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柴房的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萧九坐在干草堆上,看着苏清鸢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胸前的纱布,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当最后一层纱布落下,露出那道曾经深可见骨的刀伤时,连萧九自己都忍不住愣住了——原本狰狞的伤口已经结痂,淡粉色的新肉从痂皮边缘探出,只有中间一道浅浅的印记,证明着这里曾受过致命伤。
“才十天……”萧九低声喃喃,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他自幼习武,受伤是常事,深知深可见骨的刀伤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初步愈合,可现在仅仅十天,伤口就恢复到了这种程度,简直超出了常理。
苏清鸢正在调配新的药膏,闻言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你的体质好,恢复得快,再换两次药,痂皮就能脱落了。”她说着,将调好的药膏均匀地涂在纱布上,试图用平淡的语气掩盖内心的紧张——这伤口能愈合得这么快,全靠空间里的灵芝、续断和灵泉水,若是被萧九察觉异常,她的秘密恐怕就藏不住了。
萧九没有接话,目光紧紧盯着苏清鸢手中的药膏。那药膏呈淡绿色,散发着一股奇特的清香,既不是薄荷的清凉,也不是当归的醇厚,是他从未闻过的味道。他想起这十天来,每次换药时,药膏带来的清凉暖意总能快速缓解疼痛,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在一点点愈合,这种效果,绝非普通草药能达到。
“这药里,是不是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萧九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寻常药材,绝不会有此奇效。”
苏清鸢涂药膏的动作猛地停住,指尖微微颤抖。她抬起头,迎上萧九探究的目光,眼神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快速恢复平静,将涂好药膏的纱布敷在萧九的伤口上,语气带着一丝敷衍:“这是家传的秘方,里面加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照着祖上留下的方子配制而已,无可奉告。”
这话说得漏洞百出——她之前指导伙计炮制伤药时,对药材用量精准到分毫,显然对药理了如指掌,现在却推脱“不清楚”,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在掩饰。
萧九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心里已然有了答案。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苏清鸢松了口气,连忙加快速度,将纱布重新包扎好,收拾好药箱,起身说道:“药已经换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前店看看。”说完,不等萧九回应,便转身快步走出了柴房,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赶她一样。
看着苏清鸢匆匆离去的背影,萧九缓缓抬手,摸了摸胸前的纱布——那纱布下,药膏的清凉暖意依旧清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奇特香气,萦绕在鼻尖。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低声喃喃道:“家传秘方?苏清鸢,你藏的秘密,可真不少。”
他自幼在宫廷中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暗藏玄机,苏清鸢的敷衍和躲闪,在他看来更是欲盖弥彰。那药膏的奇效、她处理伤口时的娴熟手法、还有她对药材的精准把控,都在告诉他,这个女子绝不是“普通药膳坊掌柜”那么简单。
萧九靠在土墙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这十天来的所见所闻——他看到苏清鸢在后院药架旁,将一株株看似普通的草药,炮制出与众不同的药效;看到她给贫困老人减免药费时,眼神里的真诚与温和;看到她面对挑剔客商时,从容不迫地化解危机。这个女子,就像一本厚厚的书,每一页都写着不同的故事,让他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不管你藏着什么秘密,我总会知道的。”萧九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他原本只是想在青溪镇暂时养伤,避开京城的纷争,可苏清鸢的出现,却让他改变了主意。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子,身上有着太多吸引他的地方,他想要了解她,更想要揭开她的秘密。
而走出柴房的苏清鸢,靠在门框上,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里的慌乱。萧九的追问让她更加确定,这个人绝不能久留,必须尽快让他养好伤离开,否则,她的秘密迟早会被他发现。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秋日的阳光格外明媚,却照不进她心里的担忧。苏清鸢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压下去,转身往前店走去——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让萧九离开,守护好自己的秘密,还有她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