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剧烈地闪烁、扭曲、膨胀、坍缩，七彩乱流如同失控的霓虹灯管，疯狂地明灭炸裂！内部那团蠕动的黑暗发出无声的、却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碎的尖啸！冰冷的意念广播彻底变成了刺耳的电音噪音：【滋——！！！位面…滋…隔离…滋…生效…滋…强制回收…滋…中止…滋…客服…滋…介入中…滋…请…滋…保持…滋…耐心…滋…】
“耐心？！老子耐心都快被你们这破平台磨没了！”李云霄悬浮在狂暴的空间乱流边缘，紫金护盾在王富贵的尖叫声中疯狂闪烁，如同狂风中摇曳的烛火，“胖子！它说什么？客服介入？介入个锤子！再给它发意念弹窗！问它客服工号多少！投诉渠道在哪！老子要直接投诉到它总部去！”
“吸溜！得令！”王富贵意念亢奋中带着一丝“服务器快被乱流刮散架”的痛苦，“意念弹窗…生成！‘亲！贵平台客服响应速度严重超时！差评预定！请立刻提供客服工号及直属上级投诉通道！否则本用户将启动万界直播曝光流程！’…发送——！！！”
又一道凝聚着“差评+直播威胁”的意念光束狠狠轰入那团混乱的核心！
轰！！！
裂缝猛地向内一缩！仿佛被噎住了！七彩乱流都停滞了半秒！
紧接着，一股更加混乱、更加狂暴、甚至带着一丝…委屈？的意念波动从裂缝深处爆发出来！
【滋——！！！恶意…滋…滋…滋…滋…滋…】
【用户…滋…行为…滋…严重…滋…滋…滋…滋…】
【滋…滋…滋…（一段意义不明的、如同服务器过载死机般的乱码杂音）…】
【滋…滋…客服…滋…凭证…滋…发放…滋…中…滋…】
嗡！
就在这混乱到极致的意念噪音中，一道微弱的、却异常凝练的银白色光芒，猛地从那团疯狂蠕动的黑暗中心被“挤”了出来！如同系统不堪其扰，终于丢出来一个“你闭嘴，给你这个自己看去”的物件！
那东西方方正正，巴掌大小，通体流转着温润如玉的银白色光泽，边缘镶嵌着极其细微、闪烁着七彩流光的空间道纹。正面，镌刻着一个极其繁复玄奥、仿佛由无数星辰轨迹交织而成的立体徽记，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徽记下方，是几个同样由星辰光点构成的、李云霄完全看不懂、却莫名能理解其意的文字：
【天道·秩序侧·实习客服·临时工·李逍遥（绑定中）】
背面，则是一个极其醒目的、咧嘴大笑的黄色卡通笑脸标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亲，五星好评有助于提升客服绩效哦~】
这玩意儿…看着像块…工牌？！还是实习客服？临时工？！绑定对象…李逍遥？！
李云霄眼疾手快，混沌能量化作一只无形大手，穿过狂暴的乱流间隙，一把将那银白色的“工牌”捞了过来！
入手冰凉温润，材质非金非玉，轻若无物。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带着秩序规则本源气息的波动，从工牌上散发出来，与周围狂暴混乱的空间乱流格格不入。
“吸溜…这…这啥玩意儿？”王富贵意念充满了懵逼，“天道…客服…工牌？还是…实习的？临时工？绑定…小大佬？！大佬…这…这算是…被…被招安了？还是…被抓壮丁了？”
李云霄捏着这块烫手的“工牌”，感受着上面“李逍遥（绑定中）”那几个字，再看看怀里依旧睡得香甜、浑然不知自己刚被天道钦点为“实习临时工客服”的小祖宗，只觉得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这破平台，强买强卖收天价快递费不成，现在还想把他儿子抓去当免费客服？！
“招安个屁！”李云霄咬牙切齿，“这是甩锅！抓壮丁！想用个破工牌就把我们打发了？没门！胖子！扫描这玩意儿！看看它除了当牌子，还有什么用！”
“吸溜！意念扫描…启动！”王富贵意念凝聚，紫金琉璃瓦光芒流转，一道凝练的意念波扫向银白工牌。
嗡！
就在意念波触及工牌的刹那——
异变陡生！
李云霄怀里的李逍遥，那圆滚滚的小肚子上的混沌星璇，毫无征兆地骤然加速旋转！速度之快，几乎化作一片模糊的紫金光轮！那个一直若隐若现的“U盘接口”虚影，猛地凝实！化作一个剧烈旋转的微型混沌漩涡！
“咿呀——！！！”小家伙发出一声极其兴奋、仿佛看到了绝世美味的尖啸！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那双异色瞳孔（左眼暗红如宇宙深渊，右眼金光如开天圣芒）爆射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实质般的贪婪光芒！目标…直指李云霄手中那块银白色的天道客服工牌！
一股比之前吞噬血魂殿高手时更加霸道、更加不讲理的混沌吞噬力场，以婴儿为中心，轰然爆发！这一次，不再是范围攻击，而是精准地、死死地锁定了那块工牌！
