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漆黑眼眸里翻涌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楚允棠顺着程时序的目光看过去。
才发现自己右手掌心处隔着布料传来温热。
楚允棠触电般甩开手,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温度,烫得仿佛被火燎过,连带着呼吸都变得紊乱。
方才要摔倒时,她条件反射抓住最近的支撑点,却不想误触了不该碰的地方。
空气瞬间凝固。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眼神慌乱地在程时序周身打转,却又忍不住扫过刚才碰到的地方,随后又猛地移开视线,盯着自己还在发烫的掌心,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张开。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程时序的脸变得更黑了。
“还不起来?”
喉间溢出的话冰冷得能冻死人。
楚允棠挣扎着想起身,却再次跌回他怀中。
程时序闷哼一声,青筋暴起的手一把推开楚允棠。
她踉跄着撞在金属垃圾桶上。
他顺势站起身,冷笑着拍拍西装上的灰尘,眼底尽是轻蔑,
“投怀送抱的手段,三流演员都不屑用。”
一听到有人讽刺她三流演员都不如,楚允棠瞬间炸毛。
她撑着地面狼狈起身,发丝凌乱地垂在泛红的脸颊边,眼底却烧着两簇火,
她快步走到程时序面前,用不屑的眼光从上到下打量了程时序一遍,轻蔑的说,
“我眼光还不至于这么差,投怀送抱起码也得找个像样的。”
话音刚落,楚允棠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以一个优雅又不失霸气的转身,潇洒地扬长而去。黑色裙摆随着步伐摇曳,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投下一道利落的影子。
她伸手随意地将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还残留着方才对峙时的温热,却丝毫没有影响
她故作镇定的步伐。
程时序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下颌线绷得近乎要碎裂。
额角青筋突突跳动,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她转身时那副高傲的模样,还有那句讽刺的话语。他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轻视过,尤其还是个女流氓。
“时序!”
霍云骁迈着大长腿朝着他走来。
程时序猛地回头,冷脸还未褪去。
霍云骁挑眉看着他皱成抹布还沾着灰尘的西装,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我才离开几分钟,就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
程时序拍拍西装上的灰尘,抚平皱褶。
将刚才发生的事跟霍云骁说了一遍。
“原来是……”
被霍云骁一调侃,想起楚允棠刚才嚣张的模样。
程时序心里的怒火又腾地窜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最好别让我再碰到她。”
两人来到病房时,医生正在查房。
时悦忙站起来招呼。
“霍总,您来了,这位是?”
时悦目光打量着程时序,眼中闪过疑惑。
霍云骁温声说:“阿姨,您别老叫我霍总,听着生分。
这位是我朋友,程时序。”
正在记录病历的医生握着笔的手突然顿住,猛地抬起头,目光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您就是国际上知名脑科专家程时序程教授?”
他手中的听诊器随着动作晃出清脆声响,
“程教授,您好!
上个月国际神经外科学术论坛上,您提出的神经再生疗法,彻底颠覆了传统治疗理念!
我们整个科室都在研究您的论文!”
程时序颔首示意,语气平淡的说,
“医学本就是不断推翻与重建的过程。”
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医生涨红着脸,连声道,
“程教授,我…… 我能请教个问题吗?
这位患者的脑出血术后一直昏迷不醒,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苏醒过来。”
霍云骁上前一步,看向医生,
“我特意把程教授请来,就是为了给这位病人会诊的。”
医生双眼发亮,兴奋得声音都在发颤,
“太好了,没想到病人这么幸运,居然能请到程教授亲自出马!
我们尝试了所有常规疗法,可患者始终没有任何意识反应,简直束手无策……”
他急切地翻开厚厚的病历本,手指在密密麻麻的治疗记录上快速滑动,将依成渊的病情和诊疗经过详细的向程时序介绍。
程时序恢复工作时的严谨,快速扫过病历上的各项数据。
随后又为依成渊仔细的查体。
制定了进一步的诊疗方案。
主治医生看着程时序行云流水般的安排,忍不住感叹:“程教授,您的判断太精准了,这个治疗方案真的是精妙啊!”
忙完一切,时悦早就在主治医生他们的对话中感受到了程时序的专业与权威。
她眼眶泛红,握着程时序的手声音发颤,
“程教授,谢谢您…… ”
程时序说:“阿姨,您不用客气,我也是受云骁所托。”
时悦心情复杂。
自从女儿失踪,霍云骁便亲自带着霍氏搜救队满海域找人。
依氏集团遇到困难,是他出手才保住依氏集团。
如今又为了唤醒昏迷的丈夫,辗转联系上国际顶尖的脑科专家。
她又怎会看不出,霍云骁对自己女儿的心思。
如果诺诺还活着,有这么一个爱女儿的男人,她肯定会感到很欣慰。
真心的希望他们在一起。
可惜,如今女儿去了,深情只会害了眼前这个孩子,她将泪水逼回眼眶。
转身朝着霍云骁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哽咽却透着坚定,
“霍总,您为诺诺、为我们家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若有来世……”
她的声音突然颤抖,再也说不下去。
霍云骁连忙上前扶住她,“阿姨别这样,我会替诺诺照顾好你们的。”
时悦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上霍云骁的手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诺诺能遇到你是她的运气,可惜她没有福气走得早。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霍云骁喉咙发紧。
温彻斯特庄园。
德蒙?温彻斯特走进客房。
伊莎正坐在床边,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他走上前,轻声问:“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