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处长拍了拍小陈的肩膀:“小陈,你秦小姐是为了设备好用,这刻字挡着指示灯了,耽误救援可就麻烦了。”
小陈皱着眉,蹲到白色托盘旁边,拿起最后一台没打磨的样品,翻来覆去地看。
指尖反复摩挲着“秦翡研发”四个字,重重叹了口气:“秦小姐,您咋就这么不稀罕呢?这可是实打实的荣誉啊!”
“军队主动要求在救灾设备上刻您的名字,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待遇。”
“以后全国的救援部队都用这台通讯器,每个人拿起它都能看到‘秦翡研发’四个字。”小陈越说越惋惜,语气里带着点着急,“这得多让人佩服啊,您怎么就一点都不想要呢?”
他挠了挠头,想起之前的事:“上次跟着您去参加技术交流会,那些专家学者为了个论文署名,争得面红耳赤的,差点吵起来。”
“您这倒好,送上门的名儿都往外推,我都替您着急。”
秦翡正坐在工作台前,面前摊着自制芯片的电路图。
她手里的镊子夹着一根细如发丝的导线,小心翼翼调整着续航模块的焊点,直到完成最后一个,才按下测试键。
屏幕上立刻跳出数据,她这才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语气平静却有力量:“荣誉不是刻在外壳上的名字,是这台通讯器能救多少人。”
她拿起调试好的通讯器,走到小陈身边递过去:“你看。”
“我把原本要协调刻字的时间,都用来优化芯片能耗了。”秦翡指着屏幕上的数字,眼神很认真,“之前是75小时续航,现在能多撑3小时。”
“你想想,救援的黄金72小时过了之后,多出来的每一分钟都金贵。”
“多3小时,通讯器就能多发送3小时求救信号,救援人员就能多3小时搜索时间。”
“说不定,就能多救一个困在废墟里的人。”
秦翡顿了顿,看着小陈手里的样品,轻声问:“可刻字呢?”
“除了让别人知道我的名字,能让信号更清晰吗?”
“能让定位更精准吗?”
“能让被困者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吗?”
她轻轻摇头:“都不能。相比之下,多3小时续航,难道不是更有意义?”
小陈接过秦翡递来的通讯器,指尖触到温热的外壳,屏幕上“78小时”的数字格外醒目。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没打磨的样品,又抬头看了看秦翡坚定的眼神,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声音也低了下去:“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3小时续航,可比四个字管用多了,能救人命呢。”
“我刚开始得知秦小姐要擦掉刻字,也觉得特别可惜。”张处长手里拿着一台刚打磨干净的通讯器,笑着拍了拍小陈的肩膀。
他接过秦翡手里的设备,边看边说:“可仔细一想,秦小姐说得太对了——她的荣誉,从来不在这小小的刻字上。”
“而在每一个被这台通讯器救出来的生命里,在救援人员放心使用的口碑里。”
“我们已经给全国所有军区的救灾部队发了通知,详细介绍了这台应急通讯器的研发过程,明确了研发者是秦翡研究员。”
张处长语气里满是敬佩:“不用刻在外壳上,她的名字也会记在每个救援人员的心里。”
“不仅如此。”实验室的视频电话突然又亮了,陈砚舟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语气带着点兴奋,“我让工厂把省下来的刻字时间和成本,都投到了传感器定位精度优化上。”
他调出一组测试数据展示在屏幕上:“你们看,通过调整信号接收模块的算法,现在通讯器的定位误差从1米缩小到了0.5米,达到亚米级精度了!”
“别小看这0.5米,在狭窄的废墟空间里,能让救援人员少翻几块水泥板,少耽误几分钟。”
“对被困者来说,这几分钟,就是生与死的距离啊。”
秦翡已经转身走向墙角的专用运输箱,箱子里铺着厚厚的防震泡沫,上面有一个个量身定做的凹槽。
她将调试好的通讯器逐一放进凹槽,每放一台都轻轻按压一下,确保设备被泡沫牢牢固定。
“工厂那边返工结束后,明天一早就把这些设备送到各个军区。”她动作轻柔却迅速,眼神里满是急切,“救灾的事,耽误不得,不能有半点马虎。”
“只要这台通讯器能帮救援人员多找到一个人,少留一个遗憾。”
“我花再多时间打磨、优化,就算没这刻字的荣誉,也值了,就算没白研发。”