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离开后，姚悯忽然觉得浑身乏力，像是数万年的紧绷一朝松懈，浑身都透着倦意
她撑着枪杆慢慢挪回小屋，木窗透着午后的柔光，床榻上铺着晒得松软的灵草垫
她一沾枕头便松了劲，疲倦如潮水般漫上来，闭眼间便坠入了梦乡
再次睁眼时，周遭却不是熟悉的小屋，而是一片白茫茫的虚空
眼前悬浮着个拳头大的金色光团，泛着温润的光晕，看着倒有几分乖巧
姚悯眯眼打量片刻，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触手温凉，像摸在凝结的晨露上
“别戳了！没见过灵智光团啊？懂点礼貌行不行？”
一个带着点气鼓鼓的声音突然响起
姚悯吓了一跳，左右张望不见旁人，才将信将疑地看向光团
“是你在说话？”
光团“咻”地飞到她鼻尖前，若是有脸，此刻怕是已经鼓成了包子
“不然呢？这地方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个活物？”
姚悯往后仰了仰，饶有兴致地打量它，平淡的询问
“你是谁？这地方是你的地盘？平白无故把我拉进来做什么？”
光团绕着她飞了半圈，语气忽然正经起来
“我是谁不重要。拉你进来，是想跟你做笔交易”
“交易？”
姚悯挑眉抱臂看着金色的团子，语气警惕
“我身上可没什么值得你惦记的”
光团像是被她这话噎了一下，猛地冲到她面前
“我当然知道你没什么！但我能给你想要的——自由和你为何会在这里。你帮我办件事，我就让你离开那破秘境，如何？很划算吧？”
姚悯扯了扯嘴角，没接话，只道
“先说说是什么事”
光团得意地晃了晃，语气带着蛊惑
“简单得很，灭了罗睺，保洪荒安宁”
姚悯心头微动，果然，这光团是天道
也只有这位，才会把“灭魔”挂在嘴边，还说得这般轻巧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回复
“我可打不过罗睺”
“你可以的！”
光团急切地说道
“以你的根脚，再修些时日，对付他绰绰有余！我还能给你功德，助你提升修为！”
“若是我拒绝呢？”姚悯抬眼，目光清亮
光团的光晕瞬间亮了几分，语气带了威胁
“拒绝？那你就永远困在那秘境里吧！那地方的禁制，也就只有我能解”
“就算侥幸出去了，没我的庇护，洪荒乱世里，你一只白鹿灵能活多久？”
姚悯垂眸沉思，果然是天道的作风，威逼利诱一套一套的
有功德，必然也有对等的业力，灭罗睺这种事，吃力不讨好，搞不好还得成别人的垫脚石
祂若真能轻易杀了自己，何必费这功夫交易？
想来是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让祂投鼠忌器
她抬眼看向光团，勾了勾唇角，语气冷淡
“我说了，打不过。你另寻高明吧。我就是个主修寒冰的小鹿灵，除了冻冻湖面、练练枪，别的什么都不会”
光团被她油盐不进的态度气炸了，光晕都变得忽明忽暗
“你！你会后悔的！这洪荒有的是人愿意接这差事！”
“我做的事情从不会后悔！我只会迷茫，但那只是一瞬”
姚悯懒得再理，只闭上眼
下一秒，一道刺眼的白光猛地炸开，她下意识抬手挡眼，再睁眼时，头顶已是小屋熟悉的木梁
她缓缓坐起身，刚想活动筋骨，却听见“啪嗒”一声轻响
一颗珠子滚落在地
她循声看去，那是颗黑紫色的珠子，鸽卵大小，表面哑光，瞧着像块不起眼的顽石，滚到她脚边才停下
“这是什么？”
她弯腰捡起，指尖刚触到珠子，就听一声细微的“哼”，像是有人在赌气
“还能听懂人话？”
话音刚落，那珠子突然挣脱她的手指，“咻”地朝着她眉心砸来！
“嘶——”
一股微麻的刺痛传来，姚悯踉跄着后退两步，跌坐在床上
再定神时，那珠子竟凭空消失了
她凝神内视，识海里赫然多了颗黑紫色珠子，正安安静静待在识海中央，一动不动
“哪有刚见面就往别人识海里钻的？！”
姚悯又气又笑，尝试着想把它逼出来，却发现那珠子像是生了根，任她如何催动灵力，都纹丝不动
“算了，安分点就好”
她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叹气
不管这珠子是什么来头，至少眼下，总算清静了
而此时的昆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