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贤川瞬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那般,收了声,收了手,老实往后退了一步,抽泣道:
“呜呜呜……别扇……我……我明天还要留堂……扇了不好看。”
叶容音:……
留堂这一关是过不去了是不是?
“三哥,你就不能……”叶容音的声音之中带着恨铁不成钢。
叶贤川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已经很努力了,但……你知道的,我一看见字就头疼。”
叶容音:……
也是!
学习就像是强迫一个不爱你的人去爱你。
其中感受就像是你考试的时候,疯狂跪求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爱你,回应你,给你满分,但……人家却对你爱搭不理!!!
太难了!
“噗……”
叶容音正无语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两个没憋住的笑声。
叶容音抬眼看去,陈氏跟老太君都捂着嘴笑。
见她看过去,也不遮遮掩掩了,干脆放声大笑了起来。
叶贤川被笑得有些恼羞成怒,“别笑了。我也不想留堂的,但那些书真的很难背。”
老太君无语道:“容音都没觉得难,就你难。”
叶贤川理直气壮道:“这这这……我能跟妹妹比吗?妹妹是全天下最好的妹妹,我只是她那个不成器的三哥而已!”
叶容音:……
还自豪上了?
面对着这么好的一家人,叶容音决定不再有任何隐瞒,对她们直接说道:
“母亲,长嫂,三哥,方才我说过了,我本来就计划杀了沈时游的。其实,我要对付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整个沈家。”
“我要整个沈家为他们对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要他们身败名裂,家财散尽,我还要他们血债血偿。”
叶容音再次看向他们,眼神里带着一丝最后的确认,“所以,我的手上不会只沾沈时游一人的血。”
“这样的我,你们国公府,当真还要留吗?说不定,我真会被国公府带来灾难呢?”
室内有片刻的寂静。
这时,一只温暖而略显干涩的手覆上了叶容音的头顶。
叶容音微微侧头。
原来是老太君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前,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威严,只剩下浓浓的心疼。
“傻孩子……”
老太君叹息道,“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女儿了,那我这个作为母亲的,自然是要支持你的。”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谨慎些便好。再多的,母亲会替你处理。”
顿了顿,老太君厉声道:“而且沈家如此待你,我岂能忍气吞声?容音,你记住,国公府的匾额背后,从来不是只靠仁善撑着的!”
“他们既对你、对我们国公府做了不好的事,就应该拿命来还。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才是咱们家的传统。”
陈氏温柔地握住叶容音的手:“母亲说得是。容音,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国公府就是你的后盾。需要银钱打点,需要人手调度,尽管来跟我们说。”
“咱们家的人,没有白白受人欺辱的道理!”
叶贤川更是一拍胸膛:“对!妹妹,你尽管谋划,要人出人,要力出力!沈家那群王八蛋,早就该收拾了!他们欺负你,就是欺负整个国公府!”
看着眼前态度惊人一致的家人,叶容音的眼眶控制不住的再度湿润。
“好了好了,累一晚上了,容音你累了吧?今日便在母亲的院子住下吧。”
“红杏,碧桃,伺候小姐洗漱。”
听见耳边传来的鸡鸣声,老太君这才意识到此刻已经是破晓时分了。
而叶容音,一晚上都没有睡了。
叶贤川也是心疼叶容音,纵使不舍得,却还是哭哭啼啼的挥手说再见。
叶容音伸手揉了叶贤川的头发一把,跟着红杏跟碧桃下去洗漱了。
热水沐浴洗去一身疲惫,叶容音换上干净的寝衣,发丝也被红杏跟碧桃打理得整整齐齐。
正当叶容音打算上床睡觉的时候,她察觉到了一道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气息。
这是……有人来了?
叶容音手指悄然抚上大腿处藏着的短刃,眼睛如同猎豹般紧紧锁定窗外之人。
正当叶容音准备对着外面的人下手之时,窗外的人突然动了。
“哒。”
“哒。”
指节轻叩窗棂,节奏克制,却透着一丝难得的犹豫。
“叶小姐,在下傅世澜,有要事相问,这才不得不打扰了你的清梦,还请见谅。”
窗外传来傅世澜熟悉的声音。
闻言,叶容音默默收回了摸上匕首的手,用不悦的声音道:
“素闻金吾卫傅副指挥使行事光明磊落,最重规矩礼法。”
“今日一见,方知传闻不可尽信。夜探闺阁,非君子所为,傅大人此举,不觉有失身份么?”
窗外静默一瞬,傅世澜低沉的声音传来:“叶小姐,傅某唐突,自知此举失礼,过后定向小姐郑重赔罪。”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只是……今夜之事关联甚大,傅某心中难安,有些话必须当面问清,方能放心。”
见这人铁了心要问,叶容音只能捧着茶盏喝茶。
她倒要听听,这傅世澜到底想要说什么!
“所以,傅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傅世澜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今夜沈家大火,沈时游死了,死状蹊跷。在他的书房,我们找到了他买凶潜入国公府,意图对你不利的密信。”
“傅大人是说……今夜那些歹人,竟真是沈四公子派来的?”叶容音的声音里适时地染上一丝惊讶。
“是。”傅世澜语气沉静,“从他屋中搜出了联系江湖人士的信件。”
“傅大人你说什么?”
叶容音的声音里适时地染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傅大人是说……今夜那些歹人,竟真是沈四公子派来的?”
“是。”
傅世澜抿了抿唇,终究还是说道:“我们已经从沈时游的屋中寻到他联系江湖人士的信件。过来刺杀你的人,就是沈时游派过去的。”
闻言,叶容音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说沈时游聪明吧,他知道找人来对付叶容音。
说沈时游蠢吧,他找人对付自己之后,竟然连信件都不销毁。
脑子有病吧?
唉!
今晚还是动手太快了,早知道把他脑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豆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