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中文吗?这是汉字吗?交钱上班?】郑观棋抬头,死死盯着纪云明。
【具体的情况你要看吗?上次你说不看。】
郑观棋思索,惊叹:【你是无良媒体吗,这么会一句话概括,不要命了?勾引我看是吧。】
纪云明扶了一把眼镜框,默默后退几步,确定这个位置鸦舟的手够不着:“我打算暂时和归一合作……是合作,暂时,不是加入归一。”他再三强调。
郑观棋低头,他没跳起来做出奇怪的动作,也没把桌子掀了,反而拿起筷子,默默吃饭。他不声不响,也不理会纪云明探究的眼神。
如果他把桌子掀了,掏出小乌鸦砸他,或者做出奇怪的行为,纪云明都有办法应对,可是他只是一言不发,什么都没做,反而让纪云明有些手足无措。
纪云明缓缓吸气,叹气,只能干巴巴地重复:“有很重要的事情,真不会加入归一。”
【宿主宿主,他说这话你信吗?】金闪闪煽风点火,见他不说话,它暗戳戳地使坏,【……你憋什么坏呢?咋不说话?】
【阿巴阿巴,我能说话嘛你就问。什么坏不坏的,咱不是那种人。】郑观棋无语,【但是我真有点好奇,男鬼哥说什么了,能让他就这么相信。】
【要看吗?我放给你看。】金闪闪感觉他情绪不高,瞬间转换立场,变成贴心模式。
【不用,我说了不会看的,在他愿意亲口告诉我之前,我都不会看。】郑观棋筷子在饭碗戳戳捣捣,【今天的饭真难吃——算了,理由无非那些东西……秘密、利益、地位……威胁——好无聊。】
一片缄默无言,他轻轻放下碗筷,眨巴眨巴鲜红的眼睛,扯出一个微笑,把空碗往前一推:我吃完喽——
“你……”纪云明看着他蹦哒着离开的背影,没忍住,喊住他。
郑观棋回头,轻轻歪头,用眼神询问。
纪云明没来由地心慌,他看见养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出感情的鸟站在窗边,仿佛随时要来个“baby我们的感情好像跳楼机”。
“我……”他在鸦舟的眼神里思忖很久,牙齿和舌头在打架,就要把解释的话说出口,可是说出来,那些话会像刀子,划伤嘴巴,“其实……”
“不用说,”手机自带的ai语音冷漠而冰冷,纪云明看着鸦舟的脸,他现在的笑容像半永久的面具,ai无情的语调继续传出来,“嘘——我现在有一点点生气,但是不用担心。这段时间,不要找我,去忙你的事,忙完了,想好了,再和我说。”
纪云明攥紧拳头,紧皱的眉毛松开又皱起来,不知道算不算松了口气,他声音低沉:“好。”
鸦舟的笑容终于带上几分温度:“我等你。”
他收起手机,挥挥手,离开了。
【宿主你还好吗?】金闪闪担忧开口,【要不咱还是看吧,他真的有理由的,而且没加归一,他没骗你。】
【不看不看就不看。】郑观棋捂住耳朵耍无赖,【我就要生气,我生气了,但是不能对洁癖哥发火——所以,谁来承担我的愤怒?】
【啊?】
【是谁呢?】郑观棋的笑意越来越大,他变成渡鸦,从窗户一跃而下,【闪闪,定位男鬼哥,我要揍他一顿。顺带一提,这是第五次。】
【奖池还在叠加吗?】金闪闪翻出以前的记忆,做出中肯的点评,【右拐,他现在不在公司。】
【哼哼~】渡鸦在天空翱翔,【我其实也没有很在乎洁癖哥的故事啦,毕竟大家其实都是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可是我有点讨厌一直在算计的人,好讨厌,这么想见我吗?】
金闪闪一抖:【宿主你什么时候加的字母圈?】
【其实比起sm,我更喜欢sleep。sleep的话,我刚出生就入圈了。】他用冷酷的毛茸茸渡鸦脸讲冷笑话。
【那你好棒哦——左拐,看到那个绿色的建筑吗?对,不是那个,是在那右拐。】金闪闪一边导航一边陪他聊天。
郑观棋在金闪闪指定的地方落地,黑色的翅膀变成长风衣的飘带,他快步走进这个表面平平无奇的废弃工厂,两条黑色的长飘带在身后飘舞。
白面具的人在一片荒凉空阔的地方回首,空旷的场地,他像一只白色的幽灵,他躲开破空一拳:“哎呀,看来,先等到了会长呢。”
又是一拳,方观南没躲,被他掐住脖子按在地上,郑观棋的左膝盖抵住他的胸口。
他的白大褂没扣,向两边铺开,像实验台上待解剖的实验对象。
如果是纪云明,应该已经忍受不了地上的灰尘开始尖锐嘲讽了,可是方观南的绿眼睛里什么也没有,甚至有一丝愉悦和跃跃欲试。
“会长,现在说不了话吗?这也是代价之一?”他缓缓开口,一只手扣住郑观棋摘他面具的手,另一只手攀上郑观棋掐他脖子的那只手,把他的大拇指往右掰,“掐人的话,这里才对。”
颈动脉在薄薄的皮肤下跳动,平稳有力,他笑着说:“再用点力,只需要五分钟……”
郑观棋不语,手逐渐收紧,稀薄的空气逐渐模糊思绪,但是方观南仍然没有反抗,他似乎依旧笃定对方不会杀他。
收紧的手突然放开,空气灌入肺部,方观南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让过速的呼吸刺激脆弱的器官:“我又赢了。”
“目的。”黑色的碎发遮住郑观棋的眼睛,手机传来没有感情起伏的ai音。
“咳……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巨大的助力……”方观南轻轻掸落身上的灰尘,废旧的工厂,排气扇已经落上很厚的灰尘,空气有些沉闷,“他的能力对我来说,可是很有用的。”
他绿色的眼睛微眯,从厂房的某个角落跑来一只小白鼠,它窜出来,用红色的眼睛打量郑观棋。
“老鼠。”郑观棋终于有其他表情,他露出嫌弃的表情,用鞋尖把小白鼠拨到一边。
“它和普通老鼠可不一样,它比那些老鼠都要干净。”小白鼠跑到方观南身边,他勾勾手指,它瞬间崩散,各种器官整整齐齐排列好,连多余的血液都没有溢出,甚至连接身体的心脏还在腹腔跳动,“你看,它的血和心都是红的,有些人不一样,他们的心……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