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丹药阁回到院子时,夕阳正斜斜地挂在墙头,将吴尘的影子拉得很长。小翠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他空着手回来,不用问也知道聚气丹没领到,眼眶又红了几分,却没再提“找族长”的话,只是默默接过他肩上的玄铁长枪,用布轻轻擦拭枪身的灰尘。
“别担心,”吴尘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聚气丹虽能调理经脉,却不如雷霆能量纯粹,没了它,咱们找别的法子就是。”他心里早有打算——领不到丹药,与其纠结,不如把精力放在雷劈崖附近的资源上,毕竟他的体质本就不依赖普通丹药。
晚饭过后,吴尘没有立刻去修炼,而是提着柴刀,绕回雷劈崖附近。夜色渐浓,崖壁的焦黑纹路泛着微弱的紫芒,他的目光落在崖底的一片树林里——那里长着十几棵枯树,树干通体焦黑,树皮皲裂,正是被常年雷击后留下的“雷枯木”。之前他只当是普通枯木,如今想起《异体质考》里提过的“雷击之物多藏残留雷霆”,突然来了兴致。
他走到一棵雷枯木前,柴刀轻轻砍在树干上,“咔”的一声,焦黑的木屑掉落,里面竟隐隐泛着极淡的紫芒。吴尘伸出手指,混沌雷息顺着指尖流出,轻轻触碰到枯木内部——一股微弱却纯粹的雷霆能量,顺着雷息缓缓传来,像干涸的河床遇到细流,虽量少,却带着熟悉的亲和感。
“就是它了!”吴尘心中一喜。这雷枯木的能量虽远不及崖壁深处的本源,却胜在易得,且没有杂质,正好适合他“疏导”炼化。他举起柴刀,将枯木劈成拳头大小的木块,每一块都泛着淡淡的紫芒,像藏着细碎的雷光。
回到院子时,小翠还在灯下缝补他之前被雷火烧破的衣衫。见他提着满满一筐焦黑的木块,好奇地问:“少爷,您捡这些枯木做什么?”
“这是雷枯木,里面藏着雷霆能量,能当聚气丹的替代品。”吴尘拿起一块枯木,指尖泛起淡紫雷纹,枯木瞬间冒出细微的紫烟,“你看,只要用雷息炼化,就能提取里面的能量,比聚气丹更适合我。”
小翠凑近一看,眼睛瞬间亮了:“真的有光!那您以后就不用愁没有丹药了!”她放下针线,主动接过吴尘手里的筐,“我帮您把这些木块分好,放在窗边通风,这样您炼化的时候更方便。”
接下来的几日,吴尘的修炼多了一项“炼化雷枯木”的环节。白日里,他在雷劈崖疏导崖壁能量,打磨肉身;夜里回到房间,就将雷枯木放在身前,指尖雷息缓缓注入——枯木在雷息的包裹下,会渐渐析出一缕缕淡紫色的能量丝,像游丝般钻进他的经脉,顺着“疏导”的轨迹流向丹田。
这过程虽慢,却异常稳妥。每炼化一块雷枯木,丹田处的混沌雷息就会凝练一分,之前被狂暴能量撕裂的经脉,也在这温和的能量滋养下,一点点愈合。他发现,雷枯木的能量虽弱,却比聚气丹更贴合他的混沌雷体——聚气丹里的灵力需要转化才能融入雷息,而雷枯木的能量无需转化,直接就能与雷息融合,效率反而更高。
“照这个速度,再过几日,左臂的经脉就能彻底修复了。”吴尘看着掌心流转的雷息,心中欣慰。之前领不到聚气丹的失落,早已被找到替代品的喜悦取代——他越来越清楚,自己的路本就与普通修士不同,不必执着于族里的常规资源。
变故发生在三日后的一个雨夜。
那天傍晚,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卷着雨点砸下来,院中的老槐树被吹得东倒西歪。吴尘正在房间炼化雷枯木,玄铁长枪突然传来一阵温和的嗡鸣,枪身雷纹轻轻亮起,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难道……雨天的雷枯木不一样?”吴尘突然想起,雷枯木是被雷击而成,雨天空气中的雷霆能量更浓,枯木里的残留能量说不定会被激活,变得更浓郁。
他没有犹豫,拿起蓑衣和斗笠,又提上柴刀,就准备出门。小翠听到动静,从厨房跑出来,见他要冒雨出去,连忙拉住他:“少爷!外面雨这么大,太危险了!您要是想要雷枯木,等雨停了再去不行吗?”
