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老楼外的巷口，夜风吹得衣角翻飞。刚才林远离开后，我没有立刻跟出去，而是等了一会儿才下楼。整栋楼安静得出奇，连平时该有的虫鸣声都听不到。
回到警局已经是深夜，赵勇还在办公室里整理案子的资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桌上的保温杯推了过来。我知道这是他的习惯，每次我熬夜回来，总会有一杯热茶等着。
我把包放下，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注射之后头痛确实缓解了不少，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却更强烈了。林远说的话在我脑子里一遍遍回响——“他们已经在注意你了。”
“你怎么了？”赵勇终于开口，“脸色不太好。”
我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有些事，一个人扛着太累，而且赵勇从来不是那种会让我失望的人。
“那个医生，有问题。”我说，“他在医院用的是假身份，而且……他好像知道我的能力。”
赵勇皱眉，“你是说，他知道你的‘特殊能力’？”
我点点头，“不仅如此，他还给我打了一针药，能缓解头痛。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赵勇沉默了几秒，然后拿起手机点开一条信息，“你说的那家诊所地址，我已经查到了。就在东区，靠近老码头那边，位置挺偏僻的。”
我有点意外，“你早就准备好了？”
他耸肩，“你不信他，我就陪你一起查。咱们搭档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让你一个人顶过雷？”
我心里一暖，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调侃，“你不怕我把你卷进什么麻烦里？”
“怕啊。”他咧嘴一笑，“但我更怕哪天你突然倒下了，我连个帮忙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没再说话。有时候，默契就是这样，不需要多言。
第二天一早，趁着郑铭还没来上班，我和赵勇溜进了训练室。训练室是空的，隔音效果不错，是我们平时讨论案子最常去的地方。
我把手机递给他，“你看这个。”
他接过手机，上面是我昨晚拍下来的诊所照片和一张病历单的照片。那是我在林远屋里看到的一份文件，虽然只扫了一眼，但我记性好，后来又回忆着大致画了下来。
“你觉得这人和‘暗网联盟’有关系？”赵勇问。
我点头，“不只是‘暗网联盟’，还有‘猛虎帮’。林远说他们已经开始盯上我了。”
赵勇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抬头，“你想怎么查？”
“今晚。”我说，“趁他们不备，进去看看。”
他没反对，反而直接答应下来，“行，我来安排。”
晚上八点，我们换上了便装，从警局后门的小路绕了出去。赵勇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握着一根撬锁用的小工具。
“你说那地方晚上有人守着？”他一边开车一边问。
“至少一个保安。”我说，“而且监控全天开着。”
“那你怎么打算的？”
“你负责引开他。”我说，“我去解决摄像头。”
赵勇笑了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黑科技了？”
“李悦教的。”我回答，“虽然不太熟练，但对付这种小地方应该够用了。”
车子停在诊所附近的一个拐角处，我们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人，才悄悄摸过去。
赵勇先动的手。他走到诊所门口，假装是个喝醉的路人，对着玻璃门又是拍又是喊。果然，没过多久，里面的保安就出来了。
“喂！大晚上的你在这儿吵什么？”保安语气不善。
“哎哟，哥们儿。”赵勇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我找人呢，你帮我问问，有没有个姓林的医生在这儿？”
保安皱起眉头，“这儿不对外营业，你走吧。”
“别这么绝情嘛。”赵勇伸手想搭对方肩膀，被保安躲开。两人就这么纠缠了几分钟，我趁机绕到后门，快速撬开了门锁，然后闪身进去。
屋里的灯光很暗，前台没人，只有电脑屏幕上还亮着微光。我快步走到电脑前，发现它正运行着一个加密程序，界面看起来比上次还要复杂。
我试着打开最近的访问记录，结果弹出一个权限验证窗口。我叹了口气，只能退而求其次，检查一下桌面的文件夹。
翻开几个文档后，我发现了一份奇怪的病历记录。患者编号是“ANw-0723”，而这个编号的一部分，正好和之前我们追踪到的“暗网联盟”服务器Ip地址吻合。
我的心跳加快了一些。
这不是巧合。
正当我想继续查看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立刻关掉屏幕，藏到了角落的储物柜后面。
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又来了。”
是林远。
另一个声音接话：“你怎么确定的？”
“他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林远说，“而且，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暂时不能动他。”林远语气平静，“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屏住呼吸，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却更加疑惑。
他们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接近我？
还有，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出来。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赵勇发来的消息：
【保安走了，你搞定了吗？】
我回复了一个“oK”，然后迅速离开了诊所。
我们在老城区的一个废弃茶馆碰头。这个地方以前是老街的地标之一，后来因为拆迁荒废了，现在几乎没人来。
赵勇已经等在那儿，见我进来，立刻递给我一杯热茶。
“怎么样？”他问。
我把那份病历的内容告诉了他，然后补充了一句，“那个医生，绝对不是普通人。”
赵勇听完后，沉默了几秒，忽然指着墙上的一道刻痕，“你注意到了吗？”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墙上有一个模糊的符号，像是某种家徽或者图腾，线条简洁但结构复杂。
“这东西……好像在哪见过。”我皱眉。
“我也觉得眼熟。”赵勇说，“是不是之前哪个案子里出现过的密码标志？”
我摇摇头，“不确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弄清楚林远到底是谁。”
赵勇点头，“明天开始，我盯着他。”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搭档，真好。
可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短信，没有署名，内容只有三个字：
【别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