡夜的更夫刚敲过三更。沈砚甩出银丝缠住灯笼杆,我们像蜘蛛般荡过庭院,落在后院枯井边。
“地牢入口在井底。\"沈砚扯开井边青石板,露出个铁盖,“但有毒阵守护,跟紧我。\"
我点头跟上,铁梯刚下到一半就听见惨叫。沈砚甩出银丝缠住我腰,我们像荡秋千般越过毒雾,落在地牢走廊里。
“师父...\"我摸着潮湿的墙壁,眼泪终于掉下来。沈砚突然捂住我的嘴,我们躲进阴影时,看见两个狱卒抬着尸体走过来。
“又一个纪纲后裔...\"
“第几个了?\"
“第七个,尚书大人说还要...\"
我攥紧拳头要冲出去,被沈砚拽住。他摇摇头,用银丝在墙上刻下“等”字。
等狱卒走远,我们继续前进。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晃动声,我加快脚步,却在转角撞见个熟人——锦衣卫千户!
“林姑娘?\"他举着火把轻笑,“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
我甩出刀穗缠住他手腕,绣春刀抵住他咽喉:“师父是不是你杀的?\"
“他?\"千户轻笑,“他是我亲弟弟,我怎么会杀他?\"
“弟弟?\"我手一抖,刀锋划破他皮肤,“那你为什么...\"
“因为纪纲案。\"千户扯开衣领,露出后颈的梅花印,“我也是纪纲后裔,十年前科举案,是我们兄弟俩替你父亲顶罪!\"
我踉跄着后退,沈砚突然甩出银丝缠住千户脖子:“别听他胡说,他...\"
“让他说!\"我喝住沈砚,刀尖又逼近千户咽喉,“继续说。\"
千户咳嗽着继续:“你父亲发现科举舞弊,却被尚书府威胁。我们兄弟俩自愿顶罪,条件是保护你安全长大。\"
“那师父...\"我声音发颤,“为什么换脸?\"
“因为尚书府发现他还活着。\"千户苦笑,“他们用你威胁他,所以他...\"
“所以师父自愿换脸替我死?\"我刀“当啷”掉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只会害死你。\"千户突然暴起,袖中短刀刺向我心口。沈砚甩出银丝缠住他手腕,我趁机捡起刀刺入他肩膀。
“带路!\"我揪住他衣领,“去见尚书!\"
千户带着我们穿过七拐八拐的走廊,最后停在扇铁门前。门缝里渗出蓝光,我闻到熟悉的硫磺味——是诏狱里那种导力装置!
“尚书在等你们。\"千户突然甩开我,反手将我们推进门。铁门“轰”然关闭的瞬间,我看见他脸上诡异的笑。
“欢迎来到天罚核心。\"尚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林姑娘,你终于来了。\"
我握紧绣春刀环视四周,无数铜管在墙壁上交织成网,中央是个巨大的水晶球——里面漂浮着师父的玉佩!
“师父!\"我冲向水晶球,却被沈砚拽住。他甩出银丝缠住铜管,火光中我看见管壁上刻满符咒。
“这是纪纲的邪术!\"沈砚声音发紧,“用至亲之血启动,能毁灭整个京城!\"
“至亲之血...\"我低头看着掌心伤口,“我的血?\"
“不,是纪纲后裔的血。\"尚书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比如你,林姑娘。\"
我转身时,尚书举着把匕首站在我们身后。他身后站着十几个纪纲后裔,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个铜盆——里面盛满鲜血!
“十年前科举案,你们用纪纲后裔的血书嫁祸我父亲。\"我握紧刀逼近,“现在又想用同样的手法灭口?\"
“不,是净化。\"尚书轻笑,“纪纲的血能唤醒天罚,而你,是最后的钥匙。\"
他突然甩出匕首刺向最近的后裔,鲜血喷溅的瞬间,水晶球开始旋转。我听见师父的声音在脑海回响:“晚秋,记住...真正的钥匙是...\"
“是人心!\"我大喝一声,甩出刀穗缠住铜管。沈砚同时甩出银丝,我们像蜘蛛般在铜管间穿梭,刀锋劈向水晶球。
“不!\"尚书狂吼着扑来,却被千户拦住。兄弟俩在血泊中扭打,我趁机将绣春刀刺入水晶球。
“咔嚓!”
水晶球裂开的瞬间,整个地牢开始震颤。我抱住沈砚滚到角落,看着师父的玉佩从碎片中滚出来。千户突然冲过来抢玉佩,却被尚书刺中后背。
“你...\"千户转头瞪着尚书,“为什么...\"
“因为只有纪纲直系血脉才能启动天罚。\"尚书狞笑着抽出匕首,“而你,只是旁支。\"
千户倒下时,我捡起玉佩。师父的面容在玉佩上浮现:“晚秋,活下去...\"
“师父!\"我泪如雨下,地牢突然爆炸。沈砚甩出银丝缠住我腰,我们像箭般射向出口。身后是火海与惨叫,我最后看见尚书被铜管刺穿的身体挂在半空。
“他死了...\"我瘫坐在废墟里,看着沈砚割开手腕。鲜血滴在玉佩上时,师父的声音再次响起:“去六扇门档案库,真相在那里...\"
“档案库?\"我抹掉眼泪站起身,“好,现在就去。\"
沈砚用银丝包扎伤口,我们翻过尚书府残垣时,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我知道,这场持续十年的阴谋,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准备好了?\"沈砚甩出银丝缠住灯笼杆,“档案库有锦衣卫重兵把守。\"
我握紧绣春刀点头:“那就杀出条血路。\"
我们像幽灵般穿梭在晨雾中,身后是燃烧的尚书府,身前是未知的黑暗。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我知道,师父一直在看着我,指引我走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