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离开庄园后,并没有驶向任何常规的登山口或旅游路线,而是沿着偏僻的盘山公路,向着人迹罕至的雪山深处不断行进。窗外的景色从茂密的森林逐渐变为裸露的岩石和终年不化的积雪,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和寒冷。
林似乎对这条路极为熟悉,闭目养神,偶尔会拿起平板电脑查看一下卫星地图和实时气象数据。那四名护卫则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如同冰冷的机器。
苏晚也假装闭目休息,实则通过睫毛的缝隙观察着路线,默默记下显着的地标和方向。同时,她也在不断回忆和巩固那份神秘图纸上的隐蔽通道信息,以及应对“认知干扰”的方法。
大约行驶了三个多小时,车队终于在一片巨大的冰碛垄前停了下来。前方已经没有可供车辆通行的道路,只有皑皑白雪和嶙峋的怪石。
“下车吧,后面的路需要步行了。”林睁开眼睛,率先推门下车,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车厢。
苏晚跟着下车,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即使穿着专业的保温服,依然能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冷。放眼望去,四周全是白茫茫一片,巨大的雪山如同沉默的巨人,压迫感十足。
护卫们开始从车上卸下装备:雪地行走的冰爪、登山绳、冰镐,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地质勘探或考古用的精密仪器,甚至有几个长方形的、密封的金属箱,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从这里开始,大概还需要徒步四到五个小时,才能抵达遗迹入口。”林指着前方一个被冰雪覆盖的、毫不起眼的垭口说道,“跟紧我,这里的天气说变就变,而且有些地方冰层很薄,下面是裂缝。”
队伍开始沉默地前进。林走在最前面,步伐稳健,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苏晚跟在他身后,然后是四名护卫断后。
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行走极其耗费体力,加上高原反应,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苏晚咬紧牙关,努力调整呼吸,跟上队伍的速度。
林偶尔会回头看她一眼,见她虽然吃力但还能坚持,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途中休息了一次,补充能量和水分。护卫们分散在四周警戒,动作专业而默契。
“还有多远?”苏晚喘着气问道。
“快了。”林看着前方弥漫的雪雾,“入口在一个冰瀑后面,很隐蔽。二战时期德国人偶然发现过,但没能深入。后来被遗忘了。”
德国人?苏晚想起在图书馆那个亚洲男生(林)查阅过二战时期瑞士精密工业的资料,看来他早就开始研究这个遗迹了。
休息过后,继续前进。天气果然如林所说开始变坏,风雪越来越大,能见度急剧下降,几乎看不清前方人的背影。
林却似乎不受影响,依旧准确地辨别着方向。
终于,在翻过一个陡坡后,前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仿佛凝固了的蓝色冰瀑。冰瀑下方,隐约可见一个被冰雪和岩石半掩着的、黑黝黝的洞口。
“到了。”林停下脚步,指着那个洞口,“遗迹的入口。”
洞口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狭小,仿佛只是山体的一个普通裂缝。但苏晚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而冰冷的气息,正从那个黑暗的洞口深处弥漫出来。
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悸。
护卫们开始清理洞口堆积的冰雪和落石,扩大入口。然后拿出强光照明设备,率先进入探查。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安全的信号。
林对苏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欢迎来到,‘守门人’的门槛。”
苏晚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握紧了藏在手套里的“钥匙”,迈步走进了那片黑暗之中。
身后是风雪呼啸的世界,眼前是深不见底的未知黑暗。
一步踏入,仿佛踏入了另一个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