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孙悟空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带着几分惊讶,几分欣喜。
他原本因自己的攻击被挡下而略显不悦,但在看清来人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欢喜,那双金睛中闪烁的光芒,显示出他内心的震动。
那兕大王正为自己成功挡下孙悟空惊天一击而兴高采烈,在听见孙悟空的话后,他庆祝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僵硬地转过身,牛眼中瞳孔猛然收缩,显然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仿佛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与天地融为一体。
这位老者一位头上戴一顶紫金冠,无忧鹤氅穿,履鞋登足下,丝带束腰间。体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颜,三须飘颔下,鸦翎叠鬓边,须发皆白的老者从空处走出。
整个人站在那里,仿佛并未存在一样。
来人正是太上老君。
此刻的他手持金刚琢,那宝物在他手中散发出比在兕大王手中时更加耀眼的光芒,流转着玄妙的道韵,仿佛有了生命般在他掌心微微颤动。
“你这猴子,我若不来,我这牛儿岂不是要受罪了。”
老君微笑着看向孙悟空,眼中带着无奈。
显然,先前挡下孙悟空法天象地状态攻击的,并非兕大王自己催动的金刚琢,而是老君亲自出手。
想来也是,那金刚琢再怎么不凡,也需要主人催动才能完全发挥威力。
以兕大王的修为,显然不足以完全驾驭这等至宝,更不可能挡住孙悟空全力一击。若是谁拿了金刚琢强度都不变的话,那这法宝也未免太过逆天了。
真正意义上的以凡人之躯,超越神明。
“主公,您怎么来了?”兕大王见是老君,也是诧异万分,连忙躬身行礼。
见他们疑惑,老君轻抚长须,缓缓道来其中缘由。
……
先前,三十三天外,兜率宫中。
太上老君正在八卦炉前炼丹,炉中火焰熊熊燃烧,九转金丹即将成型。
炉火映照着他平静的面容,丹房中弥漫着奇异的药香。
忽然,老君心有所感,睁开双眼,那双看透世间万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掐指一算,顿时明了前因后果。
那金刚琢陪伴了他无数年头,早已与他心意相通。
此刻老君清晰地感受到,金刚琢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冲击,那股力量强横霸道,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道,震得他这件宝贝都在颤动。
老君略一推算,便明白了前因后果。
自己的坐骑青牛偷了金刚琢下界为妖,原是应劫而去,为取经人设下一难。
而去根据金刚琢受到的力度来看,此人的体魄必然是强横霸道,不然不能打出这样势大力沉的攻击来。
体魄强悍无比再加上凑劫难,满足这些条件的人除了那猴子还有谁?
也只有他体魄强健的同时还要保护唐僧西天取经,现在看来是自己的牛儿遇见他了。
“这猢狲,下手没轻没重。”老君摇头苦笑,看向旁边正读道藏读得昏昏欲睡的孙悟空分身。
此刻那分身正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口水都快流到道藏上了,甚是滑稽。
老君抬手,“啪”的一声清脆响声在丹房中回荡,正好拍在孙悟空分身的后脑勺上。
“谁,是谁敢打我?”
孙悟空分身猛地跳起来,恼怒地东张西望,金睛瞪得溜圆,但马上便看见老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手掌还扬在半空。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孙悟空分身揉着后脑勺,一脸茫然,那模样与下界的孙悟空本尊如出一辙。
老君见他这模样,不由笑道: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看书认真点。”
孙悟空分身嘟囔着:
“这几天都在看书,看得老孙头昏脑胀……”
老君见此也是无奈,这猴子的悟性是世上罕有,但就是有些懒散,他摇摇头:
“你这猴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知道这些道藏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倒好,还嫌弃上了。”
他顿了顿,又道:“为师要出去一下,你可别偷懒,更不可动丹炉中的金丹。”
孙悟空分身连连点头答应,眼睛却不时瞟向丹炉,显然对那即将成型的九转金丹很感兴趣。
老君也不点破,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兜率宫中。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下界,正好赶上孙悟空那毁天灭地的一击,这才及时催动金刚琢挡了下来。
……
“原来如此。”孙悟空听完老君的讲述,恍然大悟,抓耳挠腮的样子显得十分有趣,“师父,这圈子原来是您的?难怪如此厉害!”