“卧槽！小大佬！别！那是天道的工牌！不能嗦！”王富贵意念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
晚了！
恐怖的吸力瞬间降临！
那块散发着秩序规则气息的银白工牌，如同遇到了克星！表面的星辰徽记光芒疯狂闪烁，试图抵抗！镶嵌的空间道纹也爆发出七彩流光！但在那霸道的混沌吞噬力场面前，所有的抵抗都如同螳臂当车！
嗤嗤嗤——！！！
构成工牌的秩序规则能量、空间道纹、甚至那银白色的材质本身，都开始如同冰雪消融般分解、剥离！化作一股精纯无比、混合着秩序与空间本源的银色洪流，被那个剧烈旋转的混沌漩涡…强行吞噬、吸收！
“咿…唔！”李逍遥小嘴一张，如同长鲸吸水！那股银白色的洪流瞬间没入他口中！
嗡——！！！
小家伙的身体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不再是纯粹的紫金，而是紫金、银白、七彩三种光芒疯狂交织、碰撞、融合！肚皮上的混沌星璇转速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内部仿佛有无数星辰在诞生、湮灭、重组！那个“U盘接口”漩涡更是膨胀了一圈，边缘闪烁着更加凝练的混沌道纹！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兼容并包、演化万物的奇异道韵，从婴儿身上扩散开来！他左眼深处的暗红似乎被压缩到了极致，变得如同宇宙最深处的黑点，而右眼的金光则更加炽烈，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圣芒！
“吸溜——！！！小大佬…他…他把…天道的工牌…嗦…嗦没了？！”王富贵意念充满了“服务器目睹宇宙级吃货诞生”的震撼和惊恐。
李云霄也彻底傻眼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小祖宗连天道的“工牌”都敢当辣条嗦！这胃口…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简直是…无法无天！百无禁忌！
就在他震惊的刹那——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从李逍遥的眉心处响起！
李云霄瞳孔骤缩！
只见婴儿那光洁饱满的眉心正中，一点极其细微的、散发着纯粹银白色秩序光芒的印记…正在缓缓浮现！那印记的形状…赫然与刚才被嗦掉的天道工牌上的星辰徽记…一模一样！
实习客服工牌…被强行吞噬融合后…在他眉心…留下了烙印？！
“咿…呀？”李逍遥似乎也感觉到了眉心处多了一点东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好奇地想去摸。但他那混沌道胎似乎对这新融入的秩序力量极其满意，小脸上露出一个极其舒坦、甚至带着点“回味无穷”的憨笑，打了个饱嗝，小脑袋一歪，又…睡了过去？！只是这次，他眉心那点银白色的星辰徽记，如同一个微缩的宇宙，散发着柔和而玄奥的光芒。
头顶上，那个巨大的拼夕夕裂缝，在李逍遥吞噬掉工牌的瞬间，如同被掐断了电源的投影仪，猛地停止了闪烁和扭曲！七彩乱流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内部的黑暗和混乱也瞬间平息！整个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从双开门冰箱大小，瞬间缩水到…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边缘光滑、散发着稳定银白色光芒的…空间孔洞？
孔洞内部不再是混乱的黑暗或乱流，而是…一片深邃宁静、仿佛点缀着无数星辰的…宇宙背景？而且，这孔洞似乎…不再具备任何攻击性或威胁感？反而像是一个…稳定下来的空间通道入口？
冰冷的意念广播再次响起，但这次，声音不再断断续续，反而异常清晰、稳定，甚至…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格式化语调？
【警告：用户李云霄。】
【检测到绑定客服凭证（实习·临时工·李逍遥）已被非正常方式吸收、融合。】
【该凭证蕴含的秩序侧客服权限、空间信标锚定功能、及基础规则解析模块已转移至绑定者：李逍遥。】
【由于绑定者处于特殊状态（混沌道胎孕育期），无法履行客服职责。】
【客服权限暂时冻结。空间信标锚定功能已激活（锚点：李云霄）。规则解析模块…运行状态…未知。】
【基于平台规则第条（不可抗力及用户不当操作导致凭证损毁条例），本次强制回收程序永久中止。】
【订单（混沌道胎孕育加速服务·至尊VIp套餐）状态更新：服务已完成（因凭证融合，加速效果产生未知变异）。】
【订单费用（1单位混沌源质）及滞纳金（0.5单位）…滋…重新核算中…】
