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进度条到了87%不走了,主控台屏幕“唰”一下黑了两秒,再亮起来时,倒计时还是停在09:43,缓存监控程序的界面没了。终端“滴”地响了一声,提示数据抓取中断。
我赶紧拔下设备,塞进战术背心的内袋,手指碰到赵勇留下的那枚Emp手雷。手雷外壳凉飕飕的,保险栓卡得死死的。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出去。
走廊比刚才更暗了,头顶应急灯闪了一下,蓝光闪得更快,就像在发信号似的。我贴着墙往前走,把枪口压低,脚步放得轻轻的。b2通道入口在前面十五米,右转就是维修梯,能到地面停车场。
刚拐过弯,就听见左边通风井传来“哐当”的金属撞击声,接着“咔”的一声,好像是电缆短路了。我马上停住,躲到墙后面。
前面主通道亮起了红外网格,红点在地面交错扫着。对面走廊出来三个人影,端着冲锋枪,战术灯没开,动作齐刷刷的,一看就是巡逻队。
他们在通风井口停下,一个人蹲下检查,另一个人朝里面喊了句暗语。没动静。这人一抬手,另外两人散开,呈扇形往前推进。
我退到拐角,心跳“砰砰”加快。赵勇走的就是这条线,他不可能没听见动静啊。除非他绕过去了。
我掏出终端,调出b2层热成像图。屏幕上,两个红点正往通风井靠近,第三个红点在远处不动,应该是后援。主通道尽头,一个微弱的移动信号正从维修梯方向过来。
是赵勇。
我收起终端,重新握紧枪。不能等他们清完通风井再走,没时间了。我从背心里抽出一根荧光棒,掰亮后轻轻扔到左边岔道。
绿光在地上滚着,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巡逻队马上转过头,一个人举枪瞄准,另一个人小声下令。他们朝声音方向走去,先不管通风井了。
我趁机冲出去,贴着对面墙快速跑。刚到维修梯口,头顶通风井“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钢筋断裂的刺耳声。整个井壁都在震,灰尘“簌簌”往下落。
巡逻队赶紧回来,战术灯照向井口。
我抓住机会,一步跨上梯子。刚爬了两格,就听见上面传来脚步声,有人从上层下来。
我停住,憋住气。
脚步声在梯口停了几秒,然后转身走了。
我接着往上爬,放慢动作。爬到b1层入口时,赵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右肩衣服破了,血渗出来,贴在防磁袋边上。
“通风井塌了半边。”他小声说,“我从侧梯绕上来的。”
我点点头,没问他伤咋样。他把防磁袋紧紧按在胸口。
“数据拿到了?”他问。
“拿到了,但没拷全。”我说,“走。”
我们沿着b1主通道往停车场走。通道两边是废弃的设备间,门都锁着。头顶的灯管一闪一闪的,还时不时爆个火花。
走到三分之二的地方,前面铁门“咔”的一声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我们都停住了。
后面传来重甲脚步声,稳稳当当的,至少有四个人。
我赶紧看了看周围。左边是配电间,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电流声。右边是消防通道,应急灯亮着,但门禁显示红灯,锁上了。
“走配电间。”我说。
赵勇没犹豫,跟着我闪了进去。
屋里堆满了老旧的控制柜,中间一台变压器还在嗡嗡响。墙上挂着一把绝缘钩杆,我拿下来递给赵勇。
“等我信号,砸左边第三个柜子。”
他点点头,靠在墙边站好。
我打开终端,接入配电间接口。系统老得很,没加密,但数据流乱糟糟的,好像被人远程干扰过。我快速翻着电路图,找到主线路节点。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外部指令注入,电源即将切断。
我赶紧关掉终端,抬头看着赵勇。
“就是现在。”
他抡起钩杆,砸向第三个控制柜。玻璃“哗啦”碎了,里面线路爆出火花。整个房间灯光暗了一下,马上又亮了。
但头顶的警报声停了。
我冲到门边,推了推消防通道门。锁开了。
“走!”
我们冲进消防通道,楼梯弯弯绕绕往上。刚到第二层平台,后面传来“砰砰”的撞击声,有人在撞配电间门。
赵勇加快脚步,我落后半步,回头盯着楼梯口。
撞门声停了。
接着是无线电杂音,断断续续的,好像在传远程指令。
我突然觉得耳朵发烫,就像有电流穿过。那个声音又来了,比之前清楚:
“x不是终点……”
我晃了下头,手撑在墙上。
赵勇回头问:“怎么了?”
“没事。”我跟上他,“快到出口了。”
最后一段楼梯后是铁门,通着停车场。我伸手去推,门纹丝没动。
“锁死了。”赵勇凑近看门禁面板,“远程控制。”
后面楼梯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掏出Emp手雷,看了眼保险栓。赵勇明白我的意思,往后退了两步,举起枪。
“三秒后我扔,你打控制箱。”
他点点头,瞄准门旁边的电控单元。
我拉开保险,手心全是汗。倒数三秒,抬手把手雷扔向头顶电网。
手雷刚离手,赵勇开枪。
“砰!”
控制箱炸开,火花乱飞。手雷在空中爆炸,强电磁脉冲一下子扩散开来。头顶所有灯都灭了,监控探头的红点一个个消失,铁门“咔”的一声弹开。
我们冲出去。
停车场空荡荡的,备用车辆停在c区,是辆黑色SUV,车顶有点灰尘。我快步走过去,伸手拍车门。
没反应。
赵勇走过来,用染血的防磁袋拍了下车顶。
车锁“嘀”的一声开了。
我们赶紧上车,我启动引擎,系统自检过了,但遥控信号还是被干扰,没法自动开出去。
“手动开。”赵勇系上安全带,回头看着入口。
我挂挡,踩油门。
车灯亮了,照亮前面通道。刚开出去五米,入口冲进三个人,端着枪扫射。子弹打在车尾,“铛铛”响个不停。
我猛打方向盘,车子滑了半圈,车头对着出口坡道。
坡道顶上,铁门关得死死的。
我盯着仪表盘,干扰信号还在。手动解不了锁。
“还有Emp吗?”赵勇问。
我摇摇头:“就那一颗。”
他从座位下面摸出一把备用枪,推弹上膛:“冲过去。”
我盯着坡道,脚使劲踩到底。
车子加速,朝着铁门冲过去。
十米、五米、三米——
铁门突然动了,慢慢升起来。
我愣了一下,但没减速。
车头擦着门底冲出去,轮胎在湿地上打滑,最后稳住了。
外面是后巷,雨刚停,路面闪着微光。我赶紧调转车头,往主路开。
赵勇松了口气,靠在座椅上,右手按着肩上。
“他们怎么突然开门?”他问。
我没说话。
刚才那一下,我看见门控箱侧面有一道新划痕,好像有人从里面撬开了电路。不是系统自动开的,是人干的。
而且,铁门升起的节奏,和警局备用通道的开启程序一样。
我摸了摸战术背心,里面的防磁袋还带着体温。
车子开上主路,街灯一盏盏闪过。
副驾驶座上,赵勇闭着眼,呼吸慢慢平稳了。
我看看后视镜。
镜面上贴着一张白色便签,打印的字,清清楚楚:
别信Zm,他有第二把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