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剑气如虹,劈开黑暗,冰冷的海水被硬生生撕裂,幻境骤然崩塌!
寒鸦猛地后退一步,瞳孔骤然收缩,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挣脱‘心魔幻境’?!”
李寻渡缓缓站起身,手中少师剑寒光凛冽,剑锋直指寒鸦,声音冰冷:“你的幻境,困不住我。”
寒鸦冷笑一声:“就算破了这个幻境又如何?这里是葬雪谷,拿什么跟我斗?”
“试试看。”她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出,剑光如雪,直逼寒鸦咽喉!
寒鸦迅速抽刀格挡,刀剑相撞,火花迸溅!他本以为她不过是区区一介外来的江湖人,却不想她的剑势竟如此凌厉,每一招都带着磅礴的杀意,逼得他连连后退!
“你——!”寒鸦心中骇然,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功招式,竟然能和自己融合的如此极致!
李寻渡不给喘息之机,剑锋一转,剑气横扫,寒鸦仓促闪避,却仍被划破衣袖,鲜血渗出。
他咬牙怒喝:“找死!” 说完猛地甩出数枚暗器,同时身形暴退,试图拉开距离。
然而李寻渡的速度更快,剑光如影随形,一剑劈落,暗器尽数被斩断!
寒鸦终于慌了,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最后一剑。”李寻渡冷冷开口,少师剑骤然爆发刺目寒光,剑势如雷霆般斩落。
“锵——!”
寒鸦的刀应声断裂,剑锋抵在他的喉咙上,再进一寸,便能取他性命!
“带路。”
李寻渡的声音比周围的冰雪还要森寒,“把你偷的圣地的东西,交出来。”
寒鸦呼吸急促,脸色惨白,终于咬牙道:“……我带你去。”
李寻渡押着寒鸦根据他所说的路线行进快到地方时,风雪骤停。
谷中一片寂静,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远处寒鸦所说的地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静立雪中,宽大的灰袍垂落,手中拄着一根乌木杖,目光深邃如古井。
他好似有所感应,抬头看向李寻渡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却又很快归于平静。
“原来是来自大熙的客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老者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苍劲。
李寻渡眉头微蹙——这个老者的内力她竟然看不透。
但她并未多言,只冷冷道:“葬雪谷的人偷了北疆圣地之物,此次是特来取回。”
老者目光扫过被剑锋抵着的寒鸦,他自从看到老者后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老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年轻人莽撞,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利用?”李寻渡眯起眼,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脑海中想起寒鸦见她时说的那句话。
老者叹息一声,缓步走近:“葬雪谷虽与北疆有些旧怨,但还不至于蠢到去招惹灵渡阁和圣地。这次的事,是有人故意挑唆寒鸦去做的。”
“谁?”
老者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了过来:“这是那人给寒鸦留下的东西,至于圣物——”他顿了顿,抬手指向身后谷中深处的一座冰窟,“就在那里,分毫未动。”
李寻渡盯着他,并未立刻去取,反而警惕的看着他冷声问:“你为何告诉我这些?葬雪谷和北疆积怨已久,你就这么轻易让我取回圣物?”
老者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道:“北疆那群小子自然没资格让老朽亲自来解决此事,只是老朽昨晚观天象,发现今天会有一位千年难遇的客人,才特来见见。当然,老朽也有一问请教,你既已挣脱桎梏,又何必再卷入他人的因果?”
李寻渡闻言瞳孔微缩,对面老者的眼底全是了然之意。
他这是……将她真正的身份都看穿了!
“没有他这个因,就不会有我这个果。所以何谈他人。”
老者点了点头,没有说她的回答是否正确,而是继续寒鸦的问题道:“寒鸦虽行事偏激,但终究是我葬雪谷的人。我用这封书信和圣物换他,如何?”
李寻渡沉默片刻,终于收剑,一把抓过书信:“可以。”
老者点点头,抬手示意寒鸦随他回去,刚走两步,又突然转身看向李寻渡,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姑娘,老朽多嘴一句——命运如织网,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今日改变他人命数,来日或许会反噬己身。”
李寻渡冷冷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我的路,我自己走。”
老者摇头轻笑:“但愿他日,你仍能记得今日的话。还有……”
风雪忽的再起,吹散了他的声音。
李寻渡没有再看他,转身踏入冰窟,取回圣物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老者那句被风吹散的话却如附骨之疽,久久萦绕在她耳边——
“你救得了他的命,可救得了他的心?”
她握紧手中的东西,咬紧牙关。
无论如何,她绝不会让李莲花死。
即便代价未知。
李寻渡踏出葬雪谷时,天色已暗。北疆的风雪依旧肆虐,但天边的星辰还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仿佛在指引她归途。
她低头看着那封从老者手中得到的书信,指尖微微收紧。
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
她将信收入怀中,不再耽搁,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疾行而去。
李寻渡没有回思古楼,而是直接朝圣地而去。
圣地的轮廓在远处显现,高耸的雪山映着日光,肃穆而圣洁。
她踏入圣地时,荼婆婆正坐在殿前的石阶上,手中捻着一串黑漆漆的珠子,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睁眼,见到李寻渡的身影,苍老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荼婆婆站起身,上下打量着她,“葬雪谷那群人没为难你?”
李寻渡摇头,从怀中取出圣物递了过去:“物归原主。”
荼婆婆接过匣子,指尖轻轻摩挲,打开确认无误后,神色复杂地看向李寻渡:“老身倒是小瞧了你,能从葬雪谷全身而退的人,这世上可不多。”
李寻渡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运气好罢了。”
荼婆婆哼笑一声:“运气?葬雪谷那群疯子可不信运气。”她顿了顿,想说什么,忽然压低声音,严肃道“你见到那个老头了?”
李寻渡眸光微动,想起那位深不可测的老者,点了点头。
荼婆婆惊讶的看了看她,最后只叹了口气,没再多问,只是摆了摆手:“罢了,东西既已取回,我也不为难你。冰魄莲要三月后才能盛开,到时,我会让荼靡将那半朵交于你。”
李寻渡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松了松,沉默许久,还是问道:“我要解得毒世间罕见,半朵……”
“哼,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只有半朵。若是半朵也解不了,那就算给你一朵也无用。”
李寻渡默了默,道了声谢便离开了圣地。
荼婆婆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可惜,扶着身侧的拐杖站起身,喃喃自语,“可惜喽,赔上半朵冰魄莲,却让他出现了。能让那个死老头出现的人怎么可能普通。看来安全起见,还是要给靡丫头再找一个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