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理解，后来才想明白。”
“哪有天生的仇恨敌视，那时候瓦斯塔亚和人类过的都很贫苦，自然就有很多不满。”
自从接手洛特兰后，霞也就慢慢能更客观看待瓦斯塔亚和人类的立场了。
原本不太能理解父亲的决定，现在也想明白了。
“现在拉林这边的瓦斯塔亚和人类合作的结果很不错，两边的生活都大为改善，吃得饱穿得暖，自然就没那么多矛盾了。”
“说的没错。”林煜赞同道。
“而且，有时候我也会觉得，人类还真是得天独厚呢。”霞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很多事情方面就是比瓦斯塔亚方便啊，瓦斯塔亚除了更强壮之外，好像就没什么优势了。”霞的脸色有点苦恼。
“遇到困难了？”听到霞突然这么说，林煜也只能这么猜测了。
“也不算吧，就是现在的合作虽然很好，但总感觉是寄人篱下。”霞叹了一口气。
“洛特兰现在很难离开人类了，但人类离开瓦斯塔亚其实不是完全过不下去。”
这就是一个依赖程度完全不同的关系。
瓦斯塔亚能干的活大多数是比较基础的，身强力壮的瓦斯塔亚们干体力活是一把好手，但是在更精细的工作上就很难令人满意了。
在现有的合作模式中，瓦斯塔亚负责的多是开采原材料再交给人类。
瓦斯塔亚很擅长这个，人类就只需要负责加工就可以了，收益双方共同持有。
目前来看，在双方都没有私心的情况下这种模式是可行的，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霞必须用更长远的目光来看。
“人类离开了瓦斯塔亚，也许会有一些麻烦，但人类自己也能开采原材料，只是效率低一点而已。”
“但瓦斯塔亚很难找到离开人类以后，替代人类工作的办法。”
霞脸色苦恼起来。
考虑这些并非她对瓦斯塔亚和人类的现状不满意，而是作为首领，她必须要考虑这些。
林煜也算是了解了霞苦恼的症结所在，这就是一个竞争力的问题了。
但是要解决，还真不好解决。
瓦斯塔亚的竞争力就是不足，这是客观上面的没办法。
“我也试过让下面的人去培养一些这方面的人才，但是效果不是很理想。”
既然都说到这了，霞干脆就把自己积攒了很久的烦恼一起说给林煜听了。
林煜能不能帮上忙是其次，主要是林煜是她最亲的人，这些话不方便和外人说，和林煜说就没关系了。
“毕竟你也知道，瓦斯塔亚的身体不像你们人类，都是一样的，光是这一点就很麻烦了。”
霞伸出自己的手指，她还好，和人类的手指几乎没差别。
“了解，所以说你是特别的嘛，这手几乎完美。”
林煜轻轻摸了一下赞叹道，葱葱玉指，单看手型就是人类的手。
“啧，我跟你说正事呢。”霞抽了一下没抽出来。
“我知道啊，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林煜捏了几下，突然想到，霞为什么这么像人类：“话说，霞你是不是有人类血统？”
“不然怎么会这么像人类？”
霞的人类特征占比相当高，可以说除了耳朵、翅膀和双脚，其他地方完全和人类一样。
要知道混血儿瑟提也就这样了。
而林煜所见过的瓦斯塔亚，大多数都是野性毕露的，形象可以参考狮子狗雷恩加尔。
雷恩加尔就是瓦斯塔亚。
“诶？怎么会？”霞听林煜说了之后有点诧异，而后立刻否认：“不可能的，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如果我有人类血统的话，我爹不可能不和我说的。”
“而且，如果我们家是混血的话，族里其他人就不会这么支持我爹了。”
这倒是，林煜记得，瓦斯塔亚之前对混血相当仇视来着。
就算是现在，关系好转之后也没听说过瓦斯塔亚和人类通婚的例子出现。
当然了，这也可能和大多数瓦斯塔亚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体魄有关，一般的男人看了是真的顶不住。
林煜忍不住发散了一下思绪，纯血瓦斯塔亚这么像人类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比如说，除了霞以外，阿狸、妮蔻都是比较像人类的。
“哎呀，都怪你，都说跑题了。”
霞想起来自己原本要说的话，顿时朝林煜一阵抱怨，也就不管林煜了，任由他玩自己的手：“所以一直到现在，洛特兰也没培养出多少自己的工匠。”
“也有几个，但技术好的太少了，而且大多数瓦斯塔亚的性格都是简单粗暴的，你让他去学这种精细的活他反而不乐意。”
“能猜的出来。”林煜下意识的摆弄霞的手，但注意力还是在仔细听霞的述说呢。
“唉。”霞叹了一口气。
她解决了不少洛特兰遇到的难题，但这个问题她真的有点束手无策。
因为这个问题困难的地方在于，做不到的原因是瓦斯塔亚先天上的不足，根本没办法改变。
她派瓦斯塔亚去人类那边学习，人类也毫无保留的教授瓦斯塔亚技术了啊，瓦斯塔亚自己学不会没办法怪人类。
“你有什么办法吗？”
霞瞥了一眼林煜，虽然没抱希望，但还是想听听林煜有没有主意。
林煜一向狡猾，也许有什么鬼点子也说不定。
“办法嘛，一时半会我也没有。”
一直蹲着有点不爽，林煜把霞抱着站了起来，霞也顺势重新站回了地面。
听到林煜也没办法，虽然本来就没抱太大希望，但霞还是有些失望。
“不过，思路倒是有一点。”但是林煜下一句话又让霞眼睛一亮。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你最狡猾了。”霞拳头轻轻砸了林煜一下。
“不是办法，只是思路而已。”林煜抓住霞不老实的手，想了想说道。
从霞的描述里，他很快就分析出了瓦斯塔亚当前的困境。
虽然从目前看不会有太大问题，但从长远的角度看，霞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煜想要的是一个稳定的艾欧尼亚，包含了瓦斯塔亚和人类，无论哪一方，都是林煜设想的艾欧尼亚一部分。
眼下既然察觉到了问题，如果不做好应对的话，将来出问题了就不是小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