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内的空气，仿佛随着李文那句“高度吻合”而骤然冻结。
林渊感觉自己的脊背窜起一股寒意，直达天灵盖。秦岭龙脉，洛阳铲，那个引导他的神秘波动……竟然和这次袭击大雁塔、引发一连串离谱事件的邪恶能量源头，是同一个？！
它到底想干什么？一次次地引导他，又一次次地试图搞破坏？这操作精神分裂吗？
“立刻调取秦岭龙脉事件的全部数据！进行深度交叉比对！”夏弥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屏幕上，两段来自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灵波频谱被并置、放大、进行着极其精细的算法分析。复杂的曲线和能量签名在超级计算机的渲染下不断重叠、旋转、匹配。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盯着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匹配度87.3%！”李文首先报出一个数据，“核心能量震荡频率几乎一致！”
“能量残留中的‘惰性标识物’签名吻合度92.1%！”另一个技术员喊道，“这种标识物极其罕见，像是某种……个人印记！”
“引导模式分析完成！”墨桓研究员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瀑布般的数据流，“虽然两次事件的表现形式截然不同——一次是温和的、诱导性的牵引，一次是狂暴的、破坏性的冲击——但其底层的‘灵波编码习惯’和‘能量微操偏好’，存在高度相似性！就像……同一个程序员写的代码，一个是休闲小游戏，一个是3A大作，但代码风格一脉相承！”
结论越来越清晰。
那个在秦岭引导林渊撬动龙脉（差点把大雁塔撬歪），和这次在骊山北麓激活邪恶祭坛、驱使洛阳铲阵列冲击大雁塔（直接让塔飘了起来）的幕后黑手，有极大概率是同一个（或同一伙）存在！
“它的目的是什么？”夏弥眉头紧锁，“第一次引导LY，像是无意中促成了他与兵马俑战魂的连接，甚至间接帮助他获得了‘灵脉拾荒者’的体质。而第二次，却是毫不掩饰的恶意攻击，目标直指大雁塔，甚至不惜暴露骊山北麓的据点。”
“精神分裂？”林渊下意识地吐槽，“或者是个双向情感障碍的大佬？”
没人笑。
墨桓沉吟道：“或许……不是同一个目的。第一次可能真的是‘无意’的引导，像是在进行某种测试或者随手播下一颗种子。而第二次，则可能是看到种子发芽后，进行的‘催化’或者……‘收割’？”
“测试？催化？”林渊感觉更惊悚了，“把我当小白鼠了？”
“更可能的是，它看重的是你这种‘灵脉拾荒者’体质，或者你体内那三个‘接口’。”夏弥看向林渊，眼神复杂，“第一次引导是投资，第二次袭击，或许是想通过制造危机，逼迫你更快地成长，或者……测试你在压力下的极限和反应。”
就像养蛊？
林渊感到一阵恶寒。自己一路上的“奇遇”和“成长”，难道都在某个看不见的黑手的算计之中？
“能不能反向追踪？”夏弥问向技术团队。
李文苦笑摇头：“对方非常狡猾，所有的灵波痕迹都做了多重加密和跳转，最终都指向一个无法追踪的虚空坐标，像是……断线的风筝。骊山北麓的祭坛也彻底自毁了，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线索似乎又断了。
指挥室内陷入沉默，气氛压抑。
就在这时，林渊手腕上的终端，和他体内的三个印记，同时接收到了一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意念信息。
这条信息没有通过任何已知的通讯频道，仿佛是直接印入他的脑海，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语气。
【哟！小子，可以啊！】
【‘赳赳老秦吸能大法’用得挺溜嘛！连那种垃圾能量都下得去口？胃口不错！】
【还给大雁塔找了个临时工的活儿？啧啧，这hR当得，颇有本座当年几分风范！就是待遇抠搜了点，双休都不给，差评！】
【怎么样？被当棋子摆弄的滋味，爽不爽？】
林渊猛地一惊，差点跳起来！
这语气！这内容！分明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它竟然还敢主动联系？！还特么是用售后回访的语气？！
“它……它给我发消息了！”林渊立刻将这诡异的意念信息共享出来。
所有人瞬间警惕！
“内容？”夏弥急问。
林渊复述了一遍。
众人听完，表情更加古怪了。这幕后黑手的画风……怎么这么欠揍呢？
“尝试锁定信号源！”夏弥立刻下令。
技术团队全力以赴，然而结果依旧——无法锁定，信号源如同幽灵。
那意念似乎能察觉到他们的动作，再次传来信息，带着一丝嘲弄：
【别白费力气了，就你们那破铜烂铁，还想逮住本座？】
【放心，今天心情好，就是来跟你聊十块钱的。】
【你小子比我想象的还有趣点，尤其是给杀神白起普及王者荣耀那段，乐死本座了！现场版还有没有？给个VIp席位呗？】
林渊：“……”这位大佬还偷窥他打游戏？！还是个电竞粉丝？！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渊忍不住用意念反问。
