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的暖阁内,熏香袅袅,郑贵妃正歪在软榻上,看着宫女为自己修剪指甲。苏清鸢提着诊箱走进来,脚步轻缓,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笑容——这几日,她借着“请教医术”的名义频繁出入长乐宫,就是为了寻找获取核心证据的机会。
“娘娘今日气色真好,想来是昨夜睡得安稳。”苏清鸢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她知道,要让郑贵妃彻底放下戒心,心甘情愿交出证据,必须先让她感受到“价值”与“顺从”。
郑贵妃抬了抬眼,语气带着几分慵懒:“还算安稳,多亏你上次开的安神药方。说吧,今日又来见本宫,是有什么事?”她虽信任苏清鸢,却也没忘了提防,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
苏清鸢心中早有准备,她故作羞涩地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衣袖,声音带着几分期待:“回娘娘,再过几日便是太后的生辰,臣女想亲手绣一个香囊作为寿礼,可臣女手艺笨拙,不知该选什么纹样。前几日见娘娘宫中的缠枝莲香囊样式别致,寓意也好,便斗胆想向娘娘讨要一份绣样底稿,也好学着绣给太后,讨她老人家欢心。”
这番话既合情合理,又处处透着“讨好太后”“依赖郑贵妃”的意味——太后是郑贵妃需要“应付”的长辈,苏清鸢想讨太后欢心,正好能成为郑贵妃在太后面前的“眼线”;而向郑贵妃讨要底稿,则是将“主动权”交在她手中,满足了她的掌控欲。
郑贵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她之前拉拢苏清鸢,就是想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如今苏清鸢主动向她求助,正好说明她已经“臣服”于自己的权势。再者,一个小小的绣样底稿而已,就算给了苏清鸢,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反而能让她更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
“倒是个有心的。”郑贵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去把本宫梳妆台上那个紫檀木盒子拿来,里面有东宫绣坊送来的缠枝莲绣样底稿,取一份给苏医正。”
宫女应声而去,很快便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回来。郑贵妃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叠放着十几张绣样底稿,纸张是特制的桑皮纸,上面用墨线勾勒着缠枝莲的纹样,线条流畅,细节精致。她随手抽出一张,递给苏清鸢:“这是东宫绣坊专门为各宫制作的底稿,用料和纹样都是最好的,你拿去学吧。若是绣不好,也可以让东宫的绣娘帮你,本宫跟她们打过招呼。”
“多谢娘娘!臣女定不会辜负娘娘的心意!”苏清鸢双手接过底稿,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目光快速扫过底稿的右下角——那里赫然盖着一个小小的朱红色印章,印文是“东宫绣坊”四个字,字体娟秀,与她之前在太后宫中毒香囊内侧看到的印章,一模一样!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将底稿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袖中,再次躬身行礼:“娘娘的恩情,臣女铭记在心。日后若有需要臣女的地方,臣女定万死不辞!”
郑贵妃见她如此“懂事”,笑得更欢了:“好了,别这么多礼。你先回去吧,好好绣香囊,若是遇到难处,随时来见本宫。”
“是,臣女告退。”苏清鸢恭敬地退出暖阁,脚步看似平稳,实则每一步都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走出长乐宫宫门的那一刻,她紧紧攥着袖中的底稿,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这张底稿,就是证明毒香囊出自东宫绣坊的直接证据!有了它,再结合之前的药粉、密信碎片,就能彻底将郑贵妃和东宫钉在巫蛊案的罪证上!
苏清鸢没有回太医院,而是直接前往靖王府。马车疾驰在宫道上,她的心也跟着飞速跳动,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底稿上的印章——与毒香囊内侧的印章完全一致,这就意味着,太后宫中的毒香囊,就是用东宫绣坊的底稿制作的,而郑贵妃将底稿交给自己,无疑是“自曝其短”,坐实了她与东宫的勾结!
抵达靖王府时,萧玦正在书房与影商议跟踪计划。见苏清鸢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两人都知道,她定是拿到了重要证据。
“清鸢,可是有好消息?”萧玦快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诊箱,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苏清鸢迫不及待地从袖中取出绣样底稿,展开后递到萧玦面前,指着右下角的印章:“萧九,你看!这是郑贵妃给我的缠枝莲绣样底稿,右下角有‘东宫绣坊’的印章,与太后宫中毒香囊内侧的印章完全一致!这就证明,毒香囊就是出自东宫绣坊,而且是郑贵妃让他们制作的!”
萧玦接过底稿,仔细查看印章,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厉色。他之前虽推测毒香囊与东宫有关,却一直缺少直接证据,如今这张带有东宫绣坊印章的底稿,无疑是最关键的“铁证”——它将毒香囊的制作源头,直接指向了东宫,而郑贵妃作为底稿的“赠予者”,则成了连接东宫与毒香囊的核心纽带。
“好!太好了!”萧玦紧握底稿,语气带着几分激动,“有了这个,再加上之前拿到的毒粉样本、密信碎片,还有影的监视记录,我们的证据链已经基本完整了!现在,我们离真相只差最后一步——拿到完整的密信,抓住李公公这个证人,让他亲口指证郑贵妃和东宫的罪行!”
影站在一旁,眼中也闪过一丝兴奋:“殿下,既然证据已经足够,我们是否可以立刻设局抓捕李公公?只要抓住他,再撬开他的嘴,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完整的密信和制作毒粉的作坊,彻底揭穿他们的阴谋!”
萧玦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询问:“清鸢,你觉得我们现在可以行动吗?郑贵妃是否还会有其他后手?”
苏清鸢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我觉得可以行动。郑贵妃近日一直催促东宫‘尽快行事’,说明她已经等不及了,很可能在近日就会让李公公传递最后一封密信,安排诬陷你的计划。我们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设局抓捕李公公,拿到完整的密信,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郑贵妃对我十分信任,短时间内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影继续跟踪李公公,摸清他下次传递密信的时间和路线,然后设下埋伏,一举将他抓获。”
萧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说得对。影,立刻调整计划,加大对李公公的监视力度,务必摸清他下次传递密信的时间和路线,同时安排人手,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另外,找两名忠于我们的御史,让他们在抓捕时‘恰巧’路过,作为人证,避免郑贵妃日后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李公公。”
“属下明白!”影躬身应道,眼中满是坚定,“属下定会做好万全准备,确保抓捕行动万无一失!”
书房内,三人的目光紧紧聚焦在绣样底稿上,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坚定。他们知道,有了这张底稿作为关键证据,再加上即将抓捕的李公公和完整的密信,巫蛊案的真相很快就能大白于天下,郑贵妃和东宫的阴谋也将彻底破产。而他们为之奋斗的正义与太平,也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