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问题的张蕴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停顿很久,甚至轻笑了一声。
“关系啊……”
看着张蕴这个样子,章子啧啧两声,伸出手指在张蕴面前比划了两下,语气沉重:“好了,不用再说了。”
随后她转向林易和小丁,语气变的速度比翻书还快,愉悦地拍了一下手:“我们以后不叫小老板,叫嫂子吧。”
“怎么就嫂子了……”张蕴无奈,开口的时候带了几分妥协,“你们私下叫就算了,别当人家的面叫啊。”
“哟——”章子眯着眼笑,在被张蕴瞥了一眼后立马竖着指头保证,“放心吧蕴子,我嘴可严了。”
几人纷纷笑起来,张蕴带着笑意回头,正巧和吧台后的越雉对上视线。
两人相视一笑。
林易等人一直待到了快关门还没离开,张蕴看了一眼时间,将最后一张桌子上的餐盘收回去,转身看向三人。
“还不走?是要留下来帮忙打扫卫生?”
她也就这么说说,毕竟以她对这群人的了解,让他们做点什么可不容易。
但这次倒是出乎她意料,章子率先站了起来:“行啊,小老板~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说着,她就朝着吧台方向走去,对着越雉弯眼笑。
毕竟是张蕴的朋友,越雉怎么可能真的让章子他们来帮忙打工,连连摆手:“你们坐着就好啦,我一个人完全ok的!”
后一句话是对张蕴说的。
小姑娘一边说着,还一边比了一个秀肌肉的姿势,逗得张蕴原本还有些严肃的神情放松下来,唇角扬起一抹弧度。
“知道你一个人可以,”她温声道,“但他们老白吃白喝也不像样子,让他们帮帮你,就当是抵钱了?”
越雉眨眨眼,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看向章子那边,想问问他们的意见。
还没来得及张口,就看见三人以林易为首,一个劲儿地点头。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越雉又转过脸和张蕴说话了。
章子和小丁还有林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不可置信。
苍天,他们什么时候听到过张蕴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人说话。
“那我先走了,很快就回来。”张蕴把越雉和店里的一切都安排好后,摘下围裙,拿起放在一边的文件,对着越雉道,“乖乖等我回来?”
越雉露出一个很可爱的笑:“知——道——啦——”
“早去早回哦。”
张蕴应了一声,一直到走出去一段路时,脸上的笑意也没有完全收回去。
今天过去了……就都会好起来的吧。
手上的文件被当做扇子扇了扇,微微眯起眼的张蕴这么想着。
–
但偏偏有人不想让她如愿。
“你滚出去!!!”
当扫把朝着自己打过来的时候,张蕴就知道今天这事儿不能好好解决了。
但她没有躲开这一击,接下了竹制扫把打在皮肤上的痛。
比起女人的歇斯底里,一边灌着酒的男人显得无所谓许多,随手翻着变得皱巴巴了的文件。
张蕴目光灼灼地看着男人:“条款看的懂吗?看不懂也没关系,看带数字那条,你们最关心的不就是那条?”
女人尖叫一声,还要再打。
这次张蕴没有顺着女人的意思,反手就抓住了扫把头的位置,一用力就将扫把抢到了自己手上。
这一下把女人扯得一个踉跄,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身后的男人打断了。
“每月五千……”男人边嘟囔着,带着满身酒气走向张蕴。
张蕴始终保持着警惕,在男人的手腕抬起来时就做好了防御姿势。
她太了解面前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德行了。当那一拳落下来的时候,手上刚抢过来的扫把成了最好的防御武器。
“靠,一个月才他妈五千就想让老子不来找你?”男人的口腔中带着终年不散的,烟酒混杂的味道,熏得张蕴有些作呕。
她强忍着不爽与恶心,看着男人:“五千还不够?比你在厂里干活多一倍吧。”
这说的是事实,但男人很显然被激怒了,又是一掌下来:“你在嘚瑟什么?赚的比老子多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姓李的给的吧。”
“贱死你吧,一天跟个糟老头混在一起还不嫌脏!”
张蕴在听见男人骂李叔的时候,眉头紧锁,终究没忍住,一扫把就甩到了男人胳膊上。
“啪——”
“对三!”小丁手上攥着一把牌,过了好久才甩出两张牌,还是最小的。
章子喝着饮料,把手上的牌丢出去的瞬间还不忘嫌弃小丁:“动静这么大,就一个对三,我还以为打算直接春天呢。”
越雉坐在章子下家,手上的牌攥得很紧,思考着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打扫完店面之后,小丁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一副扑克牌,兴致勃勃地提议要打。
打牌实在没意思,于是章子加了个码:谁输了,就要说一个真心话。
三缺一的时候,邀请是最不嫌烦的。越雉原本并不想加入他们的游戏,但实在是好奇,半推半就地和他们凑了一局。
承受着三人的目光,越雉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牌,试探性地打出一对J:“对J?”
林易笑起来,没继续跟,而是摆了摆手:“过。”
小丁想说这不对吧林哥,之前和我们打牌的时候分毫不让根本赢不了,怎么这次还给人小老板让路来了。
就在这时,他章姐在桌底下狠踩了他一脚,随后一记眼刀警告小丁不许压过越雉。
越雉不知道几人的互动,眨着眼等下一步。
但很可惜,即使三人这么给越雉喂牌让步了,最后越雉还是输的很惨。
“那是真没办法了。”林易推了推眼镜,笑起来,“小老板等着阿章的问题吧。”
章子清了清嗓子,准备好好想想。
“啊~那可要手下留情~”越雉这么说着,笑得可爱,主动伸手开始整理桌面上的扑克牌。
她垂眸整理着牌,在洗牌的最后一步,手却毫无征兆地抖了一下,好不容易理好的牌撒了一桌。
她看着这一桌散落的牌,心里产生了点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