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晚晴终于填饱了肚子,俩人从厨房里出来时,才刚过八点。
但是联谊会现场的人,已经走了将近过半。舞池里的人也不多了,只剩靠边角落还有几桌,在坐着喝东西、闲聊。
刚才俩人坐过的位置,此时已经被一对男女占领了 。
黄晚晴望过去时,正好看见桌子底下,男人用脚轻轻碰了对方一下。坐在对面的女的,不仅没有反感,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羞怯。
看到这一幕,黄晚晴心里就已经有了判断:这一对,又成了!
从现场来看,已经没有落单的男的了。唐甜甜的那一位相亲对象,要么已经离开了,要么已经找到了更适合的对象。
这一下,黄晚晴肩上的担子,算是彻底卸下来了。
旁边的齐铮,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喝点东西?”
黄晚晴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角落有一个小小的吧台,里面有一位调酒师,在表演花式调酒。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才齐铮端过来的那一杯含酒精的饮料,就是从那边吧台端过来的。
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那个吧台前面都挤满了人,一座难求。
不像现在,冷冷清清,调酒师都有空趴在吧台上,看舞池里的男女跳舞了。
“行,过去看看!”黄晚晴刚吃饱,正好想喝点东西消消食。
不得不说,刚才齐铮喝的那种酒精饮料,她尝着味道还挺不错!
关键是,度数也不高。她来都来了,没吃过、没喝过的东西,都想试试。
俩人走到吧台前,刚坐下,调酒师就过来了,指着旁边的小黑板问道:“两位喝点什么?”
黄晚晴望向小黑板,除了编号,其它字都不认识,应该是写的洋文。她随手指了一款,“就第一款吧!”
如果可以畅饮,她就顺着第一款,挨个往下喝。一直喝到尽兴为止。
从前,逢年过节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喝几杯。不过都是乡下自己用粮食酿造的谷酒、苞谷酒等等。
她的酒量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沾酒就醉。
“好的!”调酒师微笑着点点头,又看向她身边的齐铮,“这位先生呢,喝点什么?”
齐铮笑道:“跟她一样。”
然后,俩人坐在吧台前,也不聊别的。就着吧台上摆放的干果点心,一款接着一款,畅喝了起来。
“要不,再尝尝这一款?”黄晚晴已经有些晕了,眼睛望着旁边的小黑板,上面的洋文已经开始模糊出现重影。
齐铮二话不说,就跟着点头,“行!那这一款,再来两杯。”
调酒师都傻眼了,望着俩人身后空空荡荡的联谊会现场,小声建议道:“那个,大家都已经走了......”
“要不然,二位也早点回去休息?”
“都走了吗?”黄晚晴猛地转过身,不知不觉,已经喝得头重脚轻,重心都有些不稳了。
幸好,旁边闭着眼正打瞌睡的齐铮,顺手扶了她一下。
黄晚晴晃晃悠悠地抬起手腕,“果然,已经到九点了!”
“行,今天就先喝到这里吧!回家!”
她拎起包往肩膀上一甩,起身就要往外走。临走之前,还不忘抓了一把吧台上的进口糖果,揣进了口袋里。
这个巧克力糖好吃,拿回去,宋耀祖肯定喜欢!
齐铮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她起身离开,也跟着站起来。
离开之前,有样学样,将盘子里剩下的巧克力糖,全部都揣进了口袋里,“走,回家!”
调酒师都看傻了!吃席打包,生活中倒是常有。参加联谊会还打包糖果的,还是第一回见。
不远处的角落里,小警卫员满头黑线,将自家首长今日的反常行为,全部看在眼里,不由扶额叹气,“唉!”
黄晚晴晃晃悠悠,一路走到了停车场。
当她看见自己的车,孤零零停在停车场时,脑子就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她一个人站在车前嘀嘀咕咕:“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所以,今天怎么回去?”
齐铮走到她身边,双手插兜站定,“我送你回去?”
黄晚晴缓缓转过头,挑了挑眉,“你送我回去?哼,你比我喝的还多!”
齐铮望着她,认真道:“我可以走路送你回去。”
黄晚晴考虑了一下可行性,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还是算了吧!”
她犹豫了片刻,转身就准备往回走,“我回去借用一下电话,让长武来接我一趟。”
谁知刚转身,齐铮再一次牵住了她的手腕,“不用这么麻烦,有人没喝酒,也可以开车。”
“不过,我今天没开车来,你得先送我。”
黄晚晴眉心微蹙,听得云里雾里。本来就晕,这下更糊涂了。
“什么意思?你没开车来,却带了个司机?”黄晚晴笑吟吟道。
谁知下一秒,一个同宋长武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就清了清嗓子,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举手道:
“咳,咳!我可以开车。”
这个年轻人,黄晚晴有点印象。
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之前见过一回。
他年纪轻轻,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刚才在联谊会现场,还挺吃香。好多小姑娘看见他,就跟看见了唐僧肉似的。
黄晚晴脑子也没转明白,三人就上车了,莫名其妙多了个司机。
车上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她和齐铮俩人坐在后面,一个靠左,一个靠右,中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却足以能塞下两个人。
齐铮坐在她的车上,安静地闭目养神。她脑袋靠在窗户上,望着窗外缓缓后退的夜景发呆。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喝酒,这种“小酌”后浑身放松的状态,真的很让人着迷。
夜晚的海市和白天的海市,风景完全不一样,熟悉又陌生。
很快,汽车就行驶到了齐铮的住处。
这个地方,黄晚晴之前开车带着师父来过,就在齐铮上班的单位隔壁。
黄晚晴望着小区门口,十分好奇!正经的单位或者家属院,都会在大门前面挂名字。
但是齐铮所在的单位和住处,大门前竟然光溜溜的,连个名字都没有,真是稀奇!
