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和爱迪生被闻讯赶来的南丁格尔强行拖去了医疗部（“触电风险！肌肉痉挛！必须进行强制隔离和电击疗法（反向）！”），留下技术部一片狼藉。
我绕过地上的水洼和散落的零件，手里的冰咖啡罐外壁凝结着冰凉的水珠。
“立香君！”达芬奇亲的全息投影突然急匆匆地飘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兴奋和焦虑的表情，“你在这里！正好！跟我来！有发现！”
她的投影闪烁了一下，似乎信号不稳。
我跟着她快速走向管制室。
管制室内，气氛与走廊的混乱截然不同。技术人员们埋头在屏幕前，表情严肃，空气中只有键盘敲击声和仪器低沉的嗡鸣。
主屏幕上，不再是迦勒底的结构图或灵子转移通道，而是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的星图和能量流谱。其中几个区域被高亮标记，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看这里！”达芬奇亲指向其中一个红点，那是一个位于边缘星域的、几乎被遗忘的观测坐标，“能量读数异常！不是常规的时空波动，也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魔力反应！它……它更像是一种……信息流。一种被加密过的、定向传播的……数据包！”
她调大了图像，复杂的、非线性的能量纹路呈现在屏幕上，仿佛某种活着的、不断变化的密码。
“它出现得非常突然，持续时间极短，几乎无法捕捉。但我们升级后的示巴系统，在捕捉第七特异点残留信号时，偶然拦截到了它的‘尾巴’。”
达芬奇亲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它的加密方式……和我们之前遭遇的那个‘异星诈骗窗口’，以及从示巴原型机井底拉赫穆残骸中解析出的部分信号特征……高度同源！”
我的目光锁定在那不断变化的能量纹路上。
“内容？”我问。
“无法完全破译。”达芬奇亲摇头，“加密等级高得离谱，而且……它在自我进化。我们尝试破解的瞬间，它就改变了算法。但……我们捕捉到几个重复出现的、作为校验码的底层标识符……”
她调出另一块屏幕，上面显示着几个极其古老、扭曲的符号。
“这些符号……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但所罗门系统的基础数据库里，有它们的残缺记录。它们……与‘异星之神’使徒身上的纹路，有微弱的相似性。但更古老，更……抽象。”
她深吸一口气。
“我们认为，这很可能是一次……测试性的通讯。或者说是……数据投递。发送者不确定接收环境，所以在用最低功耗、最隐蔽的方式，尝试建立某种……连接。”
“目标是谁？”我看着那些符号，它们像冰冷的眼睛，回望着我。
“不知道。”达芬奇亲的脸色发白，“它的指向性非常模糊，覆盖范围极大，像是……广撒网。但它的内容……经过初步的、最表层的解析，似乎与……灵子转移技术的某种极端应用有关。”
灵子转移？
我的心猛地一沉。迦勒底最核心的技术。
“更具体的内容，无法破解。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达芬奇亲的声音干涩，“它们……似乎对我们，对我们的技术，越来越‘感兴趣’了。”
就在此时——
“警报！警报！虚拟训练区检测到异常高能量反应！识别代码……无法识别！警告！系统正在被强行入侵！”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主屏幕的一角切换到了训练区的监控画面！
只见空旷的训练场内，空气剧烈扭曲，一个巨大的、由纯粹数据流构成的、不断闪烁跳动的虚拟窗口，正强行突破迦勒底的防火墙，凭空生成！
窗口的样式，与之前那个简陋的“异星诈骗客服窗口”截然不同！
它更加……华丽，也更加……惊悚。
边框由不断流淌的、仿佛熔化的星辰和破碎的代码构成，背景是深邃的、旋转的星云，中央浮现出几行扭曲跳动的文字，用的是一种极其生硬、仿佛机器翻译的语法：
【尊敬的迦勒底用户您好！检测到您近期活跃度极高！信用评分大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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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下方，那两个按钮闪烁着诱人又诡异的光芒。