【滋…核算完成。】
【因凭证损毁造成平台财产损失（实习客服工牌·定制版：估值0.3单位混沌源质），该损失将计入用户账单。】
【用户李云霄当前总欠费：混沌源质（1.单位）。】
【账单已发送至用户意念空间（接收方：王富贵意念服务器）。】
【请用户于本宇宙自然时间单位：100个标准年内（逾期将产生高额复利），通过正规渠道（例如：完成天道任务、上缴高维能量造物、出售特殊灵魂体等）偿还欠款。】
【天道拼夕夕客服中心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冰冷的意念广播结束。
那个拳头大小、散发着稳定银白光芒的空间孔洞，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无声无息地…彻底闭合、消失。
灰暗的天空，恢复了死寂。只有弥漫的硝烟和残留的能量波动，证明着刚才那场荒诞到极致的天道催债闹剧。
地面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个恐怖的裂缝…没了？被…被那个小婴儿…用一张嘴…嗦…嗦没了？！还…还留下个实习客服的烙印？以及…一张1.8单位混沌源质的天价账单？！
李云霄悬浮在半空，紫金护盾的光芒缓缓收敛。他低头，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眉心一点银白星辰印记闪闪发光的李逍遥，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工牌没了），最后，感受着意念空间里，王富贵那如同被天雷劈过、彻底死机的意念波动…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荒诞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吸…吸溜…” 王富贵如同卡壳的磁带，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意念充满了“服务器被天价债务压垮”的绝望和茫然，“大…大佬…账…账单…1.8…混沌源质…瓦…瓦感觉…瓦的意念空间…要…要破产清算了…”
李云霄抱着沉甸甸的“小祖宗”，缓缓降落到满是瓦砾的地面。雷虎抱着胳膊（刚才被空间波动震得有点麻），独眼瞪得像铜铃，看着李云霄怀里婴儿眉心那点银白星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李…李先生…” 蜂鸟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通过王富贵建立的意念链接传来，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强烈的好奇，“裂缝…消失了？那个…意念广播…我们都…听到了…小…小大佬…没事吧？那个…客服工牌…”
“没事。”李云霄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疲惫，“工牌…被当零食吃了。账单…背我头上了。”他顿了顿，补充道，“1.8单位混沌源质，一百年内还清。”
意念链接里一片死寂。所有人，包括地面指挥中心的蜂鸟，都被这离谱的“债务”噎得说不出话。混沌源质？那是什么？听都没听过！一百年？听起来很长，但对这种天价债务来说…杯水车薪！
“咳咳…”蜂鸟干咳两声，强行转移话题，声音带着一丝激动，“那个…李先生！还有个…好消息！滋…在裂缝彻底消失前…从那个稳定下来的小孔洞里…滋…好像…好像掉出来一个…东西？”
“东西？”李云霄皱眉。天道拼夕夕还带掉补偿的？他不太信。
“…滋…对！一个…包裹？”蜂鸟的声音带着不确定，“方方正正…用…用某种银白色的…像是能量编织的…布？包着…滋…上面…好像…也印着个…黄色的笑脸？滋…已经派人去…定位回收了…很快…就能送到您那边！”
银白色能量布？黄色笑脸？包裹？
李云霄和王富贵同时升起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
几分钟后，一架伤痕累累、冒着黑烟的军用无人机歪歪扭扭地降落在废墟边缘。一名士兵从机腹的储物仓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包裹。
那包裹约莫鞋盒大小，通体由一种散发着微弱的银白色秩序光芒、触感如同液态金属般的“布料”包裹着，严丝合缝。包裹表面，一个醒目的、咧嘴大笑的黄色卡通笑脸标志，如同嘲讽般印在正中央。
士兵将包裹递给李云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李云霄看着这个从天而降、散发着天道气息的“包裹”，嘴角抽搐。他小心翼翼地用混沌能量包裹着手掌，尝试着触碰了一下那银白色的“布料”。
