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晨露沾衣,竹篓藏锋入深林
苗寨的晨雾还未散透,陈奇已蹲在阿茶家的竹篱笆前,往竹篓里塞着“雷公藤”和“血人参”。他的蓝布衫沾着晨露,草帽压得低低的,活像寨子里最老到的采药阿公——这是他和甑灵商量好的伪装。
“奇哥,这味‘九死还魂草’得赶在巳时前采。”甑灵踮脚从竹架上取下陶罐,罐里装着她昨夜用山泉水泡的“引虫蜜”,“蝠衣教的人专挑阴时采阴草,咱们得赶在他们前头。”
陈奇接过陶罐,指尖触到罐壁上细密的纹路——那是甑灵用苗刀刻的“护”字,和他在银匠铺暗格里的青铜印章如出一辙。他笑了笑:“阿灵,你连采药罐都刻了符咒,比我这护脉师还讲究。”
“那是自然。”甑灵歪头看他,发间的银簪闪着光,“凤眼是苗家的命,咱们护着它,就得像护着自家灶台似的。”
两人背着竹篓往山后走,晨雾里的梯田像被揉皱的绿绸,田埂上的野菊沾着露珠,空气里飘着新烤的米香——这是寨子里在准备“敬凤节”的供品,九月九要给凤眼献三牲、煮甜酒。
“小心脚下!”甑灵突然拽住陈奇的衣袖。
陈奇低头,只见青石板路上有串湿脚印,混着泥和某种黏液,在晨光下泛着青紫色——和昨夜在黑水潭边看见的,蝠衣教徒的鞋印一模一样。
第二节:灵草泣露,异香引蝶现端倪
两人绕过田埂,往密林深处钻。苗疆的原始森林里,古木参天,藤蔓缠绕,偶尔能听见山雀的啼鸣,或是竹鼠啃竹子的“咔嚓”声。
“奇哥,你看!”甑灵指着前方一丛“血灵芝”。
那灵芝通体血红,伞盖上还凝着露珠,本该是极珍贵的药材,此刻却蔫头耷脑,伞盖边缘泛着黑霉。陈奇蹲下身,用罗盘测了测——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灵芝根部。
“根须被啃了。”他扒开腐土,只见灵芝的根须上布满细密的齿痕,“这不是普通野兽的牙印……”
“是蝠衣教的‘蚀根蛊’。”甑灵摸出银簪,簪头轻轻划过齿痕,“我在《蛊经》里见过,这种蛊虫专啃灵草根须,能让百年灵芝三日枯萎。”
陈奇摸出在古道上捡到的蝙蝠纹石头,和齿痕比对——纹路竟完全吻合。“他们来采灵芝,是为了……”
“喂凤眼的‘引魂兽’。”甑灵接口,“凤眼的地脉眼旁养着只‘噬灵蜥’,专吃阴草。蝠衣教想用灵芝喂饱它,让它替自己破坏凤眼。”
话音未落,林子里突然响起“扑棱棱”的声响。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尾蝶”从两人头顶飞过,翅膀上沾着血灵芝的碎末。
“那是‘引路蝶’。”甑灵眼睛一亮,“凤眼附近的灵蝶都认得我,跟着它走,准能找到蝠衣教的窝点。”
第三节:罗盘震颤,地脉眼旁藏邪阵
凤尾蝶飞进一片竹林,竹影里隐约能看见青石板铺就的小径。陈奇的灵犀罗盘突然震颤,指针直指小径尽头——那里有块凸起的岩石,形状像只闭着的眼睛。
“凤眼!”甑灵轻声说。
两人加快脚步,绕过竹林,眼前的景象让陈奇倒吸一口冷气:
凤眼的地脉眼旁,立着座用黑石垒成的祭坛。祭坛上摆着七具“引魂棺”,棺材缝里渗出暗红的液体,滴在地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骨。祭坛中央,那只传说中的“噬灵蜥”正趴在血灵芝堆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鸣。
“他们在喂噬灵蜥!”陈奇攥紧罗盘,“等它吃够了阴草,就会去啃凤眼的‘护脉石’……”
“嘘!”甑灵拽住他,“有人来了。”
林子里传来脚步声。七个穿黑衣的人从竹林里钻出来,为首的正是昨夜在黑水潭边的“双面人”周弘。他手里举着个青铜盒,盒盖上刻着“玄鸟司”的令牌。
“陈奇,甑灵。”周弘笑着打招呼,“你们来得挺巧,正好赶上‘饲兽礼’。”
第四节:银铃破咒,苗歌引动护寨魂
周弘的话音未落,陈奇已摸出镇龙印。他的指尖在印身上快速划过,念起闽南“破煞诀”:“镇龙出,煞气伏,天地清明护凤目!”
