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悯踏入自己的空间,脚边的云团还没来得及散开,她就站在原地犯了难
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手臂,眼神一会儿飘向左边堆着硫磺、硝石的炼丹台,那是她准备炼炸药的材料
一会儿又转向右边映着人族聚落的水镜
“先去看炸药进度,还是去找神农……”
她嘀咕着,刚要抬脚,周身的空间突然晃了晃,原本柔和的灵光瞬间变得扭曲,连脚下的云团都开始消散
姚悯脸色一沉,手瞬间想唤出武器,眉头紧锁,警惕地扫视四周
“谁在动了我的空间?”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一黑,再睁眼时,已经置身一片灰蒙蒙的混沌之中
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边无际的混沌之气在缓慢流动
姚悯看着这熟悉的场景,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警惕散去,只剩下满脸的无语
“非要用这种‘绑架’式的方式把我拉过来?就不能好好传个信?”
她干脆盘腿坐在混沌之气凝成的“垫子”上,指尖戳了戳身边飘来飘去的混沌粒子,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这就是你说的‘在此见面’?方式挺别致”
周围的混沌空间轻轻晃了晃,像是有人点头,一道苍老却带着几分飘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源头
“不这样还能怎样?吾只有这一种办法。总不能天降大道之眼,那会把洪荒生灵和天道都吓到,到时候汝就没得玩了。”
姚悯意外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
“哟呵,没看出来,你还挺懂我。”
她顿了顿,语气沉了沉
“不过我没拿回记忆……准确说,是‘记忆’不让我拿回去。所以别绕圈子了,告诉我一切。为什么‘我’会说,我属于洪荒?”
混沌空间瞬间安静下来,大道的声音消失了,只有混沌之气还在缓慢流动
过了足足几分钟,那道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吾……没料到,汝‘自己’会拦着自己拿回自己的记忆。”
姚悯指尖转着一缕混沌之气,眼神平淡,语气却带着点调侃
“你也不清楚?‘我’说了,让你这个‘老登’亲自告诉我。”
她把“老登”两个字咬得极重,还故意拖长了语调。
“吾要是老登,那汝就是那个反骨的小登!”大道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分,带着点愠怒
“按理说,汝应该叫吾一声‘父亲’。”
“不叫”
“……”
“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大道的声音透着无奈,顿了顿才继续说
“汝名‘序’,你大概也猜得差不多了——汝是吾的女儿,你现在这具白鹿灵的身体,也是吾亲自捏出来的。只是当初……意外失手,把你丢到了汝之前所在的世界。”
“哦——”
姚悯拖了个长音,打断他的话,嘴角挂着假笑,眼神却透着清明
“说白了就是:你创造了我,我是你女儿,你一个不小心,把我扔到了21世纪。所以这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对吧?”
她往前凑了凑,指尖点着下巴,眼神锐利
“我再猜猜……这应该不是我第一次来洪荒了吧?之前的‘我’不愿意把记忆给我,说是太多,是因为来过的次数太多,每次都没救成,谁都没保住?”
混沌之气轻轻波动了一下,大道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
“是也。”
姚悯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猛地站起身,混沌之气都被往两边退了退
她攥紧拳头,脸上还是带着笑容,额头隐隐蹦出个“十字”,咬牙切齿地问
“我请问,我来了多少次?”
大道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换算时间,才缓缓开口
“不多不少,刚好三千次。每次不是你死,就是你身边的人全死,最后……全都失败了。每次,都是你自己想办法从绝境里‘回来’到这里的。”
“呵。”
姚悯笑了一声,可眼底没有半点笑意,只有压抑的怒火
“好,好得很,我知晓了。那么下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失手’把我丢出去的?”
混沌空间再次陷入死寂
大道显然不想说,那事儿估计丢尽了“大道的脸面”。
姚悯看着不动的混沌之气,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语气却带着嗔怪
“你可别告诉我,是你抓着我跳‘刀马’,跳着跳着把我甩出去了,且还没来得及捞回来?”
这次,大道连反驳都没有,只有混沌之气尴尬地晃了晃
显然是默认了
空气里都飘着尴尬的味道,头顶似有乌鸦飞过去,在嘲笑她
姚悯的怒火彻底爆发了,指着面前的混沌,骂道
“老登!哪有你这样当爹的!还真就是跳舞把我丢出去的?你这是把我当毽子踢呢?”
“咳咳……”
大道的声音带着几分心虚,还试图安抚
“额…不愧是吾的女儿,异常聪明。然,每个道都有失误的时候,吾也不例外……”
“合着我这‘坑’人的本事,是遗传你的?”
姚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满是不屑“你是坑女儿,我是坑队友,父女俩‘一脉相承’是吧?”
“不!”
大道立刻反驳,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汝坑队友,是汝自己的问题,跟吾半毛钱关系都木的,不是遗传!”
“……”
姚悯懒得跟他掰扯这个,话锋一转,双手抱胸
“别扯没用的了。你拉我过来,总不能只是跟我聊‘身世’吧?有话快说,我很忙。”
大道又沉默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被姚悯堵得说不出话
混沌之气里隐约透出点“无奈”,像是在腹诽
【这丫头怎么跟吾肚子里的气似的,什么都能猜到,还专挑噎人的话说】
过了好一会儿,大道才找回声音,语气沉稳“原本是想把一切都告诉你,可你都猜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像你‘记忆’里说的,你现在是个新的‘完整体’,性子和以前……完全不同。”
姚悯点点头,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语气敷衍“老登,兜兜转转,你也就只会说这几句话了。没别的事,就送我回去,我还要炼炸药呢。”
“汝怎么这么没礼貌!”
一道细小的混沌之气突然戳了戳姚悯的额头
大道的声音带着点生气,又透着无奈“吾好歹是汝父亲,让吾把话说完不行吗?”
姚悯立刻捂着额头,往后退了两步,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
“知道了知道了,你说吧,别戳我头了,疼。”
大道叹了口气,混沌之气都跟着耷拉下来,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走走走!吾真不该把汝拉过来,说了半天全是跟吾拌嘴。”
话音刚落,姚悯眼前又是一花,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空间,炼丹台上的硫磺还冒着热气,丹药瓶堆的满地都是
她冷哼一声,揉了揉刚才被戳的额头,转身就往炼丹台走
“什么爹啊,分明就是尽会添麻烦的老登!”
而混沌空间里,大道看着姚悯消失的方向,混沌之气凝成的“脸”皱成了一团,还忍不住叹了口气
“女儿有点小叛逆,老跟爹叫板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说着,还飘来一缕混沌之气,像是在“挠头”,满是老父亲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