嗡！
就在指尖触及的刹那，包裹表面的银白色光芒如同流水般褪去，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
通体由某种晶莹剔透、散发着温和白光的玉石雕琢而成的…盒子？造型古朴，线条流畅，盒盖上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一股极其精纯、磅礴、带着滋养万物生机的大地气息，扑面而来！
这气息…李云霄和王富贵都无比熟悉！
地乳之精！而且是…品质远超他们在迷魂岭深处水潭里得到的、精纯到极致的…地乳之精的结晶？！不！这感觉…更像是一块…被高度浓缩、固化的…地乳之精本源？！
“吸溜——！！！”王富贵的意念瞬间从“破产清算”的绝望中挣脱出来，发出了“服务器中了大乐透头奖”的狂喜尖叫，“地…地乳精魄？！卧槽！这…这是…佛跳墙的…顶级主料之一？！天道拼夕夕…赔…赔偿金？！吸溜！发了！发了啊大佬！”
李云霄也愣住了。他看着玉盒里那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白光、内部仿佛有乳白色液体在缓缓流淌的晶石，感受着那精纯到令人窒息的大地生机和土系本源之力…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地乳精魄？固化的、最本源的地乳之精！是稳固混沌道胎根基、修复周老本源伤势的…顶级天材地宝？！
他下意识地看向怀里熟睡的李逍遥。小家伙眉心那点银白星辰印记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说：“看，本宝宝嗦个工牌，还给你赚了块顶级食材回来，这波不亏吧？”
荒诞！离奇！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合理？
天道拼夕夕催债不成，反被嗦掉工牌，无奈中止回收，甩下天价账单，最后…还赔了块顶级食材当“封口费”？
这平台的运营逻辑…李云霄觉得自己就算再活九辈子也搞不懂。
“大佬！快！收起来！”王富贵意念急吼吼的，“这玩意儿…能量太精纯！暴露久了…容易引来…馋猫！”
馋猫？李云霄心中警兆突生！他猛地抬头！
帝都灰暗的天空尽头，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冰冷怨毒和一丝贪婪的意念波动，如同毒蛇般一闪而逝！方向…赫然是十万大山深处！
血苍穹！他还没走远！他感应到了地乳精魄的气息！
“走！”李云霄当机立断，一把将散发着诱人白光的玉盒塞进背包（王富贵立刻用紫金意念能量将其裹得严严实实），抱起李逍遥，对着雷虎低喝，“这里不能久留！血苍穹可能还会回来！带我去见周老！然后…想办法离开帝都！”
雷虎也感应到了那股一闪而逝的恐怖气息，独眼中寒光一闪：“明白！跟我来！” 他立刻招呼还能行动的隐龙卫，护送着李云霄，快速穿过废墟，朝着一个相对隐蔽的地下掩体入口奔去。
掩体深处，一间临时清理出来的、布满了各种维生仪器的房间内。周老躺在简易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那块地乳精魄的气息被王富贵死死锁住，并未外泄。
“周老，”李云霄看着老人枯槁的面容，将那个装着地乳精魄的玉盒递了过去，“这个…应该对您的伤有用。”
周老浑浊的目光落在玉盒上，感受着那隔着玉盒都让他干涸经脉感到一丝悸动的磅礴生机，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撼：“地…地乳精魄？！你…你从哪里…”
“天上掉的。”李云霄言简意赅，指了指头顶，“拼夕夕…赔偿金。”
周老：“……”
他看了看玉盒，又看了看李云霄怀里那个眉心带着银白星辰印记、睡得正香的婴儿，再看看李云霄那张写满了“心累，别问”的脸，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化为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沧桑和一丝荒诞笑意的叹息。
“老了…真是老了…”他摇摇头，枯瘦的手掌颤抖着接过玉盒，紧紧握住，“这份情…老头子…记下了。”
“您尽快疗伤。”李云霄沉声道，“血苍穹可能还在附近。此地不宜久留。我需要带逍遥离开帝都，找个安全的地方，也…想想怎么还那天道的债。”
一百年…1.8单位混沌源质…李云霄想想就觉得眼前发黑。这比被血魂殿满世界追杀还让人绝望。
“离开…”周老浑浊的目光看向李云霄怀里的婴儿，眼神复杂，“带着他…你们…能去哪里？血魂殿…天道…都盯上了他…”
“回学校。”李云霄的声音斩钉截铁。
“学校？”周老和旁边的雷虎都愣住了。
