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海深处,法则紊乱如乱麻,暗黑色的海水翻涌着吞噬一切的浊流之力,无数破碎的界域残骸如同浮木般随波逐流,残骸上残留的本源气息早已被浊流侵蚀,化作死寂的尘埃。
凌夜与灵溪踏在一缕清浅的源力流光上,周身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屏障,将界海的浊流之力与紊乱法则隔绝在外。他们的气息愈发内敛,仿佛与界海融为一体,却又带着一种凌驾于界海法则之上的超然——这是突破“帝境门槛”后,初步掌控界海本源的征兆,具体境界已无现存词汇可定义,唯有“深不可测”四字能勉强形容。
“浊流领主的气息就在前方。”灵溪目光微动,掌心青金色源力流转,“他在刻意引导浊流汇聚,似乎在布下某种界海大阵。”
凌夜颔首,双极源主刀在指尖化作一缕黑白流光,随意缠绕:“界海法则以‘界’为基,‘海’为载,浊流领主擅长以浊流侵蚀界域本源,他的大阵,多半是要将这片区域化作‘蚀界第二’。”
话音刚落,前方的界海突然沸腾,暗黑色的浊流凝聚成一座巨型漩涡,漩涡中心,一名身着暗黑色战甲、面容覆盖在阴影中的身影缓缓浮现。他周身浊流之力化作万千触手,缠绕着无数界域残骸,气息远超当年的墟极帝,正是界海浊流界的顶尖强者——浊流领主·玄浊。
“低维界域的闯入者,倒是有些手段。”玄浊的声音如同砂砾摩擦,带着侵蚀神魂的浊流法则,“能突破界海壁垒,还能在浊流中安然无恙,你们的本源,足够滋养我的浊流大道了。”
他抬手一挥,漩涡中的界域残骸突然爆裂,无数碎片裹挟着浓稠的浊流之力,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洪流,朝着凌夜与灵溪碾压而来。洪流所过之处,界海法则都被侵蚀扭曲,连空间都化作暗黑色的黏滞地带。
“界海法则,并非只有侵蚀一途。”凌夜轻声开口,指尖黑白流光微动,一道看似平淡的法则纹路蔓延而出。
这道纹路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却精准地切入洪流的法则节点。原本势不可挡的浊流洪流,竟如同被斩断根系的大树,瞬间停滞,随后在黑白法则的作用下,缓缓分解,化作纯粹的界海本源,被灵溪掌心的源力轻轻收纳。
玄浊瞳孔骤缩,阴影下的面容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能解构浊流法则?这不可能!就算是清衍界的那些老家伙,也只能压制,无法如此轻易解构!”
“你的浊流法则,漏洞太多。”灵溪莞尔一笑,青金色源力化作一道长鞭,轻轻一甩,便将远处试图偷袭的几道浊流触手斩断,“界海法则讲究平衡,你只知吞噬侵蚀,却不懂互补共生,终究是旁门左道。”
玄浊震怒,周身浊流之力暴涨,化作一尊与界海同高的巨型虚影:“狂妄!今日便让你们见识,浊流界的真正力量!界海·浊蚀界域!”
巨型虚影张开巨口,喷出一片暗黑色的界域,界域中布满侵蚀法则符文,所过之处,界海海水都在消融,连漂浮的界域残骸都被瞬间吞噬,化作虚影的养料。这是界海层面的域境神通,远比诸天墟极的帝境域界恐怖。
凌夜与灵溪依旧身形未动,两人周身的黑白双极气与青金源力交织,形成一道太极般的光幕。当浊蚀界域撞上光幕的瞬间,不仅未能侵蚀分毫,反而被光幕引导,绕着两人旋转起来,原本的侵蚀之力渐渐被转化为滋养之力。
“这是……清衍界的‘平衡法则’?不对,比清衍界的法则更纯粹,更高级!”玄浊彻底慌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浊蚀界域正在被同化,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就在这时,界海远方突然传来一道清越的鸣响,一道金色流光划破浊流,带着纯粹的净化与守护法则,瞬间抵达战场。流光散去,一名身着金色战甲、背后生有六对光翼的修士现身,他周身气息虽不及凌夜与灵溪深不可测,却也是界海层面的顶尖强者,远超玄浊。
“玄浊,又在滥用法则侵蚀界海?”金色战甲修士目光冰冷地盯着玄浊,随后转向凌夜与灵溪,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与好奇,“两位道友,多谢相助压制浊蚀界域。在下清衍界·曜光,奉清衍界主之命,巡查界海浊流异动。”
玄浊看到曜光,脸色愈发难看,却不敢再动手:“曜光,这是我与这两个闯入者的恩怨,与清衍界无关!”
“界海是众界共有之地,你以浊流侵蚀界域,早已触犯清浊两界的约定。”曜光抬手一挥,金色光翼展开,释放出强大的守护法则,将周围的浊流之力逼退,“何况,两位道友显然是超脱清浊的存在,你根本不是对手。”
玄浊深知曜光所言非虚,再看凌夜与灵溪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早已萌生退意。他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浊流虚影瞬间溃散,化作一道暗黑色流光遁入界海深处:“今日之事没完,界海浊流界不会放过你们!”
