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瞳尔撇撇嘴,没答应也没拒绝。
转念一想...
【六师兄不是挺崇拜他吗?先搞好关系,顺便观察观察他人品,还能打听打听命格的事儿?血赚!】
不知是不是玉骁那张俊脸和元婴身份起了作用,一向胆小的风悄悄竟对他很有好感,怯生生接口..
“好呀,玉骁真人!”语气带着点小粉丝的星星眼。
苏瞳尔:“额…”
【行吧,颜狗的世界我懂。帅哥刷脸就是通行证。】
玉骁加入已成定局。几人不再耽搁,传送阵光芒再闪,抵达临近修仙城,随即御剑飞向凡人界宣城。
刚飞临宣城上空,一股阴冷粘稠、带着浓烈腐朽恶臭的鬼气便如同实质般扑来!仿佛无数冰冷的、带着尸水湿气的触手缠绕上来,瞬间钻透衣物,直刺骨髓!
除了玉骁神色如常,其余几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
当众人落在温家大宅那扇沉重、布满诡异暗红污迹的朱漆大门前时,那股阴森恐怖的感觉达到了顶点。
门楣高耸,却死气沉沉,门环上的兽首铜绿斑驳,眼窝空洞,仿佛在无声嘶吼。
周遭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带着铁锈和腐肉混合的腥甜味。
旁边几个路过的行人缩着脖子,压着嗓子交头接耳:
“造孽啊,听说温家现在就剩那个修仙的孙女和温大少爷了,带着几个不怕死的忠仆硬撑着……”
“可不嘛!疯的疯,逃的逃,偌大个温家,眼瞅着就要绝户咯!”
苏瞳尔听着,心猛地一沉...里面只剩七师姐了?这宅子到底凶成什么样了?
门前看守的家丁面如死灰,眼神涣散惊惶,见有人驻足议论,立刻嘶哑地吼起来...
“滚!都滚远点!别在这儿触霉头!”
苏瞳尔连忙上前,堆起无害的笑。
“大哥,行个方便,打听下,温家这到底啥情况啊?
家丁见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本不想搭理,但瞥见她身后一串人,尤其那个鹤发童颜、气度不凡的玉骁,一看就是大人物,立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敬畏表情,神秘兮兮地把苏瞳尔拉到旁边一处幽暗的墙根阴影下,仿佛那里能隔绝什么。
“小…小仙姑,”
家丁的双眼到处张望,声音透着一丝恐惧。
“你们是来…来抓那个的?”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神充满恐惧,“听我一句劝,别进去!前面进去的仙长,一个都没见出来!邪门!邪门得很啊!”
苏瞳尔故作好奇:“真有这么邪乎?”
家丁像打开了恐惧的闸门,语速飞快,带着哭腔。
“温家是咱们北边顶顶大的盐商世家!富可敌国!这温宅啊,看着是座宅子,其实是座小城!族人世代聚居!可两年半前开始…闹鬼了!人都吓跑光了!”
苏瞳尔惊讶...“这么多人?都跑了?”
【这规模听着像个小社会啊。】
“可不嘛!”
家丁眼神飘忽,仿佛陷入可怕的回忆。
“最开始,是云水阁那边,半夜总听见女人哭,呜呜咽咽,凄凄惨惨。可出去找,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后来,连隔着几条街的北四街也能听见了,大家伙儿都觉着不对劲,可那哭声又消停了几天…大伙儿还以为是哪家媳妇儿受委屈了呢。”
“直到两年半前…”
家丁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脸上肌肉扭曲,浮现出极度的恐惧。
“那天下午,申时刚过,天唰一下就黑了!黑得像墨汁倒扣!狂风卷着砂石,风里头…风里头就夹着那哭声!一模一样!整座城都能听见!瘆得人骨头缝都往外冒寒气!”
“大家伙儿都慌了神,跑出来看,然后就听见…听见哗哗的雨声!还有哭声混在雨声里!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开始谁也没注意那雨…直到有人哆哆嗦嗦点了灯笼,往脸上一照…”
家丁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瞳孔缩成针尖。
“我的老天爷啊!那哪是雨啊!是血!腥红腥红、黏腻腻的血点子!劈头盖脸!那天晚上…惨叫声、哭嚎声就没断过!好多人家,魂都吓飞了,连细软都顾不上收拾,连滚带爬就逃出宣城了!”
“这地方…这地方是鬼窟啊!不能待!千万不能待!”
他说完,整个人筛糠似的抖起来。
苏瞳尔听得眉头紧锁...
【血雨?哭声?这听着就不像是单纯的闹鬼啊...】
她下意识看向玉骁。
玉骁正凝神细听,眉头深锁,手指在袖中无意识地掐算,脸上轻松的神色褪去,换上了凝重。
见苏瞳尔看来,他沉声开口,带着学究探讨凶案的严谨。
“唔…此中蹊跷,恐非寻常厉鬼作祟。怨念之深,竟引动天象血雨,怕是涉及极深的因果冤孽。”
这时,旁边另一个一直竖着耳朵听的男人忍不住插嘴,声音也带着惊惧。
“可不就是有天大的冤情嘛!那些逃出来的,没疯的也说不出个囫囵话,就念叨着什么女人…好苦…报仇…跟魔怔了似的…”
“女人?好苦?”
玉骁精准捕捉关键词,掐算的手指一顿,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几人看玉骁这反应,心知不妙。
待路人走远,苏瞳尔立刻追问...
“玉骁真人,你刚才那表情啥意思?想到啥了?”
玉骁叹了口气,显出几分学者的为难。
“唉…我们修士除魔卫道,首重因果。含冤负屈的女鬼…尤其能引动此等异象者,其生前因果与怨念纠缠,必深如渊海。若不分青红皂白强行打散,极易沾染大因果,后患无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告诫。
“若选择化解其怨,那么进入此地后,极可能被那女鬼滔天的怨念拖入她所执念的苦境幻象之中,身临其境,感同身受其生前之苦…那滋味,非言语可述,神魂恐受重创。你们…当真还要进去吗?”
苏瞳尔脖子一梗,给自己壮胆:“怕...怕啥!不就是…鬼嘛!”声音听着大,尾音却发飘。
墨浮光和沈尘起则面罩寒霜,异口同声,语气森然。
“鬼?有人心可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