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苏己所料,晚膳刚过,从容便领着冷烟来到羲和殿。
“启禀女帝,泉先国使臣求见”从容走进来拱手道。
“让她进来吧”苏己说道。
“冷烟参见女帝”冷烟走进殿中,用泉先国的礼仪参拜道。
“冷烟使臣不必多礼,赐坐”苏己吩咐道。
“多谢女帝”冷烟坐下,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己率先打破沉寂“冷烟使臣夜里求见孤,想必是要说关于贵国国主亲侄儿的事吧,莫非他在宫中?”
冷烟站起身行礼道“回女帝,正是,此人眼下正在坤灵城内当差,他便是内务司司长冷衣。”
“什么?”苏己震惊“你说谁,冷衣?”
冷烟点点头“他的母亲乃是我泉先国的长公主,当年因与我泉先国先帝闹了矛盾,便离家出走,从此再未归来,我国国主就这么一个妹妹,他访遍九州,才终于寻得了长公主的下落,可当时的长公主已经与羲和国的人族结了亲,并且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国主不忍打扰,便默默离去,直到几月前,国主身体抱恙,更是每况愈下,他便希望能接长公主一家回泉先国,可多方打听才得知长公主已经离世,只留下孩儿。”
“于是便在羲和国的江湖上下了悬赏令,以重金寻得长公主孩儿的下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上个月得知了那孩儿的下落,国主这才差冷烟前来羲和国为女帝贺寿”冷烟讲述道。
“孤不明白,你们是以何证据证明冷衣便是你们要寻之人?”苏己皱眉道。
“女帝有所不知,我泉先国有种术法,只要是我泉先国人身上必带异香,旁人是闻不出来的,只有我泉先国人能闻到,还有冷衣他耳后有一块珍珠大小的胎记,那日他在大殿上与风霜国的使臣比试时,冷烟已亲眼瞧见”冷烟解释道。
苏己沉默,她虽与冷难着接触多次,但却从未关注过他的私人之事,如今想要了解事情真相,便只好找冷难着当面对质了。
“冷烟使臣,尽管你说的有理有据,孤却还是有些存疑,不如这样,待孤寻来冷衣问上一问”苏己说道。
“女帝,万一长公主从未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冷衣呢?”冷烟急道。
“即使冷衣的母亲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告知于冷衣,也不见得他什么都不知道”苏己回道。
翌日,后花园凉亭中,冷衣奉命前来向苏己述职。
“正事聊完了,冷大人,要不要聊聊私事?”苏己朝冷衣伸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孤得了一个棋局,此时正缺一个对手。”
冷衣看向棋局,走到苏己对面坐了下来“不知女帝口中的私事是指……”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指翩翩了,她那个冷淡的性子恐只有你这个冷淡的人才配的上”苏己打趣道。
说起叶翩翩,冷衣难得脸上出现尴尬又害羞的表情。
苏己在心里叹了口气“冷难着,你是不是喜欢翩翩?”
冷衣抬眸看向苏己,而后站起身拱手道“臣,确实喜欢叶医官。”
“很好,勇于承认乃好男儿也”苏己顿了顿“孤知翩翩也同样心悦于你,只是作为翩翩的姐妹,孤有句话要问你,你是否向翩翩隐瞒了什么?要知道真诚对于恋人之间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冷衣垂眸,半晌拱手道“女帝,有什么问题不妨直接问出来,臣必会如实回答。”
“看来冷大人已经猜出孤的意图了,那好,那孤便直说好了,不过在说之前,先给你讲个小故事,是关于鲛人族与人族相恋的故事”苏己开始陈述昨日冷烟与她说的那些,当然中间她特地说的缠绵悱恻一些。
“好了,故事讲完了,孤想问的是那鲛人族的姑娘和人族的公子你可认识?”苏己问道。
“女帝”冷衣跪了下来“臣并非是有意欺瞒自己的身世,他们是臣的父母,臣的母亲是鲛人族这件事,臣也是在母亲去世前才知晓的。”
“那你可知,昨日在殿上,冷烟使臣口中说的要寻之人就是你”苏己看向冷衣。
“臣之前不知,可当冷烟使臣说出后,臣才隐约猜到,女帝,他们寻臣,并非是为了所谓的亲情,而是为了他们自己,鲛人族的祖先曾居住在深海,经过数万年的演变,他们早已无法回到大海,也无法维持曾经绵长的寿命,在泉先国里,更是有很多与其他族群通婚所留下的子民,所以他们想要的是能够带领他们返回大海的人,臣不想为了他人不切实际的梦想断送性命!”冷衣俯身道。
“依你所言,泉先国人寻你回去,皆是为了尝试返回大海?可你也是鲛人族与人族结合的半鲛人,怎么能帮助他们”苏己疑惑。
冷衣没有回答,就在苏己想要再问一遍时,冷衣抬起头“因为臣拥有海皇血脉,臣耳后的胎记便是证明,当年母亲也是继承了海皇血脉,可她不忍抛下泉先国里那些半鲛人和人族,更不愿成为他们的牺牲品,于是便离家出走,直到死,她都没有开启这血脉机制,而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臣,她怕臣被人发现这一不同之处,于是叮嘱臣,决不要对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世。”
“爱子之深则为之计深远,你母亲是个伟大的女子,你起来吧,孤知道该怎么做了”苏己说道。
“多谢女帝”冷衣站起身拱手道谢。
“记住,此间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翩翩那边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吧”苏己嘱咐道。
“臣明白”冷衣低眉应道。
羲和殿内,冷烟再次来见苏己“女帝,问的如何?”
“他并非是你要寻的人,不过他确实是个半鲛人,但不是贵国长公主的孩子”苏己答道。
“这不可能,他的耳后确实有胎记啊!”冷烟疑惑道。
“那是他幼时被人特地纹上的,他被寻来收养在身边,其实就是为了以假乱真,保护贵国长公主真正的孩子”苏己一本正经道。
“怎么可能,那真正的孩子呢?”冷烟问道。
“不知所踪,正确来说不知是生是死,他们分开后,冷衣来到坤灵城,而那个孩子离开了羲和国”苏己回道“冷烟使臣若还是不信,那孤可以将冷衣叫来,你再好好看看。”
冷烟沉思片刻,点头道“那就有劳女帝了。”
很快,冷衣便到了“参见女帝,冷烟使臣也在。”
“冷大人,冷烟使臣想要看看你耳后的胎记”苏己说道。
冷衣看了一眼冷烟,默默点点头,冷烟忙走到冷衣身边,用手扒开冷衣的耳朵查看,那胎记确实像是纹上的,而非天生的,冷烟有些失望的松开手,她对苏己说道“女帝方才所言,却是真的,是冷烟唐突了。”
“无妨,只是让冷烟使臣和贵国国主失望了”苏己故作难过道“孤还是将礼单中的贡品归还泉先国吧。”
“万万不可,既然是进贡的贡品又怎有收回之礼,待冷烟向国主禀明后,再商议其他,”冷烟行礼道。
“那好,那就静候贵国国主的回信,看看泉先国还需要什么”苏己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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