镇龙印泛起金红光芒,周弘手中的青铜盒突然“咔”地裂开,里面窜出两条毒蛇,吐着信子往陈奇脚边游。
“小心!”甑灵甩出药篓,里面的草药像活了似的缠住毒蛇。她的银簪自动飞出,钉在祭坛边缘,“陈大哥,用‘凤尾蝶’引开噬灵蜥!”
陈奇会意,吹了声清越的口哨。那只凤尾蝶闻声飞来,绕着噬灵蜥盘旋。噬灵蜥果然抬起头,盯着蝴蝶,喉咙里的嘶鸣变成了兴奋的低吼。
“现在!”甑灵大喊。
陈奇趁机冲向祭坛,用镇龙印猛砸“引魂棺”。棺材被砸开的瞬间,里面飘出一团黑雾——是蝠衣教的“阴煞魂”!
“阿灵,接住!”陈奇将镇龙印抛向甑灵。
甑灵接过镇龙印,和自己的银簪相击,发出清越的“叮”声。银簪与镇龙印共鸣,发出刺目的白光,阴煞魂被照得无所遁形,尖叫着消散。
周弘的脸色变了变。他掏出玄鸟令,念起咒语:“玄鸟引路,破!”
林子里的竹子突然剧烈摇晃,像被风吹过。陈奇感觉胸口发闷,这是“引魂术”的邪术。他咬破舌尖,鲜血溅在镇龙印上,印身泛起更亮的光:“破!”
引魂术被破,周弘的咒语戛然而止。他踉跄着后退,撞在祭坛上——“凤眼”的护脉石突然发出嗡鸣,一道金光从石中射出,将周弘击倒在地。
第五节:草叶藏信,竹篓里的秘密账
陈奇扶起甑灵,两人看向祭坛。护脉石的光芒渐渐消散,露出石头上的刻痕——和他在黑水潭底看到的朽木,竟是同一行字:“闽苗同力,护凤永昌。”
“这是我爹的字迹。”陈奇摸着刻痕,“他果然来过这里。”
甑灵从竹篓里掏出个蜡染布包,正是她今早采药时装的“引虫蜜”。她打开布包,里面掉出张纸条:“三日后,黑水潭。象国船接,凤眼必毁。”
“和之前的账本一样。”陈奇攥紧纸条,“周弘他们要在黑水潭动手,我们必须阻止。”
甑灵突然从草叶里捡起片带字的竹片——是用闽南话写的:“阿奇,凤眼有难,为父来迟。记住,银簪与镇龙印合璧,能破阴煞。”
陈奇的手一抖,竹片落在地上。他望着甑灵,她的眼睛里映着晨光,像两汪清泉。
“阿灵,”他轻声说,“你相信我吗?”
甑灵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我相信你,就像相信凤眼会一直亮着。”
第六节:暮色衔山,暗处杀机藏新局
傍晚,两人背着竹篓往寨子走。夕阳把林子染成金红色,凤尾蝶在他们头顶盘旋,像是在引路。
“奇哥,你看!”甑灵指着路边的一株“夜合花”。
那花本该在夜间开放,此刻却提前绽开,花瓣上沾着血珠。陈奇蹲下身,用罗盘测了测——指针指向寨子方向。
“寨子里有情况。”他皱眉,“阿茶刚才说,后山的‘守夜铃’响了三次,是‘有客到’的暗号。”
两人加快脚步,刚到寨门口,就看见阿强慌慌张张跑过来:“陈大哥,阿茶姐在祠堂等你!”
陈奇的心一沉。他跑进祠堂,只见阿茶跪在供桌前,手里举着块染血的银帕——是从周弘身上扯下来的。
“他说……”阿茶的声音发抖,“三日后,象国的船会来黑水潭,接他和蝠衣教的人。他们要……要炸凤眼!”
陈奇摸出灵犀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祠堂后的“凤凰石”。他想起龙阿公的话:“凤血石是母石,要是被破坏……”
“阿灵,”他抓住甑灵的手,“我们得去黑水潭。”
甑灵点头,从怀里摸出银簪:“我和你一起去。凤眼是我们的命,我们不能让它毁了。”
暮色里,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株并肩的树。远处传来夜鸟的啼鸣,凤凰石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颗即将熄灭的星子——但他们知道,只要两人同心,这颗星子,永远不会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