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几人离了朱紫国,继续西行。
走在路上,春风拂面,凌阳忽然想起一事,好奇问道:
“悟空,你先前说,放了那小妖‘有来有去’,还给了他一根你的毫毛,许他若凭自身本事走到东胜神洲花果山,便可收留他。”
“为师在想,倘若那小家伙在路上遇到了真正过不去的生死难关,动用了你那根救命毫毛……你当真会如之前所言,不再收留他吗?”
孙悟空正拿着一块国王临行赠送的精致糕点吃着,闻言三两口咽下,拍了拍手,笑道:
“师父,老孙当时跟他说‘不能动用毫毛’,主要是为了磨砺他的心性。”
“怕他觉得有了我的毫毛做倚仗,便失了勇猛精进之心,遇到困难就想着依赖外物,而非磨练自身。”
他顿了顿,望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峦,继续说道:
“但是,师父您想啊,从这西牛贺洲,到俺老孙那东胜神洲的花果山,路途何止十万里?”
“中间隔着多少重山,多少片海,多少险恶的国度与妖魔盘踞的地界?”
“他一个小妖,虽说有些修为道行,但要独自走完这条路,其中艰难险阻,可谓数不胜数。”
“他若真能完全凭借自身的毅力、智慧和勇气,不借助毫毛之力走到花果山,那这份心志、这份坚韧,绝对是上上之选,是个可造之材,俺老孙自然欢迎。”
猪八戒扛着钉耙,凑过来问道:“那要是他用了呢?用了师兄你的毫毛,岂不是算违背了约定?”
孙悟空转头看向八戒,眼中带着一丝看透世情的豁达:
“用了,那也就用了。”
“八戒,这世间事,很多时候不是你努力了,付出了代价,就一定能如愿以偿的。”
“但不付出就一定不会有收获。”
“嘴上说着要出去闯荡,立志要如何如何,这都是空口说白话。”
“最难也最可贵的,是真正踏出第一步,并且在那条艰难的路上,为了‘到达’这个目标,竭尽全力,用尽了一切合理的手段去求生、去前行。”
他语气平和,却带着笑意:
“那‘有来有去’倘若真的努力了,拼搏了,甚至在生死关头为了活命、为了继续走下去而用了保命的毫毛,这又何妨呢?”
“既然他付出了努力,遇到了自身无法逾越的难关,而俺老孙又有能力帮他一次,拉他一把,那为何不帮呢?”
“我那花果山,福地洞天,地幅广阔,容纳天地灵秀,多他一只心存善念、努力求生的小妖怪,又有何妨?”
“规矩是死的,妖是活的,俺老孙立的规矩,自然也能因情而变。”
凌阳一直微笑倾听着孙悟空的这番论述,眼中满是赞许,此刻见他如此通达情理,不拘泥于形式,更是开怀,温言道:
“善哉!”
“悟空,你能有此仁心,懂得权变,明辨是非之余更怀慈悲,为师心甚慰之,你的心,很好。”
“哈哈,师父您这般夸赞,老孙我可就当真,不客气地收下啦。”悟空挠了挠头笑道。
“你当之无愧。”凌阳肯定地点点头。
师徒几人就这样说说笑笑,一路嬉闹着前行。
他们整顿好鞍马,一路向西。
不知经历了多少山峦平原,渡过了无数河流水道,不知不觉间,秋去冬尽,又值春光明媚的季节。
这一日,师徒几人正一边赶路,一边欣赏着路边的盎然春意,忽见前方出现一座清幽的庵堂,掩映在树林之中。
凌阳忽然一拉缰绳,随后下马,站在了大道旁边。
孙悟空见状,疑惑地问道:“师父,这条路平平坦坦,又不见什么妖气邪氛,为何突然不走了?”
猪八戒插嘴道:“师兄你好不通情理,师父在马上坐得久了,身子困乏,下来走走,看看风景,吹吹风,舒散舒散筋骨,有何不可?”
