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环境监测中心”的官方账号刚转发完秦翡的发布会预告。
标题末尾还带了个醒目的红色“民生关注”标签，像在重点标注“这件事很重要，别错过”，在众多转发里一眼就能看见。
附的直播间链接下面，转发语写得明明白白，没有半句含糊：“欢迎各地残联、公益组织、医疗机构观看，共同推进老人出行保障，相关技术文档将在发布会后同步上传，方便后续对接流程，不用反复咨询。”
消息发出去才五分钟，小林就盯着后台的在线人数曲线，眼睛都直了。
五十万的数字刚稳住没两秒，噌地就跳到六十万，像坐了火箭似的，数字还在往上跳，一秒一个变化。
半小时不到，数字直接破了一百万。
弹幕刷新得像瀑布，密密麻麻的字叠在一起，连缝隙都没有，观众发的“慢点刷，看不清前面的消息了”刚冒出来，就被新弹幕盖得没影，连个边角都找不着。
“不好！”小林突然拍了下桌子，掌心拍得发红，疼得她皱了皱眉。
电脑屏幕上“服务器负载100%”的红色警报闪得刺眼，像在尖叫“快不行了，撑不住了”。
她声音都变了调，带着点慌：“卡顿率98%！用户反馈进不来直播间，点链接就转圈；好不容易进来的，画面也卡成ppt，一动一停的，秦小姐的脸都糊了！”
顿了顿，她又急着补充：“有个山东残联的老师在后台发了十几条消息，问拐杖适配怎么报名，我点回复按钮都点不动，系统卡得没反应，连消息都加载不出来！”
旁边的小王狂敲键盘，指节都泛白了，手速快得像在赶工。
键盘声“哒哒哒”响得像急雨，敲得桌面都跟着颤，连桌上的水杯都晃了晃，溅出几滴凉水。
“技术部刚回消息！”小王头也不抬，盯着屏幕喊，“说现有服务器最多扛150万并发，现在都快200万了，早超负载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急：“得紧急扩容，但技术部的人都在忙电商大促的服务器维护，说抽调不过来，至少要等两小时才能腾出手来处理咱们这边！”
小林一边抓着手机给技术部总监打电话，手指都快把手机捏变形了，指节泛白。
一边刷新留言区——满屏都是急着要信息的留言，每条都透着“等不起”的迫切，看得人心里发紧：
“我们是河南康复医院，想提前要拐杖的承重参数和尺寸数据，给老人做康复训练准备，下周就要开始排课程了，晚了就赶不上！”
“公益组织‘夕阳助行’申请批量采购，能不能给个对接人？我们要给山区老人捐一批，赶在重阳节前送到，让老人过节能用上新拐杖！”
“青海玉树的残联，下周首批适配能不能覆盖我们这儿？有十几个独居老人等着用拐杖出门，冬天快到了，路不好走，没拐杖根本不敢出门！”
“这些都是真需求，断了就耽误事了！”小林对着电话喊，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怕耽误了老人的事，“李总！别的项目先放放！这个直播间里全是帮老人的人，甘肃、青海的残联都在等流程，下周就要启动适配了，不能卡！一卡就错过准备时间了，老人还得等！”
电话那头还在犹豫，说“电商大促不能出问题，涉及太多订单”，小林的工作微信突然震了。
是“国家环境监测中心”的对接人发来的消息，字里带着官方特有的严肃，没一点商量的余地：
【平台方请尽快解决卡顿问题，甘肃海东、青海果洛等地的残联工作人员正在实时观看，需获取拐杖技术细节与适配报名流程，若影响首批适配准备工作，我们将协调其他平台同步直播，确保信息传递不中断，不耽误老人使用。】
小林刚慌得手心冒汗，连后背都湿了，贴在衣服上难受，陈砚舟的助理又发来消息。
像颗及时的定心丸，让她瞬间松了口气，手指都不抖了：
【秦小姐直播间的情况陈总已经知道了，风启科技技术部已经对接你们平台技术组，免费提供3台云服务器，技术人员正在远程协助扩容，十分钟内就能搞定——要是还不够，风启还有备用服务器，随时能调，优先保障直播间稳定，不耽误适配工作。】
小林赶紧把风启技术部的联系方式发给小王，手都在抖，生怕慢了一秒：“快！优先接风启的对接，别让他们等！技术部那边我去说，跟李总强调紧急性，你专心跟风启的人对接，确保扩容顺利，不能出岔子！”
十分钟后，直播画面终于不卡了。
像从慢动作切回了正常速度，秦翡的动作终于流畅了，在线人数稳稳涨到两百三十万，还在慢慢往上跳，涨得很稳，不再像之前那样急冲。
秦翡坐在镜头前，把降噪耳机摘下来又戴上，手指捏着耳罩转了圈，眉头轻轻皱了下，像有点不舒服。
她小声说：“人太多了…声音挤得慌，像好多人在小房间里说话，耳朵有点痒，不太舒服，有点吵。”
弹幕里立刻有反应，原本密密麻麻的消息一下子疏了，全是浅灰色的小字，像怕吵到她似的，一条一条慢慢飘：
「我们轻点发消息，不挤着主播，让她耳朵舒服点」
「不刷特效了，安安静静看直播，不添乱，不给系统加负担」
「发消息间隔十秒，别让系统卡，也别让主播觉得吵」
「我把弹幕透明度调最低，不晃主播的眼睛，让她看得舒服」
「主播要是想调试零件，我们可以安安静静等，不打扰」
“国家环境监测中心”还特意发了条置顶弹幕，用的是柔和的绿色字体，不刺眼，看着很舒服：
【请各位观众减少高频互动，技术细节与适配流程将在发布会后生成清晰文档，同步上传至我司官网及全国残联协作平台，无需实时刷屏咨询，避免造成系统负担与主播不适，共同保障直播顺利。】
小林看着后台恢复正常的数据，跟小王感慨，声音里还带着点后怕：“你见过这么乖的观众吗？之前头部主播直播间都是刷特效、刷礼物刷屏，生怕别人看不见自己。”
她顿了顿，指了指屏幕：“这儿倒好，为了让主播舒服，主动降互动频率，比我们这些做运营的还懂心疼人，知道秦小姐怕吵，特意配合…”
小王点点头，指了指屏幕——秦翡已经拿起避障传感器，对着镜头轻轻晃了晃，传感器闪了下小绿灯，像在打招呼。
她看着镜头，嘴角弯了弯，笑得很轻：“现在好点了，不挤了，耳朵也不痒了，谢谢你们配合。”
顿了顿，她又低头摸了摸传感器，声音软了些：“我想趁现在安静，给拐杖装个‘眼睛’——就是这个避障传感器，之前小陈送过来的，还没来得及调试，想让它帮张奶奶看路，你们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弹幕里立刻飘来几条浅灰小字：
「我们再陪会儿，不说话，就看着你弄」
「主播别熬太晚，调试累了就歇会儿」
「张奶奶有了‘眼睛’肯定更放心，我们等你好消息」
秦翡对着镜头点了点头，把传感器轻轻放在桌上，又去拿酒精棉：“那我开始啦，尽量快点，不耽误你们休息。”
等弹幕慢慢淡下去，她关掉了直播间的主灯，只留着面前的旧台灯——暖黄色的光刚好裹住她和桌上的零件堆，像给接下来的深夜研发，搭了个安静的小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