“对，学校。”李云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芒，“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就是最安全的。血魂殿刚在帝都吃了大亏，短时间内不敢再大规模动作。天道…似乎也暂时被逍遥…‘客服权限’和账单糊弄住了？至少一百年内不会强制回收。而且…”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学校里…灵气稀薄，但人多眼杂，信息流通快。最重要的是…我还有学分没修完，还有…生活费没赚够。”
学分？生活费？
周老和雷虎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一个能硬刚化神、被天道追着讨债、怀里还抱着个能吞噬规则小祖宗的家伙…居然还在担心学分和生活费？！
“大佬…吸溜…瓦觉得…您这心态…稳如老狗…”王富贵意念充满敬佩。
“另外，”李云霄看向雷虎，“我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以及…一部手机。能联网的那种。”他指了指背包里的王富贵，“我的‘服务器’…需要…充点流量。”
雷虎嘴角抽搐了一下，立刻点头：“没问题！我马上安排！” 他转身对一名隐龙卫吩咐了几句。
很快，一部全新的、带着军用加密模块的卫星电话递到了李云霄手里。还有一份伪造得极其完美的学生档案和相关证件。
“李先生，”雷虎郑重道，“地面通道已经清理出一条安全路线。我派人送你们出去。外面…有我们的人接应，会安全送您回学校。帝都…这次元气大伤，但根基还在。我们会全力追查血魂殿残余，重建防御。您…多加小心！”
李云霄点点头，收起电话和证件。他最后看了一眼握着地乳精魄玉盒、闭目开始调息的周老，不再犹豫，抱着李逍遥，在王富贵意念护盾的笼罩下，跟着一名隐龙卫，快速离开了这处临时掩体。
穿过曲折的通道，推开一扇沉重的防爆门。
外面，不再是硝烟弥漫的废墟，而是一条相对完好的、堆放着杂物的小巷。夕阳的余晖（或者说，是帝都上空灰霾过滤后的昏黄光线）斜斜地照射进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巷口。司机是一名面容刚毅、眼神锐利的年轻人，对着李云霄无声地点了点头。
李云霄抱着熟睡的李逍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街道上稀疏的车流。
窗外，帝都的街景飞速掠过。高楼大厦依旧林立，但许多建筑都带着明显的破损痕迹，窗户碎裂，墙壁焦黑。街道上行人稀少，神色匆匆，带着惊惶和疲惫。军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偶尔划过天空，提醒着人们刚刚经历过的灾难。
一种压抑的、悲伤的、重建中的氛围，笼罩着这座刚刚从地狱边缘挣扎回来的城市。
李云霄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李逍遥睡得很沉，眉心那点银白星辰印记在昏黄的光线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小肚子一起一伏，紫金胎膜下的混沌星璇以一种玄奥的轨迹缓缓转动，消化着之前吞噬的庞大能量和…那块天道工牌的秩序规则。
“吸溜…大佬…”王富贵的意念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放松和…对新生活的憧憬？“我们…回学校了？吸溜…瓦…瓦有点想念…食堂的…麻辣烫了…”
麻辣烫？李云霄嘴角抽了抽。他拿出那部崭新的军用卫星电话，开机。屏幕亮起，信号满格。
他犹豫了一下，手指有些僵硬地，点开了那个熟悉的通讯软件。
置顶的联系人。
苏晓晓。
头像亮着。
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三天前，他进入十万大山之前。
“云霄，学校这边好像出事了！外面好乱！你在哪？看到信息速回！千万小心！”
李云霄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晓晓，我回来了。平安。刚回帝都。学校见。”
信息发送。
几秒钟后。
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瞬间弹出视频通话请求！苏晓晓的头像疯狂闪烁！
李云霄看着那疯狂跳动的请求，再看看怀里睡得正香、浑然不知自己背了多大一口锅的小祖宗，又感受着意念空间里王富贵那“大佬快接！瓦想看八卦！”的亢奋意念…
他沉默了几秒，指尖，终于点向了那个绿色的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