凌阳却摇了摇头,目光望向那座庵林,说道:“非是关风(兜风)。”
“悟空,八戒,你们看那边,似是一处清净人家。”
“这些时日多在荒山野岭跋涉,许久未曾遇到人家了,为师想亲自前去,化些斋饭来与你们吃。”
孙悟空闻言,笑道:“也好,也好。”
“这些日子荒山野岭的,也许久没见到人家了,让师父上前有人交谈交谈也好,别憋坏了,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凌阳含笑点头,从猪八戒挑着的行李中取出了自己的紫金钵盂,整理了一下袈裟,看着他们几个,想到了《背影》一文,笑道:
“为师去去就回,你们在此好生等候,不要随意走动。”
“师父放心去吧!”悟空、八戒、沙僧齐声应道。
凌阳手托钵盂,独自一人,迈开步,径直走向那座庄院。到得近前,仔细观看,果然是个好去处:
石桥高耸,古朴苍劲,桥下潺潺流水,清澈见底,接引着远方长长的溪涧;古树森齐,枝繁叶茂,林间聒聒幽禽,鸣声清脆,回荡在空旷的山野。
桥的那边,有几椽茅屋,搭建得清清雅雅,竟似仙家庵堂;又有一扇蓬窗,做得白白明明,胜过寻常道院。
整个环境透着一股出尘的静谧。
凌阳正欣赏间,忽见那明亮的蓬窗之内,有四位年轻女子,正围坐在一起,低头专注地做着针线活。
但见她们玉指纤细,宛如初春青葱,柔嫩白皙;手腕圆润,恰似中秋皓月,莹莹生辉。
手中银针穿梭,彩线翻飞,正在刺绣着什么图案,那动作之娴熟,配合之默契,令人叹为观止。
凌阳自幼在大唐长安长大,也曾见过宫中御用绣娘的手段,但眼前这几位年轻女子的技艺,似乎比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还要精湛利落。
他心中不禁暗暗惊讶:“怪哉,看这几位女子,不过双十年华,怎会有如此巧夺天工的针线功夫?”
要知道绣娘这职业,往往是年龄大一些后才会到达自身的身体素质加上技巧的巅峰,眼前的几位女子都不过是二十岁左右,竟然有如此技巧,当真是让人佩服。
观察间,他见那户人家似乎并无男子,只有这四位女眷,心中便生了顾忌。
先不说佛门戒律,男女有别。
就是他一个壮汉,贸然闯入只有女眷的人家,恐有不便,也容易吓到对方。
毕竟,当下的社会治安其实并不是很好,要是吓到对方的话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将身形立定,闪到一株高大的乔木之下,借着枝叶遮掩,再次仔细观察。
但见那四位女子,不仅手艺高超,容貌更是出众,
闺心坚似石,兰性喜如春。娇脸红霞衬,朱唇绛脂匀。蛾眉横月小,蝉鬓迭云新。若到花间立,游蜂错认真。
当真是肤白貌美,身材饱满。
她们刺绣得极为投入,心无旁骛。
凌阳这一世得以和那些贵族有所交流,也会一些风雅的知识,
深知专注于手艺之人,最忌被人中途打断,一旦气韵不连贯,作品便可能失了神采,留下瑕疵。
他心中虽想化斋,却更不愿扰了人家的雅兴。
“罢了,还是莫要打扰她们,另寻他处吧。”
凌阳心中暗忖,便轻手轻脚,缓缓向后退去,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
走了几步,见前面有石桥,凌阳心中喜悦,他趋步走上石桥,打算过桥到那边再看看。
刚走过桥中央,又行了几步,却见那茅屋之后,别有洞天。
一座小巧的木香亭子依水而建,亭子下方,赫然又有三位女子,正在那里嬉戏玩耍——踢着气球。
这三位的风姿,与屋内刺绣的四人相比,又别有一番韵味。
如果说前面的是文静内敛仪态端庄的大家闺秀的话,那此刻的三女便是活泼娇憨的清纯少女了。
但见她们,飘扬翠袖,如蝴蝶穿花,摇曳缃裙,似杨柳拂风,那飘扬的翠袖之下,低笼着如玉笋般的纤纤手指;
摇曳的缃裙之间,半露出似金莲般的窄窄秀足,那裙摆翻飞间,偶尔显露的玉足,白皙玲珑,堪称绝品。
“这才是真正的玉足……”
凌阳见了,心中不由得暗赞一声。
这倒并非他起了什么邪念,纯粹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毕竟都是同类,自然也更容易get到对方美丽的部位。
这也怪不得他。
想他自幼在金山寺出家,伴着青灯古佛长大,所见女性全是虔诚的女信徒,何曾有机会如此近距离观察年轻女子?
后面长大了,自僧人中脱颖而出,原先是打算还俗的,毕竟他家只有他一个男子了,不说传宗接代什么的,他还是渴望有个家的。
可这些在得知世界背景后就断了心思, 还俗什么时候都可以还,结婚什么时候都可以结,但要是因此浪费了与猴哥同行,游遍西游的机会都话,凌阳觉得自己真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因此,
他这一憋,便是憋了三十多年,都说老虎是纯阳之体,凌阳觉得自己比老虎强多了,毕竟自己那些灵果和人参果岂是白吃的?
此刻骤然见到这七位各具风姿的女子,要说心中没有半分涟漪,那也是自欺欺人。
他要是说没有半点反应,那只有两种可能了。
第一种是不喜欢异性恋的,通俗来说就是GAY,
第二种便是福瑞控,那是能把熊出没当片看的神人。
……
思索到这里,凌阳隐隐觉得此情此景有些蹊跷,但具体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出来。
“莫非是我许久未曾与女性接触,心里变态了?”
“啪!”
就在凌阳怀疑自己的时候,一个气球落在他脚边。
……
(今天是三合二,过了这里就是狮驼岭了,大家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