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盯着账本上那岌岌可危的数字,以及田楷每日例行公事般汇报的“胡人安置费用又超支了”、“水军水泥船研发申请追加拨款”、“新兵营伙食费涨幅惊人”等一系列噩耗,感觉自己的头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离他而去。
“钱!钱!钱!老子现在看什么都像钱!”张承在太守府书房里暴躁地转圈,对着前来议事的郭嘉、田楷、赵云等人哀嚎,“再这么下去,别说钢筋铁骨水泥船了,老子连士兵的裤衩都要当掉了!乌骨那个混蛋,忽悠人来的时候倒是痛快,现在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他咋不去草原上给老子忽悠点金子回来?!”
郭嘉捧着温热的药葫芦,淡定地啜了一口,慢悠悠地道:“主公,嘉近日观北地马市,颇有所得。”
“马市?”张承停下脚步,眼睛一亮,“对啊!咱们有马!乌桓草原现在算是咱半个后院,战马不缺!卖马!中原那帮家伙,尤其是袁绍袁术两个冤大头,为了战马能打破头!”
田楷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主公,战马乃军国重器,岂能轻易售与潜在之敌?若是资敌,恐遗祸无穷啊!”
“老田啊,你这思想得转变转变!”张承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谁说要卖好马了?老子卖的是……处理品!”
众人疑惑:“处理品?”
“没错!”张承得意地翘起二郎腿,开始阐述他的“阉马经济学”,“咱们马场里,那些性子太烈驯不好的、跑起来歪歪扭扭的、或者……干脆已经阉了的劣等马、次等马,留着干啥?浪费草料!正好打包处理给中原那些土财主!”
赵云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迟疑:“主公,阉马……恐难以作为战马使用,中原诸侯岂会不知?”
“他们当然知道!”张承嘿嘿一笑,“但他们没得选啊!现在中原蠢蠢欲动,谁不缺马?有毛不算秃!哪怕是阉马,拉车、驮货、充充门面也是好的!再说了,老子可以包装一下嘛!就说这些是经过‘特殊去势处理’,性情温顺,易于驾驭,适合将领乘骑,或者作为仪仗队专用马,彰显贵族气派!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幽州温顺宝驹’或者‘渔阳礼仪骏马’!”
郭嘉听着,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想笑又强行忍住,结果呛了一口药汤,咳嗽起来。
田楷则是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这……这不是欺诈吗?”
“怎么能叫欺诈呢?”张承理直气壮,“我们明码标价,货品详情也说了是‘性情温顺’,又没保证它能上阵冲锋!买卖自愿,童叟无欺!他们自己脑补成千里马,能怪老子吗?”
他越说越兴奋,立刻吩咐田楷:“老田,你去统计一下,咱们马场里这种‘处理品’有多少,统统挑出来!记住,一匹好马都不准卖!就卖这些歪瓜裂枣!定价……往高了定!反正中原那俩姓袁的,还有曹操、刘备他们,现在都穷得只剩下钱了!不宰他们宰谁?”
田楷张了张嘴,看着主公那副“老子就是要坑钱”的无赖嘴脸,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领命而去。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清名,怕是要毁在主公这“奇思妙想”上了。
消息很快通过糜家和甄家的商路放了出去。果然如张承所料,中原各路诸侯闻风而动!
尤其是袁绍和袁术这两兄弟,财力最为雄厚,争抢也最为激烈。
袁绍想着:“华雄这厮虽可恶,但其地处北疆,马匹质量应是不差。即便是次马,装备给后勤或部分二线部队也是好的。绝不能让公路(袁术)那厮全抢了去!” 他大手一挥,直接订了三千匹!要求最快速度送达!
袁术则想着:“本公乃袁家嫡子!岂能落于袁绍那婢生子之后?华雄的马,哪怕是阉了的,那也是北地骏马!正好用来装备朕的御林军,彰显威仪!” 他也不甘示弱,同样订了三千匹!价格甚至比袁绍还高了一成!
其他如曹操、刘备、陶谦(名义上)等人,虽然财力稍逊,但也或多或少抢购了几百匹。一时间,通往幽州的商道上,运送金银绢帛的车队络绎不绝。
张承在渔阳看着库房里迅速堆积起来的金银和粮草,笑得见牙不见眼,抱着账本亲了好几口:“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果然,战争财和垄断财才是最快的!老子真是个商业天才!”
他特意让人把那些准备交易的“幽州温顺宝驹”集中起来“培训”。所谓的培训,就是让士兵牵着它们溜达几圈,确保它们不会当着买主的面尥蹶子或者突然躺倒。看着马场上那些或眼神呆滞、或步伐虚浮、或明显缺乏雄性特征的“骏马”,连赵云都有些不忍直视,默默转开了头。
交易进行得出奇顺利。袁绍和袁术派来的接收官员,虽然看着这些“温顺”得过分的马匹有些疑惑,但碍于北地马源的稀缺和上官的死命令,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收,还要违心地夸赞几句“果然性情温良,善于驾驭”。消息传回,袁绍和袁术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互相嘲讽对方捡了自己挑剩下的“垃圾”。
张承才不管他们怎么想,他只知道,自己的钱袋子终于又鼓了起来!财政危机暂时解除!
