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棉下意识看向车窗外,闪电的白光打下来,照得她的脸色越发苍白。
“要下雨了?”
蒋允安被雷声惊醒,立刻坐起身来看向窗外。
风和雪混在一起,疯狂地敲打着玻璃窗,似乎立马要撞进来。
“不,是冰雹。”
裴闻翛沉声道,他眼神冷肃地看着前方立刻迷糊的视线,方向盘打了个转,带着车子驶入一个被积雪覆盖的村子里。
车子停在一家农户门口,三人立马下了车,蒋允安将车子收回空间,她带着两人朝大开的院门里瞬移去。
三人刚站定,拳头大的冰雹就倾泻而下,许多没有反应过来的人猝不及防地被砸晕甚至死亡。
戈棉几人所在的地方没见到有活人,农户顶楼的铁皮遮阳板被砸地炸声作响,就像雷劈打在头顶一般。
刺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几人均眉头紧锁地看着地面滚落的冰雹。
冰雹大部分砸进了雪地里,一时平滑的雪面被砸地坑坑洼洼,难看极了。
“这村子里,会不会还有活人?”
蒋允安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因为冰雹砸得太大声,站在她身边的戈棉一时没听清。
“啊?”
蒋允安放大了声音:“我说,这村里会不会还有人!”
三人陷入沉思。
最终的结果是,蒋允安空间瞬移去查看,而裴闻翛和戈棉在原地等待消息。
蒋允安的空间异能已经五级了,两个月来连升两级,恐怖的晋升速度就连裴闻翛都比不上。
她身形轻快地在每家每户闪现,仔细搜寻一番发现没有活人,就立刻去往下一家。
翻遍了整个村子,也只找出来两个活人,看起来是两姐弟,还都是一级异能者,所以还有点气息。
蒋允安一手拎一个,瞬移回来。
从空间里掏出房车,将人放在床铺上,戈棉走过来拿起被子将人盖严实。
房车里的暖气运作起来。
“只有他们吗?”
“只有他们。”
戈棉看着面庞灰扑扑的两人,看起来还都是未成年的孩子。
蒋允安坐在桌子旁边,撑手看着昏迷中的两人:“村子里的那些人,不是饿死的就是冻死的,这两人的父母八成把所有物资都给了两姐弟,否则也活不下来。”
她说到这里,有些出神。
戈棉正上手摸他们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没注意到蒋允安的异常。
“体温正常,大概是饿晕的。”
裴闻翛此时也进来了,房车里一下子挤满了五个人,空间有些拥挤。
他看了两眼戈棉,没说什么又下了房车。
就靠在房车外守着,漆黑的眼眸毫无情绪地看着外面不间断的冰雹,地面差点要被冰疙瘩铺满。
冰块接触到积雪,两种温度不一致的物体触碰,总有一方要融化。
不知道是谁的水流,流淌在雪地上,但不一会又被寒风吹成冰块,地面就循环重复这个步骤。
楼顶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也没停,倒是显得“热闹”非常。
等冰雹停了,雪地已经变成滑溜溜的薄冰了,还一踩就碎的那种。
地面的情况不明,他们也没有冒然出发,就在这农户家等待那两姐弟醒过来。
不怎么透气的房车里围太多人会有些闷闷的,戈棉和蒋允安也下了车,在外面等待。
蒋允安掏出剩下的一辆房车,几个人进去坐了会。
戈棉想问问蒋允安的异能,但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这时蒋允安从空间里掏出一副牌放在桌子上:“等着也是等着,玩会?”
嘴上询问着,手已经快速地开始发牌了,抽出三张盖着的扑克,扬声问道:“谁叫地主?”
裴闻翛一如既然冷着脸,看戈棉已经拿起牌了,他也扒开自己的牌看了看。
见戈棉摇了摇头,裴闻翛不吭声,蒋允安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牌:“那我就是地主啦!”
说着她翻开了那三张盖着的牌,上面是两个K,一个2。
“运气就是好呀。”
蒋允安喜滋滋地插入自己牌里,然后丢出一个3。
戈棉稳了稳手上的牌,几张牌按照顺序散乱地放着,有些抓不稳:“4。”
半晌没听见裴闻翛的声音,戈棉和蒋允安转过头看去。
裴闻翛拧眉正和自己手上杂乱无章的牌对峙着,那眼神好像这牌是他的仇人一般。
整理了半天,手上的几张牌还是滑落在腿上,他的脸色更冷了。
蒋允安眨了眨眼,老大不会不会斗地主吧?
之前玩这个的时候,都是他们几个在那里胡闹,老大从来不参与。
她还以为是觉得无趣,压根没想到另一种可能。
戈棉歪头凑过去,发现裴闻翛完全是根据数字大小排列的,拿的一手烂牌,让戈棉瞬间看自己手里的牌顺眼了。
“老大,斗地主就是按大小,不过这里面除了大小王,2就是最大的,其他的数字比字母要小……”
裴闻翛在戈棉凑过来的时候就屏住了呼吸,戈棉的话根本没有仔细听进去。
等戈棉说完坐回座位的时候,裴闻翛脑子里全都是她凑过来的温软气息,那些话没再脑子里留下一丝信息。
他抿了抿唇,按他的性格是不会问第二次的。
好在戈棉足够耐心,见裴闻翛不说话,以为是没听明白,就再仔仔细细地同他讲了一遍。
蒋允安那边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牌,趴在桌子上差点要睡着,感觉自己是一个锃亮的电灯泡怎么办?
规则很简单,没多久裴闻翛就开始上手了。
但是戈棉一整局都被裴闻翛吸引了注意力。
因为此刻的裴闻翛和平时格外不同,他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准备大展身手却被前辈轻松制服。
在他第三次冷着脸把王炸丢出来堵自己的牌的时候,戈棉笑容满面地看着他,将手里最后一张牌按下:“老大接着出牌吧。”
果不其然,裴闻翛沉默了两秒,丢出一个2。
蒋允安高兴了,把自己手里的牌丢在桌上:“小王!还是地主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许是没赢得这么轻松过,蒋允安胆子也愈发大了:“老大,你是农民啊,不是我派过去的卧底吧哈哈哈哈!”
戈棉放下手里数字10的牌,无奈地笑了笑。
在蒋允安一片毫不遮掩的哈声中,裴闻翛的脸愈发黑了,耳尖通红,看向戈棉的模样莫名有些无措。
哎呀呀。
戈棉眼里的笑意更深,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