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婚纱店飘着淡淡的百合香,苏星晨站在试衣镜前,指尖拂过婚纱的蕾丝花边。裙摆蓬松得像朵盛开的云,领口的珍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是陆延特意叮嘱店员加的——他说“你小时候总偷戴奶奶的珍珠发卡,现在给你镶在婚纱上,管够”。
“好看吗?”她转头问陆延,心跳得像揣了只小鹿。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却在看到她的瞬间,耳尖红得像被糖汁泡过。
“好看,”他走过来,指尖轻轻捏起裙摆的蕾丝,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他其实偷偷查过很多婚纱款式,把她朋友圈点赞过的每一张都存了图,跟设计师聊了三个晚上,才定下这袭带着细碎珍珠的款式,像把星星缀在了裙摆上。
化妆师笑着打趣:“陆先生眼光真好,这婚纱的蕾丝是手工勾的,上面还藏着小糖豆图案呢。”
苏星晨凑近看,果然在蕾丝的纹路里发现了小小的糖豆形状,圆滚滚的,像被揉进了纱线里。“你连这个都想到了?”她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珍珠还亮。
陆延挠了挠眉梢,声音有点发紧:“上次看你对着糖豆罐子发呆,就……让设计师加了点。”他没说的是,为了这几个小糖豆图案,他跟设计师磨了两天,说“得像她小时候吃的那种水果糖,圆的,带点弧度才可爱”。
拍照时,摄影师让陆延单膝跪地,给苏星晨递花。他却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串用糖纸叠的玫瑰花——红的、粉的、透明的,层层叠叠,花茎是用红绳编的,还系着颗小小的铃铛。
“这是……”苏星晨惊讶地睁大眼睛。
“学了一个月,”陆延的耳尖红得更厉害,“糖纸玫瑰,永远不会谢。”他其实折坏了一百多张糖纸,手指被割破了好几次,直到前天才勉强凑出这一束,花瓣的边缘还带着点不整齐的毛边,却比任何鲜花都让人心颤。
摄影师赶紧按下快门,把这瞬间定格——婚纱的白,糖纸的彩,陆延眼里的紧张,苏星晨唇边的笑,在镜头里融成了最温柔的画面。
拍外景时,他们选了片开满蒲公英的草地。苏星晨提着裙摆跑,陆延跟在后面追,糖纸玫瑰被他攥在手里,风吹起她的头纱,像片白色的云。“慢点,”他追上她,伸手扶住她的腰,“别摔了,婚纱蹭脏了心疼。”
“心疼婚纱还是心疼我?”她仰头笑,眼里的阳光碎成了星子。
“都心疼,”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婚纱是我挑的,你是我的,一样金贵。”
远处的助理举着反光板,忍不住跟摄影师感叹:“延哥平时看着冷,对晨姐是真上心,连西装口袋里都塞着她爱吃的水果糖。”
夕阳西下时,他们坐在草地上看样片。陆延的指尖划过那张糖纸玫瑰的照片,忽然说:“等老了,就把这张照片放大,跟张奶奶那张老照片挂在一起,告诉孩子们,当年你爷爷有多笨,折朵糖纸花都要学一个月。”
苏星晨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西装上淡淡的樟脑香,混着蒲公英的清,忽然觉得,最好的婚纱从不是钻石和蕾丝堆出来的,是他为了糖豆蕾丝磨了两天嘴皮,是他折坏一百张糖纸才凑成的玫瑰,是他把所有笨拙的温柔,都藏在了这一天的细节里,让婚纱的白,都染上了糖的甜。
回程的车上,陆延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甜味漫开时,他轻声说:“刚才摄影师问我,为什么总带着糖纸。我没告诉他,其实是怕你累了,含颗糖就有劲儿笑了。”
苏星晨含着糖,忽然在他脸颊亲了一下,甜味沾在他皮肤上,像颗小小的糖渍。车窗外的晚霞红得像婚纱的衬里,她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忽然明白,所谓的新婚,不过是把糖纸里的甜,缝进了往后的日子里,一针一线,都是藏不住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