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妖的嘶吼如同惊雷炸响,震得周围翻涌的瘴气都在剧烈颤抖,连脚下的地面都跟着嗡嗡发颤。它头顶三只圆睁的眼睛骤然亮起,分别射出三道妖异的光束——猩红如血的红光扫过之处,原本泛着紫色的草木瞬间失去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幽绿如蛇的绿光砸在地上,立刻破土而出无数粗壮的毒藤,带着尖刺朝两人疯狂缠绕过来。
“小心!”苏满拽着沈辞的衣袖猛地后跃,险险躲过缠向脚踝的毒藤,毒藤擦着他们的衣角掠过,撞在石柱上瞬间勒出深深的凹痕。她目光紧盯着熊妖的头颅,忽然高声喊道:“它的眼睛是弱点!”话音未落,她已翻身躲过另一波毒藤,桃木剑直指熊妖中间那只竖瞳,“你看中间那只独眼,光芒最黯淡,显然是破绽!”
沈辞眼角余光扫过三只眼睛的光芒强弱,瞬间会意。他脚尖在石柱上一点,身形如箭般窜出,手中佩刀带起凌厉的风声,直劈熊妖粗壮的后腿。刀锋与熊妖黑褐色的皮毛相撞,发出“铛”的脆响,虽未伤及筋骨,却也逼得它吃痛之下重心一歪,庞大的身躯晃了晃。
“就是现在!”沈辞沉声喝道。
苏满早有准备,借着沈辞制造的空隙纵身跃起,桃木剑在她手中亮起璀璨的金光,如同凝聚了日月精华,顺着熊妖重心不稳的刹那,精准无比地刺入那只黯淡的独眼。
“嗷——!”熊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嚎,震得人耳膜生疼。它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着,三只眼睛的光芒同时熄灭,随后轰然倒地,砸起一片尘土。倒地的瞬间,它的身躯竟化作一道青烟袅袅升起,原地只留下一盏巴掌大的青铜小灯。灯座古朴,灯身刻着细密的纹路,灯芯处并非寻常灯油,而是一朵半开的玉色花苞,正散发着淡淡的、如同春日暖阳般的微弱暖意。
苏满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沈辞伸手扶了她一把。她定了定神,弯腰捡起那盏小灯,指尖触到青铜灯身时,立刻认出上面刻着与石碑相同的“止”字符咒。“这是……守心灯?”她抬眼看向沈辞,眼中满是惊讶,“原来守护这里的熊妖,就是守心灯的灵体所化。”
沈辞正用布巾仔细擦拭着刀上残留的墨绿色毒液,闻言点了点头:“难怪刚才打斗时总觉得它的妖气中带着一丝灵性,不像纯粹的恶妖。看来破阵三物并非凡俗物件,而是有灵之物。”
苏满试着用指尖碰了碰玉色花苞,花苞竟微微颤动起来。她心念一动,将体内灵力注入灯身,只见那半开的花苞缓缓绽放,发出柔和而清澈的光芒,所到之处,浓得化不开的瘴气竟像冰雪遇暖阳般慢慢消退,露出周围清晰的景象。“好神奇,”她感受着灯芯散出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不由轻叹,“这暖意能让人心里的烦躁都消散了,难怪叫‘守心’。”她小心翼翼地将青铜灯揣进怀里,灯身的温度透过衣襟传来,让人莫名安心,“有了它,至少能抵御万妖阵的心神干扰,接下来的路会好走些。”
两人再次走到石碑前,沈辞忽然发现碑身背面似乎也有刻痕,他伸手拂去上面的尘土,果然露出几行小字——正是关于清灵玉和镇魂木的线索。“清灵玉藏在雪山之巅的冰湖底,需以纯粹之心方能取之;镇魂木长在极北的黑森林深处,受千年阴气滋养。”苏满逐字念出,眉头微蹙,“雪山和黑森林,一个极寒一个极险,看来都不好对付。”
沈辞将佩刀收回鞘中,抬头望着瘴谷外被瘴气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看来还要跑不少路。”他转头看向苏满,目光落在她怀里微微透出暖光的位置,“但只要能破解万妖阵,护得天下安宁,再远再险也值得。”
苏满握紧了怀里的守心灯,暖意从胸口传来,驱散了心中最后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