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是沈玉瑶最引以为傲的资本。
也是继续往上走的根本。
但这段日子，沈玉瑶看着脸上的伤势反反复复恶化，她几乎要被逼疯。
要不是知道自己有个身为鬼医弟子的四哥，相信他一定能将自己的脸治好，沈玉瑶估计早就支撑不住了。
“这脸……”
沈时游看着那伤势，心控制不住的下沉。
沈玉瑶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棘手，治疗过程必定漫长，而且……还有可能留疤。
但对上沈玉瑶那双可怜的眼睛，他也只能安抚道：“别怕，玉瑶，有四哥在。会好的，只是……需要些时间，你要耐心些，好好配合治疗。”
“需要时间？”
沈玉瑶声音颤抖，她还以为沈时游回来了之后，她的脸就能很快就好了。
但现在看沈时游的态度，他好像并不是这个态度。
只是需要时间？
这是……意味着她还要顶着这张可怕的脸很久？
意味着……即便好了也可能无法恢复如初？
还要忍受每次出门时，旁人看向自己的同情眼神？
“这是什么意思？需要时间是需要多久？我还要顶着这张脸多长时间？”
沈玉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声音也变得尖锐。
但这个时候，屋里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沈时游迟疑了一瞬，道，“想恢复成从前的样子……大概得花个一年左右吧？”
说实话，依沈时游看来，这脸已经伤到了深层，想要完全治好，一年也不是很够。
“一年……”
沈玉瑶整个人都傻了。
沈夫人也傻了，“一年，这是不是有点太长了？再有两个月，宫里就要举办赏菊宴了，昭华郡主给她送了请帖，玉瑶必须出席才行。”
“两个月后，她的脸要是还没有好，那赏菊宴……她还如何参加？”
帖子是前些日子送来的。
沈夫人原本还以为过去这么长时间，沈玉瑶的脸应该好了不少，所以一直没有怎么在意。
可谁能想到，沈玉瑶的脸竟然变成这样了呢？
“四哥……求求你，想个办法吧……我真的不能不参加这个宴会……”沈玉瑶也哭个不行。
沈时游闻言，眉头皱的紧紧的，“不过是一场宫宴而已，称病不出席也……”
“不行的！”
沈玉瑶哭得浑身发抖，
“我如今名声扫地，赏菊宴是挽回声誉的关键机会。如果我缺席，旁人只会当我心虚或是彻底毁了容貌，那……我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
沈夫人也哭着点头：“老四，你就再想想办法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玉瑶错过这等大事啊！”
沈时游眉头皱的紧紧的，思索半响之后，还是轻叹一声：“时间太赶了，你这脸想要完全治好是不可能的，但……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暂时恢复容貌。”
闻言，沈玉瑶哭声瞬间就停了，“四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办法？”
沈时游点头，但脸色依旧有点不好，语气甚至还带着一丝凝重：“是真的……只是办法有点过于……罢了，此事容后再议。你现在首要任务是安心治疗，稳住伤势。四哥答应你，定会让你好好出席赏菊宴。”
听到沈时游确有把握，沈玉瑶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巨大的情绪起伏让沈玉瑶浑身脱力，腿一软，竟控制不住地向下滑倒。
“玉瑶！”
沈时游被沈玉瑶吓得心惊肉跳，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伸手将沈玉瑶紧紧揽入怀中。
“玉瑶……玉瑶别怕，有四哥在，四哥一定会治好你！你只需要相信四哥就好了。”
沈时游的安慰并没有让沈玉瑶就此止哭，她依旧哭个不停。
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哭成这样，沈时游心底一阵抽痛，对叶容音也更加厌恶。
都是叶容音的错！
若不是她心肠歹毒，非要跟玉瑶争宠，玉瑶的脸又怎会变成这样？
该死的叶容音，今日她对沈玉瑶的所作所为，他沈时游必将百倍奉还！
他要让叶容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在沈时游的精心照顾下，沈玉瑶脸上的炎症总算是减轻了。
但这也只是减轻而已，她的伤因为拖延了太长时间，炎症已经蔓延到了深层。
如今想要消炎，沈时游也得花费一番功夫。
可就算如此，沈玉瑶的脸依旧时不时的淌下黄水，还散发着令人恶心的味道。
沈玉瑶坐在铜镜前，指尖颤抖地抚摸上那半张完全见不得人的脸，颤声问道：
“四哥……你说的九转回春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调制成？”
“我的脸……真的能好吗？”
眼看着距离赏菊宴的日子一天天接近，自己的脸却还是这副如同恶鬼的模样，沈玉瑶心里愈发的不安。
她哽咽着说道：“四哥，你老实跟我说，我是不是好不了了？要真的好不了的话，我不如……不如现在就死了干净！”
沈时游闻言，连忙放下药匙，扶着沈玉瑶的肩膀正色道：“玉瑶，快别胡说！有四哥在，你的脸肯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是它现在还在流黄水……好恐怖啊……”沈玉瑶满眼惶恐。
沈时游解释道：“玉瑶，你别慌，药膏所需药材已基本齐备，只差最后一味重要的药引——百年血竭。”
“百年血竭？”沈玉瑶困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血竭乃是麒麟竭树的树脂凝结而成，色如干血。极品血竭需百年树龄方能采集，数量极为稀少。”
沈时游眼中闪过一丝热切，继续解释道：“此药最能散瘀定痛、活血生肌，是治疗金疮外伤的圣药。军中大将若受致命重伤，往往靠它吊住性命，促进伤口愈合。”
“因着这个原因，百年血竭在黑市上有市无价，多少人出价千两黄金，也换不得半钱。”
沈玉瑶一愣：“四哥，你说这东西是军中大将用的？可是……我只是脸受伤了，这般珍贵的药材……用在我这脸上……会不会不太合适？”
“当然合适了！”
沈时游斩钉截铁道，“再珍贵的东西，用在玉瑶你身上都合适！”
“而且唯有这血竭中蕴含的活血生肌之力，方能彻底激发九转回春膏的药效，让你脸上疤痕尽消，肌肤焕然如新！”
说实话，若受伤的人换成旁人，沈时游必定会觉得用这等能救人性命的军中宝药来治疗脸伤，实在是暴殄天物。
但若受伤的人是沈玉瑶，沈时游又觉得完全可以了。
毕竟沈玉瑶可是他的妹妹，她值得最好的。
闻言，沈玉瑶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担忧：“四哥……你对我真好……可是，这般难得的药材，我们府里定然是没有的，要去哪里寻呢？”
沈时游眉头微蹙：“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百年血竭京城就有，而且就在国公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