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秸工坊的名声慢慢传开,连县城的文旅局都派人来了。穿着西装的干部围着工坊转了两圈,指着墙上挂的麦秸孔雀和立体画说:“这些东西有咱乡土特色,能打造成‘麦香村’的文创Ip,跟咱县的乡村旅游结合起来。”
“Ip?那是啥?”王大伯叼着烟袋锅,没听懂这新名词。
陈阳赶紧解释:“就是把咱的麦秸手艺做成品牌,让人一看到就想起咱村,就像提到烤鸭就想到北京似的。”他指着干部带来的样品——印着麦秸图案的笔记本、帆布包,“您看,把咱编的孔雀印在上面,游客买回去,就等于把咱村的麦香带回去了。”
一、麦秸里的品牌故事
文旅局的人带来了设计师,在工坊里支起画板,对着麦秸成品画设计图。“这麦秸灯笼的造型很别致,”设计师指着张婶编的灯笼,“可以简化成LoGo,印在包装上,再配上‘麦香村·手作’的字样,辨识度就高了。”
李奶奶凑过去看,图纸上的LoGo是个抽象的麦秸结,旁边写着三行小字:“源于1952年的麦场手艺”“每根麦秸都带着阳光的温度”“出自麦香村32位手艺人之手”。“这写的不就是咱的事嘛?”李奶奶乐了,“我娘那时候就编麦秸囤,可不就是1952年前后?”
设计师笑着点头:“对,每个品牌都得有故事,咱村的故事就藏在这些麦秸里。”他让陈阳收集老照片、老手艺的故事,要做成“手艺人档案”,附在文创产品的卡片上,“游客买的不只是个物件,是背后的故事。”
工坊的电子屏上,新开辟了“品牌故事”板块,滚动播放着王大伯编麦秸囤的老照片、李奶奶教孙女编蚂蚱的视频、陈阳记录的发酵麦秸数据。“这是咱的‘家底’,得好好存着。”陈阳边更新内容边说,“昨天有个上海的客户看了视频,一下子订了50套麦秸礼盒,说要当伴手礼。”
二、线上线下的麦香版图
文旅局帮忙牵线,工坊在县城的旅游集散中心设了专柜。专柜的背景墙是用麦秸装饰的,挂着放大的手艺人照片,玻璃柜里摆着麦秸成品和衍生文创——从几十块的麦秸书签,到几百块的立体装饰画,价格牌上都印着二维码,扫码能看到制作过程的短视频。
“开业那天卖得火着呢,”去帮忙的张婶回来学说,“有个游客拿着手机拍个不停,说‘这比那些工厂货有温度’,一下子买了三个灯笼。”专柜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麦香村的麦场风光,镜头里,金黄的麦秸堆旁,婶子们正低头编织,阳光洒在她们手上,像镀了层金。
线上也开了“麦香村手作”的网店,陈阳带着年轻人当客服,回复买家的提问:“麦秸会生虫吗?——经过硫磺熏蒸和干燥处理,可存放3年以上”“能定制带名字的麦秸画吗?——可以,请提供字体样式,7天内发货”。
有个买家在评论区写道:“收到礼盒时,包装里塞着一小袋麦香村的新麦,太贴心了,仿佛闻到了麦场的味道。”这条评论被顶到了首页,带动了不少订单。“那是我想出的招,”陈阳有点得意,“从咱村的试验田取的新麦,每袋就一两,不值钱,却能让人记住咱的麦香。”
三、手艺传承的新路径
工坊办起了“少年麦秸班”,周末教村里的孩子编简单的麦秸玩具。陈阳的侄子第一个报名,拿着麦秸编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卡车,被王大伯举着看了半天:“比你叔小时候编的强!”
孩子们的作品被拍成照片,做成“童手作”系列,放在网店的“公益区”,收入的一半捐给村小学买图书。“既教了手艺,又做了好事,”村支书来看课时说,“这才是把老手艺传下去的正道。”
文旅局还组织手艺人去邻县交流,王大伯带着他编的麦秸囤样品,在展会上一亮相就吸引了不少人。“人家说要跟咱合作,把麦秸手艺融进民宿装饰里,”王大伯回来后跟大伙说,“我瞅着那民宿的墙,要是挂上咱编的麦秸帘,肯定比窗帘好看。”
工坊的账本上,“品牌授权费”这一项渐渐多了起来——有酒厂用麦秸LoGo做酒瓶贴,有糕点铺用麦秸图案印包装盒,每次使用,工坊都能分到一笔钱。“以前只知道编东西卖钱,现在知道这手艺本身就值钱。”李奶奶数着分到的钱,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麦收时节又到了,今年的麦场里,除了收割机的轰鸣,还多了几个举着相机的人——是来拍纪录片的,要记录麦秸从田间到工坊,再到文创产品的全过程。镜头里,王大伯在麦秸堆旁编麦底,陈阳在电脑前更新网店数据,孩子们举着自己编的麦秸玩具在麦场奔跑,金黄的麦浪在风里起伏,像在为这片土地上的新生喝彩。
工坊的木牌换了新的,“麦秸工坊”四个字下面,加了行小字:“麦香村·手作Ip诞生地”。王大伯还是不太懂“Ip”是啥,但他知道,今年的麦秸卖得比往年好,学手艺的人比往年多,这就够了。
夜色降临时,工坊的灯还亮着,婶子们在赶制一批发往北京的麦秸礼盒。电子屏上,订单信息跳个不停,背景是设计师做的品牌海报——上面有麦浪、有手艺人、有麦秸编的孔雀,最底下写着:“一根麦秸的旅程,从麦香村到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