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的清晨,秋阳温柔地洒在京城的街巷,一辆装饰雅致的马车正缓缓驶向苏清鸢未搬入靖王府前的宅院。车厢内,苏清鸢穿着一身淡粉色襦裙,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鸳鸯荷包——那是侄女苏明玥为她绣的嫁妆,脸上带着期待的笑意;萧玦坐在她身侧,握着她的手,眼神温柔,不时为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今日是大婚前三日,按京城习俗,新娘需在婚前回“娘家”行回门礼,与家人小聚。苏清鸢在京中并无真正的亲人,便将自己曾居住的宅院当作“娘家”,而一直照顾她起居的李氏,便是她心中的“母亲”。
马车停在宅院门口,苏清鸢刚走下车,就看到李氏穿着一身崭新的青布衣裙,站在院门口翘首以盼。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手中还握着一块干净的布巾,显然是早已等候多时。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李氏快步上前,拉着苏清鸢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眼中满是欢喜,“这几日没见,小姐又漂亮了。快进屋,外面风大,别吹着了。”
“李婶,让您久等了。”苏清鸢笑着挽住李氏的胳膊,将身边的萧玦介绍给她,“这是萧玦,您之前见过的。今日我们回来,是按习俗行回门礼。”
萧玦对着李氏温和一笑,躬身行礼:“李婶,辛苦您了。”
“王爷不必多礼,快请进!”李氏连忙侧身避开,热情地将两人迎进院内。她虽知晓萧玦的亲王身份,却始终将他当作“小姐的未婚夫”看待,语气中满是亲切,没有丝毫拘谨。
院内的布置依旧是苏清鸢熟悉的模样——墙角的月季开得正艳,廊下挂着几串晒干的草药,堂屋的窗台上摆着她之前养的吊兰,处处透着温馨与熟悉。李氏将两人引到堂屋坐下,转身便要去厨房:“小姐,王爷,你们先坐着,我去把饭菜端上来,都是你爱吃的青溪家常菜。”
苏清鸢连忙起身:“李婶,我帮您一起端。”
“不用不用,你坐着就好,菜都已经做好了,我一个人就行。”李氏笑着推开她的手,快步走进厨房。
萧玦看着苏清鸢眼中的暖意,轻声说道:“看来李婶很疼你。”
“嗯,李婶一直很照顾我。”苏清鸢点头,眼中满是感激,“我刚到京城时,就是李婶帮我打理宅院,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她不仅手脚勤快,还心思细腻,知道我爱吃青溪的家常菜,总是变着法子给我做。在我心里,她就像我的母亲一样。”
说话间,李氏端着饭菜从厨房走了出来。不大的木桌上很快摆满了菜肴:一盘绿油油的炒青菜,色泽鲜亮,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碗炖鸡汤,汤色乳白,上面漂浮着几颗红枣;一碗红薯粥,热气腾腾,甜香扑鼻;还有一盘苏清鸢最爱的腌萝卜,酸甜爽口,是青溪特有的味道。
“小姐,快尝尝,看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李氏将一双筷子递给苏清鸢,又给萧玦盛了一碗鸡汤,“王爷,您也尝尝,这鸡汤是我早上特意炖的,用的是乡下散养的土鸡,很补身子。”
苏清鸢夹起一筷子炒青菜,放入口中——熟悉的清甜口感在舌尖散开,与她记忆中青溪家常菜的味道一模一样。她眼眶微微泛红,笑着说道:“还是以前的味道,李婶,您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喜欢就好,喜欢就多吃点。”李氏看着苏清鸢吃得开心,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祥。她又给苏清鸢盛了一碗红薯粥,轻声说道:“知道你小时候在青溪,最爱喝你娘做的红薯粥,我特意按你说的方法做的,加了点冰糖,你尝尝甜不甜。”
苏清鸢接过粥碗,轻轻抿了一口,甜而不腻的口感瞬间温暖了她的心房。她想起小时候,母亲还在时,每到红薯成熟的季节,都会给她炖红薯粥,如今虽物是人非,却能从李氏的粥里,尝到熟悉的母爱滋味。
饭桌上,李氏一边给苏清鸢夹菜,一边拉着萧玦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玦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对我们家清鸢也很好。可你不知道,清鸢这孩子从小就苦,爹娘走得早,在青溪的时候,一个人靠着采药、看病过日子,受了不少罪。如今她成了你的王妃,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要是你敢欺负她,不管你是王爷还是什么,我第一个不答应!”
萧玦看着李氏眼中的认真与担忧,郑重地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娘(注:按语境,此处萧玦随苏清鸢称呼李氏为“娘”,更显亲近),您放心,我这辈子都会对清鸢好,护她周全。我不仅会让她衣食无忧,更会让她开心快乐,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若是我做不到,您随时可以责罚我。”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氏看着萧玦真诚的眼神,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清鸢能遇到你,真是她的福气。”
苏清鸢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满是幸福与温暖。她没想到,萧玦竟会如此郑重地向李氏承诺,更没想到,自己能在京中拥有这样一个“家”——有像母亲一样疼爱她的李氏,有愿意用一生守护她的萧玦。这个家或许不大,却充满了爱与温暖,是她此前从未拥有过的圆满。
饭后,苏清鸢陪着李氏在院内散步,聊着她在靖王府的生活,聊着青溪的趣事;萧玦则坐在堂屋,看着苏清鸢与李氏相谈甚欢的背影,眼中满是温柔。夕阳西下时,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李氏,乘坐马车返回靖王府。
马车上,苏清鸢靠在萧玦的肩上,轻声说道:“萧玦,谢谢你。谢谢你愿意陪我回来,谢谢你愿意认李婶做娘。”
“傻瓜,我们是夫妻,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萧玦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温柔,“能看到你这么开心,我也很高兴。以后我们有空,就常回来看看李婶,让她也能享享天伦之乐。”
苏清鸢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幸福的笑意。马车行驶在洒满夕阳的街巷,留下一路温馨的剪影。她知道,自己终于拥有了一个完整、温暖的家,而这个家,会成为她往后幸福生活中最坚实的依靠,陪伴她走过人生的每一个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