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2月23日,北京。
寒意笼罩着古城,但政协礼堂内外却热度灼人。对于陈诚而言,这是他两世为人中,为数不多感到紧张的时刻。尽管脑海中拥有未来的记忆,深知《真爱至上》这类清新温暖的群像剧有很大成功概率,但真正将作品置于聚光灯下,接受业内和市场的严苛审视,那种不确定性带来的微颤,依旧难以完全避免。
为了这场首映礼,他动用了能调动的一切资源,甚至学着张卫平操盘张艺谋电影的路数,通过韩三平的关系,拿下了政协礼堂这个极具分量的场地。但他内心鄙夷张卫平那种为了炒作不择手段、四处树敌的风格。“那家伙可以不在乎名声,捞一票就走。但我还得带着这帮同学在这个圈子里长久混下去,还得为我珍视的人遮风挡雨。”陈诚暗忖。因此,他的宣传始终规规矩矩,不拉踩,不炒作,全靠作品和正规模样开路。
华灯初上,红毯铺就。韩三平、姜文、姜武等京圈大佬来了,华谊的大小王总带着旗下众多艺人前来捧场,阵仗惊人。着名的经纪人王京花领着她麾下的“悍将”们也到了,她见到陈诚,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捶了他一下:“好你个陈诚!当初不肯跟我签约,原来是自己憋着要搞这么大场面!以后有好的电影项目,可得想着我手底下这帮兄弟姐妹,吃独食可走不长!”
陈诚连忙笑着告饶:“王姐,您可冤枉我了!这第一部《真爱至上》,是02年刚开学那会儿就承诺给班上同学的。后面那部还在做后期的《超体》,也是答应了茜茜(刘亦菲)才捣鼓出来的。不然,我还想在学校多玩几年呢!您看现在,我在学校都没待几个月,我们班主任王老师见天儿念叨我!”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王劲松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笑骂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啊!”
陈诚捂着脑袋,一脸“委屈”:“老班!给点面子啊!今天可是我首映礼!”这番师徒互动,引得一同前来的北电院长和老师们哈哈大笑,气氛融洽。
陈诚亲自将师长们送入内场安顿好,便又回到门口,与陈国富一同担当起“迎宾”。朱亚文、芦芳生、刘亦菲等主演们也都在门外招呼来宾。看着络绎不绝的明星,陈诚曾开玩笑提议找些美女迎宾,被陈国富一句“你当这是夜总会?”给怼了回去,此刻他看着热闹的红毯,心里不免恶趣味地想:“这排场,都快赶上自家办金马奖了。”
刘亦菲站在他身旁,见他莫名发笑,轻声问:“哥,你笑什么呢?”
陈诚低声道:“你看这场面,像不像咱们自己办了个电影节?今年金马没请咱们,咱自己在这搞个大的,气死那帮老……”
刘亦菲闻言,也忍不住莞尔。
重量级嘉宾接连到场。香港的龙哥(成龙)、郭富城、谢霆锋、王菲等都来了。陈诚上前就跟谢霆锋互捶了一下,“你小子,现在才到!”
王菲在一旁看着两人笑闹。面对成龙、郭富城这些前辈大佬,陈诚则收敛了玩笑,恭敬地问好,礼数周全。
让他又惊又喜的是,梅艳芳在姐姐梅爱芳的陪伴下也现身了。陈诚赶紧迎上去:“梅姑!您怎么来了?秦老先生那边……”
梅艳芳气色看上去比在香港时好了不少,她微笑着打断:“老先生说我最近可以多出来走动,散散心。正好你和阿姐的电影首映,我怎么能不来?”陈诚心下感动,连忙安排她们入内休息,约定次日再好好相聚。
首映仪式由何炅主持,流畅而专业。当何炅问起拍摄初衷时,陈诚坦然道:“去年同学们选我当班长,我总得表示表示。就承诺大家,只要扎扎实实学一年,我就带他们拍一部属于我们自己的群像电影。于是,就有了这部《真爱至上》。”他巧妙地将舞台留给同学们,自己不再抢占风头。
灯光暗下,电影开始。一个多小时的放映过程中,礼堂内异常安静,无人离席,不时响起会心的轻笑和隐隐的啜泣。当片尾字幕亮起,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持久而热烈。
陈诚再次登台,第一句话就是:“好看吗?”
“好看!”台下回应热烈。
他心中大石落地,一番真诚而不失得体的感谢,说得台下众人频频点头。站在台下的刘亦菲看着侃侃而谈的哥哥,觉得他“忽悠”人的本事真是与生俱来。连何炅也在台下暗自赞叹这小子口才了得。
随后,在附近五星级酒店举办的庆功酒会上,气氛更加热烈。京圈影视公司的老板们几乎到齐:中影韩三平、华谊王中军王中磊、保利博纳的于东、荣信达的李小婉……甚至“大狗哥”也来了。看着这位前世结局令人唏嘘的江湖人物,陈诚心中一动,想着若有合适机会,或许可以拉他一把,帮他避开前世的厄运。
酒桌上,陈诚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其豪爽做派让韩三平等老一辈“酒仙”们刮目相看,觉得这小伙子“能处”。韩三平更是私下对大小王总感叹,当初没投资这部电影,现在有点后悔了,并放话以后陈诚的项目“必须带上中影”。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美国好奇猫影业的两位合伙人——温泽伦和维特·布什的到场。当陈诚将维特介绍给众人时,不少知情者都暗自吸气。布什家族在美国政商两界的影响力,让在场很多人第一次意识到,陈诚的触角早已伸向海外,这条潜在的“出海”通道,价值不可估量。
应酬间隙,陈诚看着远处正乖巧与人交谈的刘亦菲,心中规划着她的未来。“07、08年之前,电视剧、电影、音乐三线并进,在国内把根基打牢。届时再淡出电视圈,全力冲击大银幕……这辈子,一定要把她捧上真正的天后之位。”
星光璀璨的夜晚,《真爱至上》赢得了开门红。但对陈诚而言,这仅仅是宏图初展的第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