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祖师手札记载,穿过这里,就是‘第一权限中枢’的入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了不远处的凌霄耳中。
凌霄靠在一根金属断柱的阴影里,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们似乎已经找到了目标。
千机上人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盯着广场中央的巨大棋盘。
每一个网格节点,每一个光束的流转,都闪烁着生灭不定的玄奥符文。
它们如同一颗颗微缩的星辰,共同构成了一幅匪夷所思、蕴含着宇宙至理的立体画卷。
在这光影棋盘之上,三十二尊高达百丈的金属造物,如亘古的守卫,沉默矗立。
它们有着棋子的轮廓,却被赋予了战争的狰狞。
每一尊傀儡的甲胄上,都镌刻着繁复的道纹,冰冷的金属躯壳内,仿佛封印着足以撕裂星辰的狂暴力量。
它们静立不动,却有一股无形的杀伐之气,笼罩了整座广场,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沉重。
“天工道纹棋盘!”
千机上人死死盯着那片光影棋局,他托着青铜罗盘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的眼神里,压抑不住的狂热与贪婪交织沸腾。
“就是这里!祖师手札中记载的没错!只要能破了此局,我们就能进入‘第一权限中枢’的核心!”
他身后的九名弟子,同样个个面露激动之色。
他们追随师尊数百年,在这片鬼地方吃了无数的苦头,为的就是这一天!
“师尊,我们如何破局?”一名弟子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千机上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激动,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青铜罗盘上。
罗盘的指针,此刻正剧烈地颤抖着,指向棋盘的正中心。
“此局,名为‘天工绝杀’,乃是上个纪元天工神朝的护国杀阵之一。”
“它会根据入局者的实力,演化出相应的杀招。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他的声音凝重。
“我等需要按照罗盘的指引,找到生门,一步步走过去。”
就在此时,他身后一名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弟子,却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师尊,何必如此麻烦?”
此人名为‘石破天’,是千机上人新收不久的弟子,性情一向狂傲。
他指着那看起来并无任何阻碍的棋盘边缘,眼神狂热。
“这棋盘再厉害,也只是死物。我们不入棋局,直接从上空飞过去,它又能奈我何?”
“住口!石破天,不可妄动!”另一名年长的弟子立刻出声呵斥。
“这里是机神之墓,任何一点大意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石破天却撇了撇嘴,心中暗道一声“胆小如鼠”。
他拜入千机上人门下,就是为了谋求机缘,如今机缘就在眼前,怎能畏畏缩缩?
他要立下头功,让师尊和这些师兄们都看看自己的本事!
“师尊,各位师兄,看我为你们探出一条通天大道!”
话音未落,他根本不给千机上人阻止的机会。
“吼!”
石破天一声爆喝,准神帝的实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
璀璨的神光将他全身包裹,形成一层厚重的能量铠甲。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流星,脚下猛地一踏,冲天而起,试图从棋盘的侧上方,直接飞跃过去!
他算计得很好,只要速度够快,在棋盘反应过来之前,就能冲到对岸。
然而,他终究是低估了天工神朝的智慧结晶。
就在他的脚尖,刚刚越过广场与棋盘光影交界线的那一刹那——
嗡!
整座巨大的光影棋盘,瞬间被点亮!
亿万符文齐齐闪耀,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
石破天前冲的身形,在半空中猛地一滞,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太古神山。
他脸上的自信与狂傲,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紧接着,在他正前方的棋盘之上,一个“兵”字格内的光芒骤然大盛。
光芒之中,一尊手持巨斧的“兵”之傀儡,原本静止的身躯,其空洞的眼眶中,陡然亮起了两点猩红的光芒。
它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那柄开山巨斧。
然后,一斧劈下。
这一斧,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它只是那么简单地落下。
可是在所有人的感知中,这一斧,仿佛抽空了整个世界的所有法则。
时间、空间、能量……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斧面前,失去了意义。
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一记劈斩!
石破天瞳孔收缩到极致,他歇斯底里地催动全身神力,祭出本命法宝,试图抵挡。
可在那道漆黑的斧刃轨迹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斧刃无声地划过。
石破天所有的防御,连同他的神躯和神魂,都被这一斧彻底抹除。
他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旋即被废土的微风吹散。
一尊准神帝强者,一招,秒杀!
整个广场边缘,死一般的寂静。
千机上人剩下的九个弟子,一个个脸色惨白,浑身冰凉。
看着那尊劈完一斧后,又重新归于沉寂的“兵”之傀儡,眼神里只剩下无尽的骇然。
千机上人也是眼角剧烈抽搐,后背渗出了层层冷汗。
而在百丈之外,一根断裂金属柱的阴影里。
凌霄的身影,如同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目睹了这完整的一幕,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但在他的意识之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却清晰地响起。
【叮!检测到高阶法则构装体……】
【分析中……】
【傀儡名称:天工道兵(能量衰竭状态)】
【驱动核心:残破的下位神帝级法则晶核】
【攻击模式:法则抹除(单体)】
【综合判定:其刚才一击的瞬间峰值,已达到普通神帝境全力一击水准。】
神帝一击。
更有趣的是,这还仅仅只是一尊最普通的“兵”。
那么,棋盘深处,那些“车”、“马”,乃至坐镇中宫的“将”,又该是何等威能?
他的目光,穿过棋盘,落在了千机上人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上。
有了前车之鉴,众人愈加乖巧,不再轻举妄动。
唯有千机上人,拿着青铜罗盘,不停的在推演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