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天墉暗市,星图残卷
安顿下来后,叶凌天并未急于外出,而是先在院落周围布下了数重改良自《混沌阵道初解》的隐匿与预警阵法。身处异地,又是风暴中心,谨慎永远是第一位的。
瑶水商会天墉城分部的负责人是一位名叫钱多福的胖执事,修为在灵泉境八重,看似一团和气,眼神却十分精明。他恭敬地向叶凌天汇报了商会在此地的情况,以及近期天墉城的各方动态。
“叶大师,您来得正是时候。”钱多福压低声音道,“这几日,城内明显多了许多生面孔,气息都不弱,看来都是冲着拍卖会来的。镇国公府、武威侯府的人已经到了,住在城西的‘迎宾楼’。玄阴宗的人行踪更诡秘,但肯定也来了。”
“此外,妖族‘金鹏族’、蛮族‘战神殿’的代表也已抵达,据说灵族‘木灵部’的使者也在路上。这次拍卖会,恐怕会比以往任何一届都要热闹。”
叶凌天静静听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拍卖会的具体流程和已知的拍品清单,有吗?”
“回大师,万宗盟对压轴拍品保密极严,目前流出的清单只有前面一部分。”钱多福递上一枚玉简,“不过,城中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暗市’今晚有一场私人交换会,据说会有一些拍卖会上见不到的稀奇玩意儿流出,或许会有大师感兴趣的东西。”
“暗市?”叶凌天接过玉简,神识扫过。
“是的,就在城东的‘鬼影巷’,由本地几个地下势力把控,鱼龙混杂,但偶尔能淘到宝贝。只是……那里不太平,争斗时有发生,万宗盟也睁只眼闭只眼。”钱多福提醒道。
“无妨,去看看。”叶凌天来了兴趣。这种地方,往往信息更杂乱,但也更容易找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夜,月黑风高。
叶凌天只带了离陨一人,两人皆换上不起眼的灰色斗篷,兜帽遮面,气息收敛,如同两个普通的冒险者,融入了天墉城夜晚的喧嚣之中。
城东鬼影巷,名副其实。狭窄的巷道两旁挂着一盏盏昏黄的灯笼,光线暧昧不明。地面上隐约可见未干涸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酒精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巷道两侧摆满了地摊,摊主大多面目阴沉,气息彪悍。售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沾着泥土的不知名兽骨、锈迹斑斑的残破兵器、颜色诡异的药草、甚至还有一些被封印在笼子里、眼神凶狠的小型妖兽。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低声的威胁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混乱而真实的底层修士生存图景。
叶凌天和离陨缓步穿行其中,神识悄然扫过一个个摊位。大部分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偶尔有几件蕴含特殊能量波动的,也多是些低级货色。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巷道尽头时,叶凌天的目光被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吸引。
那里坐着一个气息奄奄、浑身酒气的邋遢老者,面前只铺着一块脏兮兮的破布,上面随意丢着几块颜色暗淡的矿石和几卷残破的兽皮卷轴。老者醉眼朦胧,对过往行人爱搭不理。
吸引叶凌天的,并非那些矿石,而是其中一卷看起来最为破旧、边缘都起了毛边的暗黄色兽皮卷轴。那卷轴本身毫无灵力波动,但在叶凌天强大的神识感知下,却隐隐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古老苍茫的星辰道韵!这丝道韵,与他从离陨身上感受到的“星陨废体”的气息,竟有几分同源之感!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蹲下身,随手拿起一块矿石掂量了一下,目光却落在那卷兽皮上。
“老头,这卷破地图怎么卖?”他故意用一种粗哑的声音问道,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那醉醺醺的老者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眼睛扫了叶凌天一眼,打了个酒嗝,含糊道:“……祖传的……星图……十万……不,五万灵石……”
“五万?你怎么不去抢?”叶凌天嗤笑一声,将矿石丢下,作势欲走。
“等等……”老者似乎有些着急,挣扎着坐直了些,“三万……三万灵石拿走!老夫等着灵石买酒……”
叶凌天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那卷兽皮,装作犹豫的样子:“一卷破羊皮,谁知道是真的假的?一千灵石,爱卖不卖。”
“一千?你……”老者气得胡子翘起,但看到叶凌天真的又要走,连忙喊道:“五千!最少五千!”
“两千。”叶凌天语气平淡。
“……成交!”老者似乎耗尽了力气,颓然坐倒,挥了挥手。
叶凌天取出两千灵石丢给老者,拿起那卷兽皮,看都没看其他东西,转身便和离陨消失在巷道阴影中。
那老者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随即又恢复了醉醺醺的模样,抱起旁边的酒葫芦猛灌了几口。
回到据点密室。
叶凌天布下隔绝阵法,这才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卷兽皮。
兽皮不知是何材质,触手冰凉坚韧,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勾勒着一幅极其繁复、残缺不全的星空图案。图案中心,标注着几个模糊的、如同星辰般闪烁的古老文字,叶凌天并不认识,但其中蕴含的那丝星辰道韵,却与离陨体内的寂灭星辰之力隐隐共鸣!
“这是……星陨阁的星路图残卷?!”敖爷惊讶的意念传来,“虽然残缺得厉害,但这份道韵做不了假!小子,你运气不错啊!这玩意对研究星陨阁的传承和那小子的体质,或许有点帮助!”
离陨看着那星图,死寂的眼眸中也泛起了剧烈的波动,他体内的星辰之力似乎受到了牵引,微微躁动起来。
叶凌天心中了然,这五千灵石,花得太值了!这卷星图残卷,其价值远非灵石可以衡量!
他将星图递给离陨:“你仔细感应,看看能否从中得到什么启示。”
离陨郑重接过,盘膝坐下,将心神沉入星图之中。
叶凌天则思索着今晚的收获。这暗市果然有点意思,看来拍卖会开始前的这段时间,可以多去逛逛。
就在这时,他心神一动,感应到院落外的预警阵法被触动了。
云汐的声音通过传讯玉符传来,带着一丝凝重:
“公子,我们的人发现,有人在暗中打听我们的落脚点。对方很谨慎,尾巴很干净,但……似乎是玄阴宗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