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山门之外,气氛肃杀。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人马已然齐备。朱建军立于队首,青衫磊落,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剑。他身后,是玄寂大师率领的五十名少林精锐,僧衣如铁,棍棒森然,肃穆的气势连空气都仿佛凝滞。苏星河与两名逍遥派弟子站在一侧,脸上悲愤未消,却更多了决绝。钱多多、老夫子、周芷云、影刃、灰狼等人紧随朱建军左右,经过连番恶战,这群最初的星火盟成员气质愈发沉凝,目光坚定。
没有慷慨激昂的誓师,唯有沉默中酝酿的雷霆。玄悲大师送至山门,双掌合十,深深一躬:“佛佑苍生,诸位施主,珍重。”
“出发!”朱建军一声令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队伍如离弦之箭,迅速没入下山的小道,朝着东南方向疾行。少林僧侣脚程极快,步伐沉稳,丝毫不乱。逍遥派与星火盟众人各展轻功,紧紧跟随。
朱建军一边赶路,一边将心神沉入怀中那持续传来微弱悸动的罗盘。罗盘指针牢牢指向东南,越往那个方向,悸动便越发清晰,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一丝来自遥远彼方的、浩瀚而湿润的能量脉动,那应该就是“潮汐源光”的感应。同时,他体内的北冥光点也随之呼应,流转加速,提供着源源不绝的精纯内力,支撑着他高速奔行。
“苏师兄,你对‘归墟’和‘潮汐源光’了解多少?”途中,朱建军向苏星河请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苏星河眉头紧锁,边行边道:“‘归墟’之说,古籍中记载甚少,多见于《山海经》等上古奇书,传言乃众水汇聚之处,深不见底,吞纳万物,甚至……沟通异界。至于‘潮汐源光’,师父当年偶有提及,言其乃太初源光碎片中,最具‘流动’与‘包容’特性的一块,蕴含大海潮汐之力,其现世往往伴随天地异象,位置飘忽,极难捕捉。魂殿此番目标明确,定然掌握了我们不知的线索。”
“沟通异界……”朱建军心中凛然,这让他不由联想到“圣主”摩诃迦罗那被封印于无尽虚空之外的本体。若归墟真能沟通异界,那此地的重要性,恐怕远超想象,绝不仅仅是争夺一块源光碎片那么简单!
队伍日夜兼程,沿途依靠少林寺和星火盟逐渐铺开的情报网络获取信息。数日后,他们进入两浙地界,靠近沿海。
“盟主,前方有我们星火盟的接应点,是江南霹雳堂下设的一处货栈。”钱多多低声道,“或许能拿到更确切的消息。”
货栈位于一座临河小镇,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掌柜的是个精干的中年人,见到朱建军等人,尤其是看到玄寂大师等少林高僧,不敢怠慢,立刻将众人引入内室密谈。
“朱盟主,玄寂大师,诸位英雄,”掌柜的神色凝重,“近半月来,沿海多处渔村报告有陌生船只出没,船上之人行为诡秘,不似渔民或商贾,武功路数怪异。三日前,更东面的‘望海崖’附近,有渔民声称看到夜间有奇异蓝光冲天而起,伴随着巨大的海啸声,但次日风平浪静,仿佛幻觉。此外,本地最大的帮派‘怒涛帮’近日活动频繁,其帮主‘翻江龙’蒋昆似乎与一些来历不明之人接触密切。”
“望海崖……奇异蓝光……”朱建军与苏星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确定。那里,极可能就是潮汐源光即将现世或者说已经引发异动的地点!而怒涛帮,很可能已被魂殿渗透或利用。
“怒涛帮实力如何?”朱建军问道。
“帮众数百,掌控着附近几处码头和部分私盐生意,帮主蒋昆一手‘裂浪刀法’颇为霸道,在沿海一带算是一号人物。”掌柜答道。
“看来,我们要去这望海崖,还得先会会这位‘翻江龙’了。”朱建军眼中寒光一闪。魂殿在前,任何可能的障碍都必须扫清。
在货栈稍作休整,补充了食水,队伍再次出发,直扑望海崖方向。越是靠近沿海,空气中咸湿的海风气息便越是浓郁,怀中的罗盘震动也越发剧烈。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望海崖尚有数十里时,前方探路的影刃如同鬼魅般掠回,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盟主,前方必经之路的‘一线峡’发现大队人马踪迹,看服饰和旗帜,是怒涛帮的人!他们封锁了峡谷,似乎在阻拦什么人,或者说……是在等我们。”
朱建军目光一冷:“来得好快!看来怒涛帮果然已经倒向魂殿,在此设卡拦截,为魂殿夺取源光争取时间。”
玄寂大师上前一步,声如洪钟:“阿弥陀佛。既然魔障挡路,便以雷霆手段,扫清便是!我少林弟子,愿为前锋!”
“有劳大师!”朱建军点头,“钱兄,夫子,你们带人从侧翼迂回,探查有无埋伏。芷云,你伤势未愈,居中策应。影刃、灰狼,负责清除对方暗哨。苏师兄,我们与玄寂大师一同,正面破阵!”
指令清晰下达,众人立刻行动。狭路相逢勇者胜,这通往归墟的第一道关卡,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最强势的姿态,将其碾碎!
队伍速度再增,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那被怒涛帮封锁的一线峡。海风带来的,不仅是潮湿,更有浓烈的硝烟味。争夺潮汐源光、探查归墟之谜的征程,从一开始,便充满了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