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送走黎簇后,刚过了几天清静日子,正对着存稿发愁,院子里那熟悉的只有她能感知到的空间波动又来了。
“不是吧阿sir,”她对着空气抱怨,“我这KpI还没完成呢,又来,这次最好是来个会做饭的!”
然而,当那阵波动平息,出现在石板路上的,是一个血淋淋的,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矫健的女人,穿着一身早已被鲜血浸透破烂不堪的囚装,不知道的以为是医院的衣服呢。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最致命的是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贯穿伤,鲜血仍在汩汩流出,将身下的石板染红了一大片。
陈醉倒吸一口冷气,手里的薯片掉在了地上。
那女人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带着异域风情的脸。
即便在濒死状态下也难掩倔强与锐利的美。
她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但在看到陈醉的瞬间,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里面爆发出强烈的最纯粹的求生欲。
“救…我……”她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那眼神死死锁住陈醉,充满了不甘和求助。
陈醉的心猛地一揪。
这伤势,比当初的黎簇严重太多了!
心脏被捅,这放在外面是必死无疑的!
她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法外狂徒,一个箭步冲上去,先救人,要是救错了,那也有办法。
神奇的是,当她靠近时,女人胸口那恐怖的流血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了,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住。
“我的妈呀……”陈醉手忙脚乱地想把人抱起来,却发现这女人看着瘦,肌肉密度却高得吓人,沉得很。
“姑娘你很重啊。”
她只能半拖半抱,费力地将人弄进了客房,安置在那张黎簇曾经躺过的床上。
别被她拖死了。
“喂!坚持住!在我的地盘,你想死都得问我同不同意!”
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死了可惜了。
陈醉一边翻出她珍藏的效果最好的止血生肌的药膏和绷带,一边对着昏迷的女人喊话,也不知道是安慰对方还是给自己打气。
“女孩子帮助女孩子,加油啊,漂亮姐妹。”
她小心翼翼地剪开女人胸口的衣服,清理伤口。
那伤口边缘泛着一种不祥的暗色,显然不是普通的刀刃造成的。
陈醉皱紧眉头,切了那部分黑色的肉,直到血液的颜色出来,将黑乎乎的药膏厚厚地敷上去,然后用干净的绷带一圈圈缠紧。
做完初步处理,她已经累出一身汗。
看着床上呼吸微弱但总算平稳下来的女人,陈醉叉着腰喘气。
“得,残疾少年积极向上的题材还没动笔,这又来个心脏被捅的酷姐……”
她嘀咕着,“我这院子是不是专门接收你们这样的倒霉蛋啊,前脚刚送走一个被人坑惨的小的,后脚就送来一个被捅穿了的大的。”
她不认识这个女人。
不过陈醉敏锐的感觉到,这怕不是黎簇说的张家人吧。
那个神明白月光的亲戚。
当然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给这个人把身上的破布都换了。
还好都是女孩子,哇唔,有腹肌。
这摸上去一看就很有力量感。
果然是很好的肌肉啊。
张家人要是都是这样的颜值,陈醉觉得她还是很愿意看到他们的。
不过看到他们,意味着他们倒霉了。
而且,这女人眉宇间有那股悍不畏死的劲头和求生的欲望和迷人啊。
和黎簇描述过的张家人如出一辙。
“张海杏……”陈醉感受到了小院子传递给她的信息。
又想起了黎簇后来跟她补充的关于张家的信息,其中就提到了这位真正的脾气火爆的张海客的妹妹。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
这个时间差,算了,不管了。
黎簇在尘埃落定后把所有的事情都写日记一样的写给了陈醉。
陈醉还居然真的在书房的笔记本上看到了。
就很神奇。
幸好不是死亡笔记。
不然写谁的名字谁就死了。
“你可是个硬茬子啊,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她看着张海杏即使昏迷也紧蹙的眉头,叹了口气。
但看着那苍白的脸和缠满绷带的伤口,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行吧行吧,来都来了。”她认命地去烧热水,嘴里习惯性地念叨。
“平平安安,大吉大利,财源滚滚。还有盆盆……
这次得加点好药了,美美桑内不起来,我这院子招牌都要砸了。”
痛。
这是张海杏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也是最清晰的感知。
胸口仿佛还残留着被利刃贯穿的冰冷与撕裂感,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区域,带来尖锐的刺痛。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勉强装了回去,无处不酸软,无处不沉重。
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片刻才逐渐清晰。
入眼不是预想中的黑暗和消毒水气味,而是淡青色的纱帐顶,鼻尖萦绕着一股清苦的草药香,混合着阳光晒过被褥的干净味道。
她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她没死在那场精心策划的围杀里,还好,要不然哥哥会哭的。
张海客:。。。。。
张家人的强大自愈能力正在缓慢地发挥作用,不然一般人早死了。
但这次伤得太重了,尤其是心脏那一击,几乎断绝了所有生机。是谁救了她?
她艰难地转动脖颈,打量着四周。
古朴的房间,窗明几净,窗外是一个小巧安静的庭院,绿意盎然。
这里绝对不是医院,也绝不是她所知的任何张家据点或安全屋。
记忆最后定格在一片刺目的白光。
在她力竭倒地,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一道光,一道温暖仿佛能隔绝所有痛苦和危险的光。
求生的本能让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道光“跑”了过去。
然后就在这里了。
门被轻轻推开。
张海杏警惕的目光瞬间射向门口,身体下意识地想做出防御姿态,却牵动了胸口的伤,让她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一个穿着简单t恤家居裤,头发松松挽着的年轻女孩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女孩看到她醒了,脸上露出一丝松了口气的表情。
“哟,醒了,命真大啊,酷姐。”陈醉走到床边,把碗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米粥,“感觉怎么样,除了动不了和疼得快死之外。”
大家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