整个管制室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画风清奇的“广告”震住了。
“它……它怎么又来了？！”一个技术人员结结巴巴地说。
“而且……升级了UI？”另一个下意识地吐槽。
“防火墙被完全无视了！它在直接读取我们的系统时间！”安全主管尖叫。
“立刻隔离它！”达芬奇亲反应过来，厉声下令。
但已经晚了。
就在技术人员手忙脚乱操作的时候，那个窗口突然剧烈闪烁起来，中央的文字变成了一行不断放大的、加粗飘红的警告：
【错误！检测到非法窥探行为！用户‘迦勒底’试图对VIp专享内容进行未经授权的深度解析！信用评分-100！】
【根据用户协议第7万8千6百条第b款，将对贵单位进行……礼貌性的‘小惩罚’！】
文字消失。
窗口中心，浮现出一个像素风的、龇牙咧嘴的滑稽笑脸表情。
然后——
轰！！！
整个迦勒底，所有的灯光，所有的屏幕，所有的仪器……瞬间全部熄灭！
绝对的黑暗和寂静，降临了。
只有应急指示灯那微弱的、惨绿色的光芒，勾勒出人们惊恐失措的脸庞。
一秒。
两秒。
就在所有人以为遭到毁灭性攻击时——
灯光猛地亮起！屏幕重新闪烁！仪器恢复正常！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
有什么发生了。
“啊——————！！！”一个女技术员指着自己的屏幕，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只见她的屏幕上，所有的代码和界面，都变成了……漂浮的、不断扭动的、五颜六色的……猫猫头表情包？还在发出“喵喵喵”的电子音？！
“我的数据库！我的数据库被加密了！密码被改成了‘我是大笨蛋’？！”另一个男技术员崩溃地捶打着键盘。
“通讯频道！所有内部通讯频道都在循环播放……《极乐净土》？！还是加速版的？！”通讯官捂着耳朵，一脸绝望。
管制室内，乱成一团。各种诡异的、乱七八糟的、令人哭笑不得的“小惩罚”正在每一个终端上上演。
达芬奇亲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主屏幕——上面正用最大的字体滚动播放着一行字：【达芬奇亲是天才~（心）（心）（心）】，背景是闪烁的粉红星星。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立香君……”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我。
我却看着那已经消失的、曾经弹出窗口的空旷训练场监控画面，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勾起了一个极小的、冰冷的弧度。
果然。
它们一直在看着。
它们知道我们在调查。
它们甚至……在“回应”。
用这种极其恶劣的、充满嘲讽意味的方式。
“达芬奇亲。”我开口，声音在周围的混乱中异常平静。
“在、在呢……”她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刚才那个数据包的能量流向图，调出来。”我说，“尤其是它消失前最后一秒的轨迹。”
达芬奇亲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手指飞快操作，无视了屏幕上那些乱飘的爱心，调出了复杂的能量监测图。
“这里！”她指向一个极其短暂、几乎被当做噪音过滤掉的能量溅射痕迹，“它消失前，有极其微弱的能量……反向流入了虚数空间，坐标指向……无法解析！但模式……有点像……某种‘回执’？”
“回执……”我重复着这个词，目光锐利起来。
它们不仅发送了信息，还……确认了接收。
确认了谁？迦勒底？还是……别的什么？
“继续监控这个坐标附近的所有虚数活动。优先级提到最高。”我下令，“还有，加强所有与灵子转移相关系统的物理隔离和逻辑加密。尤其是Shadow border。”
“明白！”达芬奇亲重重点头，立刻开始部署，似乎暂时忘记了自己屏幕上那些粉红星星。
我转身，离开依旧混乱的管制室。
走廊的灯光恢复正常，但偶尔还能听到某个房间里传来被强行播放的网络神曲，或者看到某个气急败坏的工作人员在对着布满表情包的屏幕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