远远的,汽车就被拦住了,不让靠近。
开车的“小司机”刚把车窗摇下来,甚至都没开口说话,前面立马放行。
随后,一路把车开进了院内,停到了齐铮的住处前面。
“首长,到了!”小司机转过身,望着齐铮小声道。
齐铮缓缓睁开眼,低声应了一下,“嗯,你开得挺快!”
小司机满脸慌张,看着还有点冤枉。
黄晚晴透过窗户,打量着周围环境。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住处前面的停车位上,空空如也。
她下意识伸手拽了一下齐铮的衣服,“你的车呢,是不是丢了?”
齐铮转头望向停车位,愣了一秒方道:“哦,好像是停在别处了吧!”
前面的小司机默默转过了头,满脸心虚。
三人在车上安静了很久,该下车的不下车,该开车的也不敢开车。
直到脑子迷迷糊糊的黄晚晴,终于反应过来,转头问道:“你不是到家了吗?还有事?”
昏暗的车内,齐铮眼睛里透着奇异的光泽,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要不要上楼喝杯茶,先醒醒酒,再回家?”
黄晚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足足愣了一分钟,或许时间更长。
汽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坐在驾驶位置的警卫员,努力消除着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立即钻到车底躲起来。
齐铮坐在旁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没有更进一步解释,也没有放弃。
黄晚晴的脑海里,天人交战: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上楼喝茶?纯粹是她自己想多了?
“好呀!”
这两个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时,黄晚晴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明明理智告诉她,这样是不合理的。但内心深处,藏着另一个更更真实的自己,比理智更快一步。
而且,对方压根没给她留反悔的时间,在她说出这两个字的下一秒,齐铮就麻利地下车了。
绕过车身,直接来到左边给她开门。
下车,上楼。
穿过漆黑的楼道时,齐铮下意识去牵她的手腕,“慢点,当心台阶。”
俩人手牵上后,就再也没有松开。
这一排楼房,一共两层,一个单元每层两户。
齐铮住在201,整个单元黑漆漆的,不确定其他家有没有住人。
黑暗中,齐铮从门框上面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俩人进屋后,齐铮轻轻地关上了门。然后,俩人都站在门口没有动。
黄晚晴不敢动,因为还没开灯,在陌生的环境里看不清。
只能通过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简单看清房间内的布置和轮廓。
“你不是说,喝茶吗?怎么还不开灯?”黄晚晴轻声道,嗓音有些紧张。
齐铮慢慢靠近,在她身前半步之遥,定住,“茶,肯定是要喝的。”
他轻轻将人往怀里一拽,俩人几乎快贴在一起,“你就……,只想喝茶?”
黑暗中,黄晚晴的脸已经红透了,小声道:“要不然呢?”
她的心跳像是失控了一样,开始疯狂加速,事情好像朝着预料之外,飞速进展。
齐铮牵着她的手,隔着衣服慢慢贴向自己的胸膛,哑声道:“我身材还不错,想不想试试看?”
黄晚晴看着他慢慢低下头,一点点逼近,下意识开始往后退。
然而门口逼仄,她刚后退了两步,后背就碰到了墙。
齐铮眼疾手快,赶紧腾出一只手撑着墙,垫在了她的脑袋后面。
俩人站的位置,突然就暧昧了起来。
齐铮弯腰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后退,也没有更近一步,只是把她圈在自己身前,耐心地等着她做出选择。
黄晚晴垂着眸子,脑海里天人交战。她能感觉到,对方炙热的呼吸,搅乱了自己额前的碎发。
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冒犯之举,可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已经将她包裹,令她寒毛树立,心尖发颤。
她忽然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齐铮邦邦硬的胸膛,红着耳根问道:“真的吗?身材还不错,是有多不错?腹肌有八块吗?”
一瞬间,对方呼吸一沉,屋内出现短暂的寂静。
随后,齐铮哑声道:“那就试试!我当你答应了......”
齐铮直接吻了下来,带着克制和试探。然而,触碰到的瞬间,像是哪里引着了火。
黄晚晴愣了半秒,便放弃了理智,踮起脚尖,勾住了对方的脖子,任由身体发出回应。
下一秒,齐铮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转身将她抵在了鞋柜上,疯狂加深着这个吻。
从门口,到客厅,一路转战到卧室......
俩人的衣服,散落一地。
最终,黄晚晴确实喝上了醒酒的茶,不过是在两个小时以后。
“渴了。”
“等着,我去倒水!”
“不许开灯!”
齐铮低声闷笑,“好,不开灯。”
然后利落地起身,去客厅倒了一大杯茶进来。不冷也不热,茶入口是温的。
黄晚晴浑身酸软无力,累得胳膊都懒得抬起来,喝到一半就扭过了头。
齐铮顺手就着茶缸,“咕嘟,咕嘟”把剩下半杯茶喝完,随手放在了桌上,又躺了回来。
他自然地把人捞回怀里,然后叼起一根烟,准备单手点烟。
黄晚晴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齐铮点烟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她,噙着笑意道:“我身体好不好,你刚才不是试过了吗?”
黄晚晴呼吸一滞,闭上眼不吭声了。
不过,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打火机的声音。
当她再睁眼抬头时,发现齐铮已经悄悄放下了烟和打火机,搂着她在闭目养神。他的胳膊,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身上轻轻拍着,心里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
黄晚晴看了一眼窗外月光,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从旁边摸到自己的手表,就着月色看了一眼。
“糟糕!已经到凌晨了,我得赶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