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总统府,那间曾经见证了无数次辉煌与决策的内阁会议室里,此刻,却只剩下了一片令人心碎的、绝望的死寂。
窗外,金沙萨的夜空,不再是平日里的那片静谧的、点缀着稀疏灯火的墨蓝色。
在遥远的地平线的尽头,东部的天空,被一片不祥的、如同地狱业火般的暗红色,所彻底映亮。
那是……叛军的炮火。
他们已经兵临城下,甚至,已经开始用远程火炮,对首都的郊区,进行着试探性的、旨在制造恐慌的、零星的炮击。
每一次爆炸所引发的、沉闷的轰鸣声,每一次火光闪耀时,映照在会议室玻璃上的、那转瞬即逝的红光,都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在座每一个人的、那早已濒临崩溃的心脏上。
总统费利克斯·恩戈伊,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他看着桌面上,那张摆放在相框里的、自己与妻子和两个孩子的、幸福的合影。
照片上,他笑得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意气风发。
而现在……
他不敢去想,如果城破,他的家人,将会面临怎样悲惨的命运。卡隆博那个屠夫,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他有关的人。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他用沙哑的、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声音,轻声问道。
国防部长,那位刚刚从前线败退回来的、丢掉了自己最精锐部队的老将军,面如死灰地回答道:“最多……最多不超过四十八个小时。叛军的主力,正在城外集结。他们的攻城准备,一旦完成,金沙萨……没有任何守住的可能。”
“投降呢?”财政部长,一个戴着眼镜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用一种近乎于梦呓般的声音,颤抖着问道,“如果我们……现在宣布投降,卡隆博……会放过我们吗?”
“投降?”老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最后的、属于军人的血性与悲愤,“你觉得,卡隆博那个连平民都不放过的屠夫,会接受我们的投降吗?他只会把我们所有人的头,都砍下来,挂在总统府的旗杆上,用来向他的新主子……邀功!”
“新主子……”
这个词,像一根毒针,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事到如今,如果他们还看不出,卡隆博那支突然脱胎换骨的叛军背后,没有一个庞大的、来自西方的黑手在支持,那他们,就真的是一群无可救药的傻瓜了。
可是,看出来了,又如何?
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就在整个会议室,都被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绝望所彻底淹没时。
一个略显年轻的、带着一丝紧张和犹豫的声音,突然,在角落里,响了起来。
“总统先生……诸位部长……或许……或许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希望。”
所有人,都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他叫萨利姆,是总统府办公室里,一名负责信息技术和网络安全的、低阶的技术顾问。因为其出色的能力,才被破格允许,列席今晚这场决定国家命运的、最后的内-阁-会-议。
他的资历和职位,本没有资格在这里发言。
但此刻,在所有人,都已束手无策的、绝望的死寂之中,他那带着一丝不确定性的声音,却像是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微不足道的石子,激起了一丝……微弱的涟漪。
总统费利克斯,抬起他那双布满了血丝的、浑浊的眼睛,看着这个自己都快记不清名字的年轻人。
“希望?萨利姆……你说的……是什么?”
萨利姆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起了毕生的勇气。他那张因为长期面对电脑屏幕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混杂着激动、崇拜与孤注一掷的、异样的潮红。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被这些早已被现实击垮的政客们,当成是天方夜谭,甚至是……疯言疯语。
但他,必须说。
因为,他有在龙国留学的经历。因为,他比在座的所有人,都更了解,在那个遥远的东方国度,在那些不为世人所知的、网络的深处,正流传着一个……怎样的、足以颠覆世界军事格局的、神话般的名字!
“总统先生,”萨利姆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在暗网的、最高级的军事论坛和军火交易市场上,流传着一个传说。一个关于……一支无所不能的、能够提供‘神迹’般军事服务的、神秘的私人军工企业的传说。”
“据说,他们的武器,超越了我们这个时代所有的、已知的科技。据说,他们曾经,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帮助一个濒临灭亡的沙漠王国,全歼了数万名由西方顶级雇佣兵组成的叛军。”
“据说,他们的名字,叫做……”
“——‘神谕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