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日功夫,洛冰凝一行人便已穿越浩瀚州界,踏足了神州地界。
方一进入,眼前景象便令他们心神剧震。但见天穹之上霞光万道,瑞气千条,无数宗门仙山星罗棋布,气象万千。一道道修士化作的流光虹霓,瞬息间掠过天际,往来不绝。在这浩瀚无垠的神州大地上,万族修士竟出乎意料地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和睦,这让初次见识的洛冰凝等人感到些许诧异。
“不必惊奇。”绝情道人的声音适时响起,为众人解惑,“神州乃上界核心,真正的夺天地造化之地。在这里,涅盘境多如牛毛,无我境,也不过是稍强些的……炮灰罢了。”
寥寥数语,便让众人对神州的广袤与强横有了清晰的认知。
在绝情道人的引领下,他们很快抵达了古神书院。只见那巍峨的门匾之上,“古神书院”四个古老文字道韵流转,仙气氤氲,望之便令人心神摇曳,几欲沉溺其中。书院占地极广,目之所及,方圆万里皆为其地界,气象恢宏。
“明日,我带你们参加入院考核。”绝情道人说道,“不过在此之前,院长欲见你们一面。”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古神书院的院长,那可是真仙境的绝世强者,地位更在诸多巨头、教主之上。这般人物,竟会对他们感兴趣?
怀着几分敬畏与忐忑,几人于午后时分来到了书院最深处。
一位老者盘坐于云台之上,双眸闭合,似在神游太虚。他每一次呼吸,都仿佛与大道共鸣,若有若无的威压弥漫在空气中,让洛冰凝等人不得不运功抵御。
就在这时,老者缓缓睁开了双眼。那一瞬,仿佛有日月星辰在其眸中生灭。他目光扫过众人,微微颔首,声音平和却直抵神魂:“不错,皆是根骨清奇,天赋异禀的少年英雄。”
他顿了顿,继续道:“尔等心中必有诸多疑惑。今日,我可为你们解答三个问题。”
洛冰凝率先执礼问道:“前辈,敢问上界的修炼体系究竟为何?晚辈曾在一张古旧羊皮卷上看到过与当下流传不甚相同的记载。”
老者闻言,眼中掠过一丝追忆与感慨,轻叹道:“上界,也并非完整无缺。太古末年,天地剧变,此界亦是从更古老、更完整的世界中分割而来。”
“据古老典籍所述,太古之法,循序而进,分为涅盘、生死、王境、归一、至尊、伪仙、金仙、圣王、玄尊等诸多大境。然因天地规则有损,大道残缺,如今修行之路,至真仙境便是尽头。”
他看向洛冰凝,“你所得的羊皮卷,记载的或许是某个时期的‘今世法’,即涅盘、无我、生死、王境、至尊、真仙。此路最为稳妥,契合当下天道。但若想窥得大道全貌,走得更远,唯有追寻更为古老强大的‘太古法’。可惜……修行太古法,路途艰险,更易引来天妒,为天地所不容。”
江照夜紧接着问道:“前辈,难道自古至今,就无人能突破真仙桎梏,臻至更高境界吗?”
老者与旁边的绝情道人对视一眼,皆是面露苦笑。
“大道有缺,非人力所能轻易弥补。此乃天道限制,非不愿,实不能也。”绝情道人接过话头,肃然道,“此事关乎天地本源之秘,尔等如今知晓太多,反无益处。”
一直沉默的镰也此时开口,声音传来:“前辈,可知‘鬼界’?”
老者微微沉吟:“鬼界……自太古以来,便与其余五界往来甚少,踪迹诡秘,我等所知亦是有限。”
解答完毕,老者目光深邃地望向四人,语重心长道:“天赋虽佳,更需谨记,莫要中途夭折。吾这一生,所见陨落的天才,太多太多了。”
言罢,不待众人反应,老者袖袍轻轻一挥。霎时间,星移斗转,空间变幻。待洛冰凝等人回过神来,已然置身于一清幽的阁楼之外,匾额上书“绝情居”三字。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内传来:“进来吧。”
几人依言而入,只见绝情道人正坐于蒲团之上,悠然品茗。
“无论今世法,还是太古法,皆为追寻力量与长生的途径,本质是道路的不同。”绝情道人声音平静,仿佛在阐述天地至理,“今世法,有无数前贤感悟可供借鉴,路途相对平坦;而太古法,虽潜力无穷,却大多只剩残篇断简,每一步都需自行摸索,凶险异常。神州浩瀚,机缘万千,道法亦无穷尽,他日你们自会明白,三千大道,皆有其通天之可能。”
江照夜忍不住追问:“前辈,那‘放逐之地’,又是何所在?”
绝情道人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传说源自太古,昊天上帝颁下敕令,由‘神殿’代为执掌。世人皆问缘由,昊天却从未明言。直至今日,神殿虽已式微,却仍在固执地延续这道敕令。凡被认定为来自‘放逐之地’者,皆会遭到上界通缉。自然,也不乏一些教主级势力,为了攀附神殿中残存的真仙,对此事格外‘上心’。”
洛冰凝凝声问道:“前辈,您可知‘七神器’?”
绝情道人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沉吟片刻,方才语重心长地开口:
“那是源自太古传说中的七件至高神器——冰帝的葬神笛、魔尊的魔神枪、佛祖的舍利子、灵主的造化鼎、剑仙的龙神玉佩、天机楼的天机印,以及最强的人皇剑。”
“任何一件,都拥有毁天灭地之威能,足以令六界为之疯狂。更有古老预言流传,若能集齐七神器,便能开启传说中的‘古神界’,获得其中的无上神藏。据说……那神藏拥有起死回生,乃至一统六界的力量。”
洛冰凝眸光微动,江照夜、镰也等人眼中也闪过灼热之色。绝情道人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道:“不必多做妄想。七神器下落成谜,万古以来无人知其踪迹。即便偶有线索现世,也必是血雨腥风,得到之人,谁会轻易拱手相让?”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总好过绝望。”洛冰凝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绝情道人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垂下眼帘,默然品着杯中渐凉的清茶,茶香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