看着玄浊遁走,曜光转身对着凌夜与灵溪躬身行礼:“多谢两位道友手下留情。玄浊是浊流界的七大领主之一,擅长侵蚀界域本源,若不是道友出手,我想要拿下他,还要费些手脚。”
“清衍界?浊流界?”灵溪轻声问道,“界海之中,唯有这两大阵营?”
曜光点头,耐心解释道:“界海诞生之初,便分化出清、浊两种本源法则。清衍界主张守护界域、平衡法则,守护众界的存续;浊流界则以吞噬界域本源为乐,妄图将整个界海化作浊流的天下。百万年来,两界征战不断,却始终难分胜负。”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凌夜与灵溪身上,带着试探:“两位道友的法则之力,既非清衍界的守护法则,也非浊流界的侵蚀法则,反而能兼容平衡,想必是来自某个超脱清浊的高阶界域?”
凌夜淡淡一笑,没有直接回答:“我们来自诸天墟极,只是偶然踏入界海。倒是你刚才说,清浊两界有约定?”
“是百万年前的‘界海和约’。”曜光解释道,“当年两界大战,导致无数界域破碎,界海本源受损,双方才约定,不得随意侵蚀低维界域,不得在界海核心区域大打出手。但玄浊一直野心勃勃,暗中侵蚀了不少低维界域,诸天墟极的蚀界,恐怕就是他当年逸散的浊流所化。”
灵溪心中了然,难怪蚀界的力量与玄浊的浊流之力同源。她看向曜光:“清衍界主可知,浊流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他们想要吞噬界海核心的‘界源’,掌控界海至高法则,将所有界域都化作浊流的养料。”曜光脸色凝重,“界源是界海的根基,一旦被吞噬,整个界海都会崩塌,所有依附界海存在的界域,都会随之毁灭。”
就在这时,凌夜突然抬头望向界海最深处,那里的空间泛起诡异的涟漪,一股比玄浊强大数倍的浊流气息正在快速逼近,同时还有几道清衍界的气息赶来,显然是两界的强者都被这里的动静吸引。
“看来,我们的到来,打破了清浊两界的平衡。”凌夜轻声道,周身黑白法则微微流转,一股无形的威压扩散开来,让远处赶来的清浊两界强者都停下了脚步,不敢贸然靠近。
曜光心中一凛,他能感觉到,凌夜这股威压并非针对谁,却让他从心底感到敬畏——这是境界上的绝对压制,哪怕是清衍界主,也未必有如此恐怖的威慑力。
“两位道友,此地不宜久留。”曜光连忙说道,“浊流界的大领主·玄煞即将赶来,他的实力远超玄浊,连清衍界主都要忌惮三分。不如随我返回清衍界,再作商议?”
灵溪看向凌夜,凌夜微微颔首:“也好,正好借此了解界海的全貌。”
三人化作三道流光,朝着清衍界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浊流界的强者与清衍界的援军遥遥对峙,却无人敢轻易追击——凌夜与灵溪留下的那道威压,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让他们不敢有丝毫异动。
而在诸天墟极,辰宇已然成为诸天盟的实际掌权者,帝境后期的他,已是诸天墟极的顶尖强者,麾下更是有数十名帝境修士。但每当他仰望界海的方向,心中依旧充满敬畏——他知道,师尊师娘的境界,早已远非帝境所能企及,而界海之上,必然还有更广阔的天地,更强大的存在。
清衍界位于界海的一片清澄区域,这里的海水是纯净的金色,空气中弥漫着守护与滋养的法则之力,无数悬浮的界域碎片被清衍界的法则守护着,形成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清衍界主早已在界门等候,他身着白色长袍,面容古朴,周身气息如同平静的界海,深不可测,却在看到凌夜与灵溪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敬畏,主动上前躬身行礼:“清衍界·苍玄,见过两位道友。”
凌夜与灵溪微微颔首,没有过多客套。苍玄能感觉到,眼前这两人的境界,恐怕已经超越了界海现有的认知,甚至可能触及了传说中的“界主境”——那是只存在于界海古老传说中的境界,是界海法则的真正掌控者。
而界海深处,浊流界的大领主玄煞站在巨型浊流宫殿中,眼神冰冷地盯着清衍界的方向:“两个不知来历的闯入者,竟然敢坏我浊流界的好事……苍玄,你以为请来帮手,就能改变什么?待我集齐七大领主之力,攻破清衍界,吞噬界源,整个界海,都将是我浊流界的天下!”
他抬手一挥,一道暗黑色的符文射入界海,显然是在召集其他浊流领主。一场关乎界海存亡、清浊两界终极对决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凌夜与灵溪站在清衍界的观景台上,望着无边无际的界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们知道,界海的纷争,远比诸天墟极的战斗复杂,而他们的修行之路,也将在这场纷争中,迈向更高的未知之境。他们的境界依旧深不可测,永远领先于所有追随者,而界海之上,是否还有超越“界主境”的存在?界源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终极秘密?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但他们的脚步,从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