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刀锋劈下的瞬间,苏清鸢只觉后背一阵风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推开,重重摔在干草堆上。她顾不上疼,抬头就见萧九挡在她刚才的位置,玄色衣袍的袖口已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正顺着手臂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萧九!”苏清鸢失声惊呼,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砍人的黑衣人见一击未中,又举刀朝萧九扑来,刀刃带着风声,直逼他的胸口。萧九强忍手臂疼痛,侧身避开,同时反手抽出腰间匕首,与黑衣人缠斗起来。另外两个黑衣人也趁机围上来,三把刀交替进攻,招招狠辣,显然是想尽快解决萧九。
苏清鸢爬起身,目光扫过地面,看到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连忙抓在手里。她知道自己武功不行,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萧九受伤还独自应对。她紧盯着其中一个黑衣人,趁他注意力全在萧九身上,悄悄绕到他身后,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木棍砸向他的后背。
“砰!”木棍重重砸在黑衣人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黑衣人吃痛,动作一顿,手里的刀险些掉在地上。
萧九抓住这个机会,匕首寒光一闪,精准地刺中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惨叫一声,刀掉在地上,手腕鲜血直流。萧九顺势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冷声道:“别动!”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见状,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们原本以为能轻松解决萧九,却没想到苏清鸢会突然动手,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更重要的是,远处已经传来伙计们的呼喊声,还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捕快恐怕很快就要到了。
“撤!”其中一个黑衣人低喝一声,不再恋战,转身就往后院角门跑。另一个黑衣人也连忙跟上,两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被萧九制服的那个黑衣人,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九没有去追——他知道,手臂受伤,追也未必能追上,而且留着这个活口,或许能问出些线索。他松开匕首,却依旧用脚踩着黑衣人的胸口,防止他逃跑。
苏清鸢连忙跑过去,扶住萧九受伤的手臂,声音带着颤抖:“你的伤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萧九低头看了一眼手臂的伤口,伤口不算太深,却还在流血。他摇了摇头:“没事,小伤。”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苏清鸢嗔怪道,扶着他往柴房走,“快回柴房,我给你重新包扎。”又回头对赶过来的伙计说:“你们把地上的黑衣人绑起来,看好他,等捕快来处理!”
伙计们连忙应下,七手八脚地用绳子将黑衣人绑得严严实实。
苏清鸢扶着萧九走进柴房,点亮油灯。昏黄的灯光下,萧九手臂的伤口看得更清楚了——刀刃划开了皮肉,深可见骨,鲜血还在不断渗出。苏清鸢连忙从药箱里拿出止血散、干净的布条和灵泉水,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伤口。
她的手指忍不住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疼。刚才那一刀,原本是冲着她来的,是萧九替她挡了下来。她抬头看着萧九,眼神里满是担忧和疑惑:“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九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一暖,却又有些无奈。他知道,经历了今晚的事,苏清鸢肯定会追问他的身份,可他不能说实话——“靖王”的身份太过敏感,“巫蛊案”更是牵连甚广,一旦让她知道,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危险。
他沉默了片刻,避开苏清鸢的目光,语气平淡地说:“是仇家,以前做生意时结下的怨,跟你无关。你别问了,也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苏清鸢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清楚他在隐瞒,却没有再追问。她知道,萧九不说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卷入危险。她低下头,继续帮他包扎伤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以后再有危险,不许再替我挡着,我能保护好自己。”
萧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温柔:“好,听你的。”
柴房里安静下来,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还有苏清鸢轻轻的呼吸声。萧九看着她认真包扎伤口的样子,心里满是感激——这个女子,明明害怕得发抖,却还是敢拿起木棍帮他;明明知道他身份不明,却还是愿意相信他、照顾他。这份情谊,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很快,伤口包扎好了。苏清鸢收拾好药箱,对萧九说:“你先在柴房休息,我去看看捕快来了没有,顺便让阿巧给你做点热粥。”
萧九点了点头:“好,你小心点。”
苏清鸢走出柴房,看到伙计们正围着被绑的黑衣人,捕快也已经到了,正在询问情况。她松了口气,走过去跟捕快说明了情况,又叮嘱伙计们看好黑衣人,才转身去厨房,让阿巧熬粥。
厨房里,阿巧一边生火,一边小声问:“掌柜的,萧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有黑衣人要杀他?”
苏清鸢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他就是个普通商人,只是以前结了些仇家。别多问了,赶紧熬粥吧,他受伤了,需要补充体力。”
阿巧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柴房的方向。
苏清鸢看着灶火,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知道,今晚的事只是一个开始,那些黑衣人不会善罢甘休,萧九的危险还没有解除。而她,也早已被卷入这场风波,再也无法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