“不行,雨天的雷枯木能量最浓,错过就可惜了。”吴尘拨开她的手,把斗笠戴得更紧,“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等着,别担心。”
说完,他就冲进了雨幕。狂风裹挟着雨点,像鞭子一样抽在脸上,蓑衣很快就被湿透,贴在身上沉甸甸的。山路泥泞难走,他好几次差点滑倒,鞋子里灌满了泥水,每走一步都格外费力。可他没有停下——雷枯木的能量能让他更快修复经脉,离应对三日后的族会又近一步,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雷劈崖下的树林里,雨水顺着雷枯木的焦黑纹路往下流,树干表面竟泛着一层淡淡的紫雾。吴尘大喜,举起柴刀快速劈砍,雨水混着木屑溅在他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专注地将劈好的枯木往筐里装。不到半个时辰,筐就满了,他的衣衫也彻底湿透,头发贴在额头上,脸上全是泥和雨的混合物。
当他提着满筐雷枯木回到院子时,小翠早已举着灯笼在门口等他,灯笼的光在雨里摇曳,像一点温暖的星火。见他回来,小翠连忙上前,接过沉重的筐,又用干布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泥水,声音带着哽咽:“少爷,您看您都湿透了,快进屋换衣服,我给您热了姜汤。”
吴尘点点头,走进房间。换衣服时,他才发现手臂被枯木的尖刺划破了好几道小口,雨水渗进去,带着隐隐的疼。可当他看到小翠端来的姜汤,还有她小心翼翼将雷枯木摆放在窗边通风的样子,心里却暖暖的——在这个冰冷的吴家,只有小翠,始终陪着他,支持他的每一个决定。
接下来的两日,吴尘白天炼化崖壁能量,夜里就用雷枯木辅助修炼。在双重滋养下,他的进步肉眼可见:左臂的经脉彻底修复,混沌雷息比之前壮大了近四成,甚至能在体表凝聚出一层完整的“雷甲”——淡紫色的雷纹覆盖在手臂上,能轻松挡住普通刀剑的劈砍,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进度。
小翠看着他的变化,比谁都开心,每天都会提前把雷枯木摆好,还会在他修炼时,悄悄在旁边放一碗温水,怕他炼化时口渴。院子里的窗边,渐渐堆满了炼化后的雷枯木残渣,小翠会把这些残渣分类收好,说“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其实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吴尘靠这些“不起眼的东西”修炼,怕他被嘲笑。
可就在族会的前一天夜里,吴尘炼化雷枯木时,突然出现了异常。
他刚将雷息注入一块新的枯木,枯木里竟冒出一缕极淡的黑色气息,顺着雷息快速向他的手臂钻来!这气息与之前在雷劈崖遇到的“蚀雷符”痕迹一模一样,带着腐蚀雷霆能量的诡异力量!
“不好!”吴尘心中一凛,立刻收回雷息,将黑色气息逼出枯木。他拿起那块枯木仔细一看,发现枯木的中心,竟藏着一枚细小的黑色符纸碎片——正是二长老常用的“蚀雷符”!
玄铁长枪的嗡鸣瞬间变得急促,枪身雷纹暴涨,发出强烈的警示红光。吴尘的脸色沉了下来——这雷枯木是他亲自在雷劈崖捡的,怎么会藏着蚀雷符?显然是有人在他收集后,悄悄动了手脚!
是吴昊?还是二长老的人?他们连他找的替代品都不放过,看来三日后的族会,绝不会是简单的“议事”,而是一场针对他的杀局!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雷声在远处隐隐作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吴尘握紧玄铁长枪,眼神变得坚定——无论族会上有什么陷阱,他都准备好了。可他不知道,二长老的阴谋,比他想象中更狠毒,早已不止是“蚀雷符”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