老君笑道:“这圈子名叫金刚琢,乃是用锟钢抟炼,被我以还丹点化,在八卦炉中养就一身灵气,它善能变化,水火不侵,更能套取诸般宝物,一名'金钢琢',又名'金钢套'。”
他轻抚着金刚琢,眼中流露出追忆之色:“当年过函谷关,化胡为佛,多亏了它护身,这些年来,它一直是我随身携带的防身至宝,伴随我历经无数劫难。”
孙悟空眨眨眼,突然笑道:“师父,您当初就是用这个东西砸的我吧?那一下可疼了,老孙我这脑袋自从修炼有成后,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老君被他说得一愣,随即莞尔:
“都过去五百年的事了,你还记着呢?”
“那时你大闹天宫,无法无天,我给你那一下也是让你长点记性,知道天外有天。”
“不过现在看来,那一琢倒是帮你打通了某些关窍,让你也懂了不少事。”
听见老君的话,青牛精惊讶道:
“主公,他是您收的徒弟?”
“没大没小,你要叫我小老爷。”
孙悟空笑嘻嘻道。
听见他们的话,,老君转身看向青牛精:“你这孽畜,偷我法宝下界为妖,该当何罪?”
兕大王跪地求饶:
“主公恕罪,小的只是一时糊涂,见金刚琢灵光闪闪,忍不住拿来玩耍,谁知一不小心就下了界……”
老君不再多言,念动咒语,将芭蕉扇轻轻一扇。那怪顿时力软筋麻,现出本相,原来是一头雄壮威武的青牛,浑身毛发如同青缎般光亮,四蹄踏云,神骏异常。
老君将金刚琢吹口仙气,穿了青牛的鼻子,解下勒袍带,系于琢上,牵在手中。
孙悟空看着老君收了那青牛精,他其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凑劫难罢了,既然是自家师父,那没什么好说的,凑便凑吧。
“师父,您还忘记了一件事呢。”见老君要走,孙悟空急忙上前,抓耳挠腮地说道,“老孙的金箍棒还在那金刚琢里面,您还没还给我呢,这棒子跟随老孙多年,甚是顺手,可不能丢了。”
老君笑道:“哎呀,我差点忘了。”说着伸手将金刚琢取出,对着孙悟空一抖:“接好了!”
只见一道金光从金刚琢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正是那如意金箍棒。孙悟空凌空接住,顺手舞了个棍花,但见金光闪闪,风声呼啸,满意地收了起来。
“有时间来兜率宫,你分身学的炼器法门也差不多了,有时间来将他换了。”
听见老君的话,孙悟空躬身行礼,随后又拔了几根毫毛给老君,笑道:
“师父,这几根毫毛您拿着,那些身外化身学得差不多了您将让他们下来便是。”
老君点点头,随后跨上青牛背,那青牛四蹄生云,驾起彩云,径归兜率院而去。祥云缭绕间,老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云端。
孙悟空在后面躬身拜别:“恭送师父!”
看着老君离去的身影,孙悟空暗自惋惜。
今天要不是老君及时赶来,那金刚琢他非要弄到手不可。
这等好宝贝,可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法宝之一了,不仅能收诸般兵器,还能打让后脑勺,实在是防身对敌的绝佳宝物。
惋惜归惋惜,西行还要继续。
孙悟空收拾心情,回到师父凌阳身边。
见孙悟空回来,凌阳他们询问,孙悟空笑着将前因后果说了,师徒几人也是听得开心。
待收拾妥当后,他们继续踏上西行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