【不想干什么啊，】那意念懒洋洋地回道，【就是觉得这末法时代太无聊了，找点乐子呗。】
【看看戏，下下棋，逗逗你们这些小朋友，日子不就过得快点了？】
【你看，要不是我上次在秦岭推了你一把，你能有今天？又是连接战魂，又是当吸尘器，还混成了天庭（伪）hR，人生多精彩！还不快谢谢本座？】
谢谢？林渊只想顺着网线过去给他一拳！
“骊山北麓的祭坛也是你干的？你想毁了大雁塔？”林渊质问。
【毁塔？多没技术含量。】那意念嗤笑一声，【那破塔杵那儿多少年了，死气沉沉的，本座是看它不上进，给它活动活动筋骨！顺便……给你送点‘经验包’，帮你那吸星大法……哦不对，吸能大法升升级嘛！你看，你现在不是消化得挺好？】
这理由简直离谱！林渊气得牙痒痒。
“你就不怕玩脱了？万一塔真的炸了怎么办？”
【炸了就炸了呗，】那意念毫不在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盖个新的呗。说不定还能盖个更漂亮的。】
【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你看，你这不处理得挺好？还顺手给大秦朝廷扩招了。】
【诶，说到这个，下次招聘能不能搞个直播？本座打赏！】
林渊：“……”他已经无力吐槽了。
这幕后黑手似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乐子人，做事毫无逻辑，全凭心情，偏偏还拥有恐怖的实力和诡异的技术。
“你究竟是谁？”林渊沉声问道。
【我是谁？】那意念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你可以叫我……‘导演’？‘编剧’？或者……‘首席娱乐官’？】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戏好看就行。】
【小子，继续努力，本座很看好你哦！争取多搞点大新闻！】
【对了，提醒你一下，‘垂钓者’那帮家伙好像有点盯上你了，刚才你吸收能量的时候，有几个小钩子想蹭过来，被本座顺手掐断了。不用谢，记得下次直播收费就行。】
说完，那意念如同它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地消失了，无论技术团队如何探测，都再也找不到丝毫痕迹。
只留下指挥室内一群懵逼的人。
信息量太大，太炸裂。
幕后黑手自称“导演”、“首席娱乐官”？把这一切都当成一场戏？只是为了找乐子？
甚至还“顺手”帮他们挡了一次“垂钓者”的袭击？
这敌我关系有点过于混乱了吧？！
“疯子……这家伙绝对是个疯子……”李文喃喃道。
墨桓研究员却眉头紧锁：“未必只是疯子。他的行为看似混乱，但每一次都精准地推动了LY的成长，或者引发了某种‘变化’。他像是在进行一场巨大的……社会实验？或者能量实验？”
夏弥沉默良久，缓缓道：“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将无数人的安危置于如此儿戏的境地，其本质就是极端的危险和不可控。我们必须找到他。”
但怎么找？一个能随意操控灵脉、无视防护、来去无踪的存在？
林渊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对付“公司”和“垂钓者”就够麻烦了，现在又冒出个精神似乎不太正常的“乐子人”大佬在幕后看戏下棋。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内视了一下丹田。
然后，他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在那“赳赳老秦吸能大法”阵图的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极其微小、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淡淡的金色标记。
那标记的形状……很像一把小巧玲珑、歪歪斜斜插着的……
洛阳铲？！
林渊：“！！！”
他猛地想起刚才那“乐子人”大佬说的话——“……帮你那吸星大法……哦不对，吸能大法升升级嘛……”
难道……这标记是他留下的？！这是什么？监视器？后门程序？还是……真的升级补丁？！
他尝试着用意念触碰了一下那个微小的洛阳铲标记。
嗡。
阵图轻轻一颤，传递出一段极其简略的信息：
【v1.01 热更新补丁】
【新增：【能量口味偏好设置】（实验性功能）】
【当前偏好：混沌邪能（微辣）】
【——您贴心的首席娱乐官友情赠送，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哦亲~】
林渊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这特么……
连体内的功法都能远程打补丁？！
这挂开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第五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