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悯刚到昆仑山口，还没等踏进去，眼角余光就瞥见一抹亮眼的红
她脚步一顿，眯眼细看
那人穿着一身暗红色劲装，衣摆绣着暗纹流云，高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扫过肩头，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线，正背着手慢悠悠地在山路上晃悠，眉宇间带着几分刻意收敛却藏不住的英气与可爱的桀骜
“哟，这不是通天嘛”
姚悯眼底的悲苦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亮闪闪的狡黠
她看着女版通天那副装模作样的外门弟子打扮，手指在掌心轻轻摩挲，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这模样，分明是想微服私访，偏又端着圣人的架子，看着就好欺负得很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脚步悄然后退半步，身影便隐入空间中，只留下一句无声的嘀咕
“送上门的乐子，可不能错过了。”
此时的通天正优哉游哉地腾着低空云雾，暗红色衣袍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同色的束腰
她时不时低头瞥一眼下方练功的弟子，眉头微蹙又很快舒展，心里暗自点头
“装成外门弟子就是方便，也能顺便看看弟子的修行，这般观察也看得真切，还不伤我截教圣人的威严”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高马尾随着转头的动作轻晃，全然没察觉暗处有双眼睛正盯着她的卧房方向
她甚至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想着等逛完这圈就回房喝口热茶，浑然不知一场“惊喜”正等着她
姚悯早摸透了通天的作息，仗着快人一步的准则，悄无声息潜入了通天的卧房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原本明亮雅致的房间瞬间暗了下来，窗纸被不知从哪飘来的灰气蒙得半透，案上的烛火变成幽幽的青绿色，忽明忽暗地舔着灯芯
她又挥了挥手，房梁上垂下几缕泛红的绸带，风一吹就轻轻摇晃，像极了旧宅里的冥婚
墙角阴影里凭空多出几个纸人，穿着褪色的红衣，面容模糊不清，却偏偏对着门口的方向
空气中还弥漫开一股淡淡的檀香混着霉味的气息，偶尔有“滴答”声从角落传来，像是漏雨，又像是……别的什么
布置完这一切，姚悯满意地拍了拍手，身形隐入空间里，指尖捏着颗绿色夜明珠，只等正主回来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通天推门而入，刚迈过门槛就皱起了眉
她看着昏暗的房间，鼻尖萦绕的怪味，还有那晃来晃去的红绸带，怔愣了片刻
她后退一步看了看外面，门匾上是自己写的字迹；又看了看里面，是自己的卧房，没走错啊
她思索片刻，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嘴角甚至勾起抹讥诮
“搞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
她冷哼一声，脚步没停，径直往内室走
圣人威压散开一丝，青绿色的烛火猛地一颤，墙角的纸人被气流掀得翻了个身
通天的神识如潮水般铺展开来，细细探查每个角落
可翻来覆去扫了三遍，别说邪祟，连只虫子都没找着
可那若有若无的霉味还在，红绸带依旧晃悠，甚至在她神识扫过屏风时，隐约传来一声低低的、飘忽的笑声
“嗯？”
通天眉峰微蹙，停下脚步
这笑声不似鬼，倒像是……人的声音？
她握紧袖中藏着的青萍剑，周身灵力暗自运转，目光锐利地扫过屏风
“出来！装腔作势算什么本事？”
屏风后没动静，那低低的笑声却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像是贴着她的耳根在笑
通天心头莫名一跳，刚要再次释放威压，眼前的屏风突然“哗啦”一声散开！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手里捧着颗幽幽发绿的夜明珠，绿光恰好打在那人脸上——不是姚悯是谁？
她嘴角还挂着笑，眼神在绿光下显得格外“瘆人”，偏偏语气还带着点无辜
“在找我吗…？”
“啊——！”
通天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方式吓到！虽然之前姚悯经常会吓他…
她只觉眼前绿光一闪，一张放大的脸突然出现，那若有若无的笑声还在耳边萦绕，下意识地尖叫出声，猛地捂住心口后退了三步，脚步都有些踉跄，暗红色的衣袍都被带得凌乱
等看清那张脸是姚悯，感受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通天的惊吓瞬间变成了滔天怒火
她捂着心口顺了顺气，指着姚悯的手抖个不停，脸都气红了“姚、姚悯！你又吓我！你知不知道圣吓圣会吓死圣的？！”
姚悯见她这副炸毛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可我还是准圣哎~”
“那也是圣！！！”
她收起夜明珠，打了个响指，房间里的青烛瞬间变回暖黄，白绸带和纸人凭空消失，霉味也散得干干净净，又恢复了原本雅致明亮的模样
“这就被吓到了？”
姚悯挑眉走到通天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语气里满是戏谑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通天教主呢？怎么变成女孩子后，胆子倒小了？”
她说着，突然上前一步，指尖轻轻勾起通天的下巴，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蛊惑“还是说……你被我坑怕了，所以一见到我才会被吓到？”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通天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根，连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她被姚悯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一愣，张了张嘴想反驳，却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完整的话
“我、我才没有……谁、谁怕你了……”
她才不会说是看到姚悯这张脸才被吓到的，实在是她给三清造成的阴影太大了，比遇见西方二圣追着人搞度化入佛还恐怖
姚悯看着她支支吾吾、眼神躲闪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她没等通天反应过来，飞快地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猛地后退三步，对着她挥了挥手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笑得得意，对着通天就是一个飞吻
“我还有正事要办呢，下次再来找你玩哦，亲爱的～”
话音未落，姚悯身影一晃，又是一个瞬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室淡淡的空间波动
通天愣在原地，手还僵在半空中，下巴似乎还残留着被姚悯勾住的触感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被亲过的脸颊，那里烫得惊人
等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姚悯调戏了，她跺了跺脚，又气又恼地低吼
“姚悯！你给我等着！等我变回去…你休想从榻上下去”
可吼完之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却没由来地红了耳根
而另一边，瞬移离开的姚悯正捂着嘴偷笑，一路到了八景宫门口
她拍了拍裙摆，把捉弄通天的愉悦压下去，眼神渐渐变得正经起来，嘴角还挂着笑容
“调戏通天果然很有趣，这种小把戏也就只能吓吓她了，对其他人就是没用…”
她点着下巴，若有所思“算算日子，伏羲也就这几天会出生，玄都那小家伙估计还在打坐，等她完成后得好好补偿一下他，坑小孩的确有点不对。不然我就是白鲸了~”
她朝着八景宫的里面就走了进去，嘴里还念叨着
“师弟，我来带你宝贝弟子走了～”
说的跟要带玄都去阴曹地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