有了钱,腰杆子就硬了。张承立刻开始下一步的大动作——秘密前往长安,伺机抢夺董卓的“遗产”!
他找来郭嘉、赵云密议。
“奉孝,长安那边情况如何?”张承压低声音问道。
郭嘉神色凝重:“据乌骨最新传回的消息,并借助一些草原部落的渠道,他已初步打通了一条从渔阳出发,经乌桓草原西部,绕道河套地区,再南下潜入凉州,最终抵达关中边缘的秘密路线。此路虽绕远,且沿途部落关系复杂,但胜在隐蔽,远离中原诸侯视线。董卓与吕布矛盾已至顶点,王允布局完毕,只待最后一击。长安巨变,就在旬月之间!”
“好!”张承眼中精光一闪,“机不可失!老子要亲自去一趟!”
赵云闻言,立刻劝阻:“主公,此行太过凶险!深入敌后,关山阻隔,若有闪失……”
“放心!”张承摆手,信心满满,“老子又不是去打仗,是去捡便宜!打枪的不要,偷偷的进村!就带五千最精锐的骑兵,一人双马,轻装简从,沿着乌骨探明的路线快速机动!子龙你跟我一起去,有你在,万军之中也能杀个七进七出,怕什么?”
他又看向郭嘉:“奉孝,你身子没好利索,就留在渔阳坐镇,替老子看好家!田楷管政务,夏侯兰管军纪,严纲守城,太史慈看海,阎柔盯辽东,各司其职,出不了乱子!”
郭嘉知道此事关乎未来大局,主公亲自前往确实更能把握时机,便不再劝阻,只是郑重道:“主公务必小心!嘉在渔阳,静候佳音。若事不可为,当以保全自身为上。”
“晓得晓得!老子惜命得很!”张承咧嘴一笑,随即正色道,“这次去,目标明确!第一,董卓搜刮的那些金银财宝,能搬多少搬多少!第二,西凉军中的工匠、尤其是会打造军械的,尽量忽悠……呃,是邀请回来!第三,看看有没有机会,收拢一些被打散的西凉精锐,特别是飞熊军!”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金银、熟练的工匠和彪悍的西凉骑兵在向他招手。
计划已定,张承立刻行动起来。他精心挑选了五千精锐骑兵,皆是跟随他南征北战的老兵,骑术精湛,战力强悍。配备一人双马,携带足量的肉干、奶制品(来自草原新附胡人的贡献)和“英雄血”原浆(提神兼消毒),以及大量用于“开路”的金银珠宝和特色商品(如羊毛衫、雪花盐)。
一切准备就绪,在一个月黑风高(并没有,只是普通清晨)的日子,张承和赵云率领这支精锐骑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渔阳城,一头扎进了广袤的乌桓草原,沿着乌骨留下的隐秘标记,开始了这场跨越数千里的“草原速递”之旅。
队伍如同幽灵般在草原上疾驰。有了乌骨事先的打点和金银开道,沿途遇到的部落大多态度友好,甚至主动提供补给和向导。张承充分发挥其“忽悠”特长,见到部落头人就送上礼物,然后开始描绘“渔阳繁荣圈”的美好未来,顺便打听一下长安方向的最新消息。
“看见没?子龙!”张承骑在马上,迎着草原的风,对身旁的赵云嘚瑟,“这就叫‘金银开路,友谊长青’!等老子从长安回来,这条路线就能固定下来,成为咱们的秘密通道!到时候,东连辽东,西接关中,北控草原,南望中原!这格局,不就打开了吗?”
赵云看着主公那意气风发的样子,虽然觉得此举依旧风险极大,但心中也不由生出一股豪情。他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沉声道:“云,定护主公周全!”
张承哈哈一笑,用力一夹马腹:“加快速度!目标长安!董卓老儿的宝贝们,等着老子来临幸吧!哇哈哈哈!”
五千铁骑,如同利箭,刺破草原的宁静,朝着西方那片即将迎来血雨腥风的长安,疾驰而去。而此刻的中原诸侯,还在为那几千匹“幽州温顺宝驹”的分配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浑然不知那个卖给他们“阉马”的混蛋,已经偷偷摸摸地要去端一票更大的了。
张承回头望了望渔阳的方向,心里美滋滋地想着:“等老子带着董卓的遗产回来,看谁还敢说老子是卖劣马的奸商!老子那是战略忽悠!是为了更大的事业筹集启动资金!文化人的事,能叫骗吗?”
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史书上会记载:某某年,渔阳华雄,智售温顺宝驹于中原,获资巨万,乃密遣精骑,千里奔袭,直趋长安,于董卓败亡之际,巧取豪夺,尽收其宝,由是资用饶益,势力大涨……
“嗯,这么写就顺眼多了!”张承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光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