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渡和床上人的她聊了几句后，苏木便来给她换药了
天冬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记忆中熟悉的场景在眼前一幕幕重现，放纵着自己的思绪越飘越远，最终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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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冬当时无处可去，也想报答阁主的救命之恩，就这样被留在了云隐山养伤，也同我一起准备灵渡阁的相关事宜。再后来阿商和你就来了云隐山，后面的事你们就知道了。”
燕敖听完苏木说完，还是没想明白天冬与涂青衡有什么关系
“那涂青衡和天冬有什么关系啊？我记得天冬已经手刃她的仇人了啊。”
“桑家灭门是因为他们誓死效忠北疆王储。”在苏木开始跟燕敖讲过去的事时就站到窗边的李寻渡突然开口
苏木挑了挑眉，看向窗边那道快要隐入黑夜中的背影，有些惊讶她会知道这件事
李寻渡想了想刚才理清的思绪，一如往常平淡的声音接着响起：“涂青衡就是当年桑家哪怕牺牲所有人也要保护的人，而当年桑芜并不是被父母以命相护才逃出来的，而是被当作掩护涂青衡妹妹荼蘼的行踪的棋子故意让管家带她走的。”
苏木知道天冬当时是瞒着李寻渡的，所以此时闻言有些震惊，下意识的再次看向那道身影，却毫无防备的对上了她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僵硬的吞了口口水，最终也没能顶得住李寻渡视线的压力
“没错。当时我和桑芜安排好了一切，顺利的抓到了当年灭桑家满门的人。按照计划她手刃仇人后会去找当时已经在灵渡阁暗中的帮助下成功坐上北疆王储的位置的未婚夫——涂青衡。”
苏木说起那天的事，眼前好像又看到了那天满身死寂和狼狈的桑芜，嗓子涩的生疼
“她从暗牢回来时，身上看不出一丝生气。我原以为她是和我一样，报仇完突然不知道未来走下去的方向，便想着给她一点独处的时间。可是那天晚上，天冬却让手下的人去查涂青衡身边的两个侍卫，还查了她父亲。”
燕敖听到此处有些发愣，苏木灌了一整杯茶水，干涩的嗓子才感觉好了一点，但是继续讲述的声音中还带着沙哑
“后来在我的逼问下，天冬才告诉我那天在暗牢的事。涂林筞，也就是天冬的仇人，他跟天冬说，当年她父亲让管家带她离开其实是作为一颗棋子，是掩护涂青衡的行踪。天冬当时听到的时候，她就清楚涂林筞说的都是真的……”
苏木当时查到涂林筞是当时北疆王的弟弟，他因为看不惯北疆王胸无大志，不愿拓展疆土，只想安于一隅的样子，所以设计害死了北疆王夫妇。
当时的桑家在北疆也有很大的话语权，但是桑父不愿支持涂林筞继任，而是坚持要北疆王年仅十二的儿子继任王储，涂林筞见桑家不听劝，便动了杀涂青衡和荼蘼兄妹的念头。
但当时桑父也猜到了涂林筞会对他们动手，便声称将桑芜陪着荼蘼送去了圣地的祭司那里
当时桑父以为涂林筞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桑家下手，可是他低估了涂林筞的狼子野心，被涂林筞的那夜的偷袭打了个措手不及。
后来便是桑家灭门，管家带走了一个孩子，涂林筞在桑父当时的刻意误导下，以为管家拼死保护的是涂青衡，便一路追杀过去。
而真正的涂青衡早就在桑父的安排下和荼蘼一起去了圣地，被追杀的一直是桑芜。
“所以……”燕敖出声时才发现嗓子紧的仿佛有人扼住了他的脖颈，让他有点说不出口这个真相
“桑芜当时突然说要改名字，还说不想再和桑家扯上关系不是因为不想担起桑家复兴的重担，而是知道了她被亲生父亲利用了，而且是为了救别人家的孩子……”
他加入灵渡阁的时候是亲眼看到过天冬为了给父母报仇是做出了多少努力的
灵渡阁的几人都清楚地知道，每个夜晚天冬都在自责愧疚父母为了保护自己葬身火海的事，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他一个旁观者现在听着这些都觉得窒息，那当时天冬作为亲历者，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亲生父母为了北疆王室的血脉纯正做的一个局时该有多伤心
一旁的苏木眼眶也泛着红意，嘴唇翕动，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是天冬还是以前的桑芜，她们都太坚强了，坚强到不愿让别人看到他们任何软弱的地方，就连亲近的他们也是一样
当年若不是灵渡阁的大部分权力还在他手里，他狠了心逼她说那天暗牢涂林筞到底说了什么，只怕现在他和他们几人一样，依旧被蒙在鼓里
“就如当年一样，桑芜和桑家一同死在了那场大火里。现在天冬只是天冬，她不用为了谁而活，也不会有人能威胁她。”
李寻渡声音里带着些坚定的维护，她的人，除了她别人别想欺负
话落便将心情还有些低落的苏木和燕敖赶出了房间，让他们各自回房去休息
等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后，她又回到了窗前，葱白的指尖将脸上的面具取下，露出了和当年李相夷有三分相似的面容
看不出情绪的视线落在她来时的方向，喃喃轻语弥散在黑夜中
当年你发现云彼丘给你下碧茶之毒时，亦或是肖紫衿要与你一战逼得你断少师剑时，心里是不是也万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