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在楼下怎么也睡不好,后来跑楼上沙发上睡了半天也还是睡不着。后来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中途听见小侄儿上楼来喝过水,也听见父亲过来关灯,顺便说了几句什么。
天亮后,嫂子上来开了机器打高粱,轰轰轰的声音让我更加没办法睡着。虽然已经七点多了,但是今天要出门,我还是想多睡一会儿的,所以下楼去睡了几分钟。只不过没睡着而已。我听见二哥喊小侄儿起床,说是马上要回家了,我不敢再睡了,起来陪二哥和小侄儿一起上了楼。
父亲今天很早就起来煮了甜酒汤包,他让二哥先吃一碗。二哥身体素质相对较好,基本上啥东西都能吃,所以他趁别来之前吃了一碗。小侄儿基本上没吃,车一来他们就走了。
二哥他们走后,大家坐在客厅里闲聊,说到某家人大人逼着孩子结了婚,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就说了一句,所以说大人不能强行逼孩子分手,也不能逼孩子跟谁在一起。父亲就突然把矛头指向我,说他还没找我的麻烦。还说去年大侄女是被我喊起跑的。可明明是大侄女非要跟我一起走。我说您不能一直这么欺负我,什么事情都往我头上扣。大侄女的事,明明是你们非要我留下来看一眼。我当时都说了,我没啥好看的,人好就行了,关键还是看你们。可你们说我是孩子的姑姑,不看一眼说不过去。因为这事,我还退了好几次票。后面看是看了,有因为对方长得不是那么好看,我说看人不能只看长相,父亲就把我臭骂了一顿,还说我是背着他结的婚,不然这辈子都不可能同意。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他声音特别大,吵得很厉害。其实今年我都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回来?妈妈耳朵不好,打电话父亲又总不愿意把电话给妈妈,所以很多次电话都是打不通的。
我不理解父亲为什么总是针对我?难道就因为我比较好欺负吗?十年前大哥做了很过分的事,他大半夜打电话过来骂我。骂的我咳血。后面只要一着急,我就会咳血。当年因为这事,我头发都白了。他说他也白了。我说我是好大点年纪白的头发。我说爸爸,难道您就真的那么恨我?他说就是恨我。从小,我煮饭,饭菜咸点淡点,米饭软点硬点,都要说我的不是。早晚家务忘了喂猪,或者造煤沙,捡煤块,亦或是忘了给牛喂水,都会把我说得狗血淋头。我每天放学回来吃了饭要上山放牛,放牛的时候把作业写好,还要顺便割猪草割牛草,到时间牵牛回家的时候把猪牛草背回来,然后煮饭,同时煮猪草,做别的家务。任何一样不到位,您到家后都会说我。我当时也只是个几岁的孩子,不是陀螺。转不了那么快(这句话当时没有说)。
他听我说这些,就说我还苛待你了不成。供你读大学还读错了。还说我不把他放眼里。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父亲突然哭得很大声,说我们几个都说他不对。其实对与不对,从来也不是绝对的。
后来我给父亲跪下,跟他说我错了。他说跪死都跟他没得关系。后来他又说我跪我的,他去卧室里睡觉。我也跟着他去了卧室,继续跪着。父亲又开始哭,跟小孩一样拼命哭。他哭我就继续跪得笔直。后面妈妈看不下去了,让我起来。我哪里敢起来呢。中途有点支撑不住,倒了一次。
后来的后来,孩子也跟着过来跪下,几分钟后,父亲就喊我们起来,他还没死呢。妈妈扶我起来的时候,我腿脚已经麻木了,站不起来。妈妈开始还以为我在赌气,我哪是在赌气,我是真的起不来。我其实不知道,跪久了人真的会站不起来。起来坐妈妈床沿边休息。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眼泪也开始不自觉地滑落。远嫁确实是我的错,但是这件事也并非我的本意。我曾经谈的男朋友就在我们省城,人挺好的,对我也很好。但因为他是布依族,父亲就说坚决不同意,不然就和我断绝父女关系。我当时很难过,很难过,但是我改变不了什么,最终只得忍痛割爱,被逼分手。如今过去多年,若不是去年父亲因为以后的事骂我,我差不多都不会再想起这件让我伤心了很久的事,至少我已经不怪不怨了。我后来都没谈过恋爱,遇到现在的先生,也只是巧合而已。他对我确实不错,但也因为那点不错,让我莫名其妙相信了他,最终还是因为父亲再度强烈反对,我才会阴差阳错的和先生结婚。有些时候,我甚至恨先生,是他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让我原本的骄傲不复存在。我的生活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活着是真的很累,很累。总是会有遗憾和难过。
下午三点多,我们就坐车来了高铁站。因为从早上起来到现在,我还没吃东西,孩子说无论如何我得先吃点东西。正好车站这边有好几家羊肉粉店,孩子馋了好久的羊肉粉,走之前怎么也得给他尝尝的。我也点了一份素米皮。孩子说羊肉粉很好吃,汤也很香,非要我吃几块羊肉,不过我没吃。太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吃羊肉怕对身体不太友好。
孩子吃完羊肉粉,看到店里还有冰粉卖,又买了一份冰粉。端上来吃了两口,发现里面有条小虫子,叫来老板,她立马就把碗收走了,重新给孩子做了一份。
这时候离开车时间只有半小时,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去高铁站比较好。
穿过马路后,看到这边有油炸粑卖。我就买了个油炸粑回来。
进了高铁站,我们一开始还走错了地方。好在时间不算太晚,找到安检的地方还没开始安检。我们等了几分钟就直接安检进站了。今晚,我们离开了我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